高玦收起目光,抬起手敲敲木门,敲门声响起。过了半响,大门由内而外打开,一位驼背老大爷站在门后。
如黄土一般的脸颊布满皱纹,老人斑就像土地上散落的石子,没有任何顺序的落在他的脸颊上。一对泛白的眸子藏着喜色,干枯的嘴巴微微裂开,一句响亮却带着嘶哑的男声从他的喉中钻出。
“您就是高专家吧?你好你好,我叫魏平。”他伸出布满青筋的枯黄手掌。
高玦配合的伸出自己的手掌,礼貌的一握。
“高专家,里边请。”魏平让出一条路,手一抬,对高玦说道。
“多谢。”高玦话落,走进屋内。
魏平没有急着给高玦带路,他从屋内探出脑袋,四处看了看,发现高玦没有人跟着,立即关上大门。
……
二人走在路上。
“魏平先生,你这一次邀请我来是要我判断什么古物的真假?”高玦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到。
“是一个明代.珐琅彩的瓷瓶。”提到这个,魏平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因为他满脸的皱纹随着脸上肌肉转移,导致这个笑容看起来有点骇人。
魏平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高玦的脸色已经变了,“魏平先生,你这个古物是怎么得到的呢?家传的还是淘的?”
“这宝物是我买的。前几天有一个中年男子来到我的门口,他说家里破产,他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拿出自己家的传家之宝出来卖。
刚好碰上了我,他告诉我古物的价值特别高,要不是他家中有难,不然他愿意藏这花瓶一辈子。
我起初也是不相信他的话,直到有人过来,跟我争夺这个花瓶,我见那人激动的表情,感觉这花瓶不应该是假的。最后我出五千元买下这个花瓶。这花瓶的名字也是那个跟我争夺东西的人告诉我的就叫明代.珐琅.彩瓷瓶。”
“这……”高玦犹豫起来。他听魏平的话,感觉魏平不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而是被人骗了。
犹豫之间,二人来到大厅中,魏平指着桌子中央摆放的美丽珐琅.彩瓷瓶,对高玦说道:“高专家,就是这个。”
高玦看了那花瓶一眼,对魏平冷静说道:“魏平先生,这个瓷瓶是假的。”
“怎么可能?!”魏平一听,一对泛白的眸子骤然瞪大,他急匆匆拿起瓷瓶,指着瓷瓶底部的红印对高玦说道:“高专家,你睁大眼睛看看这落印,明代两字这么大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高玦重复那句话,“很抱歉,这个珐琅.彩瓷瓶是假的。”
“为什么?这个可是我花了自己一生的积蓄买来的宝物,这么会是假的?!”魏平坚信自己的花瓶是真的,干脆遗忘了他邀请高玦来的本意。
“明代没有珐琅彩,那时尚未发明这种技术。”高玦顿了顿,考虑到魏平可能不知道这种东西,他换了一个简单的说法,“举个容易懂的例子。一个人邀请我去鉴定一件清代玉雕,我仅凭一眼就能断定那件玉雕是假的,并不是我有多厉害,拥有多么神奇的判断方法,而是那一件玉雕根本就是个笑话。玉雕的主人不相信我的话,找了许多理由让我改变判断的话,我觉得再同他耗下去简直是浪费时间,直接丢下一句你爱信不信话便离开了。
你知道那尊玉雕是那一点让我判断出它是假的吗?”
魏平被高玦的话唬住了,他呆呆的开口问道:“是什么?”
高玦说出答案,声音中夹杂着隐忍的笑意,“你见过清代的圣斗士.玉雕吗?清代哪里来的圣斗士?!”
魏平呆住了,他的脑回路尚未转过来,也不懂高玦的话中笑意所为何故。
高玦猜测魏平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是圣斗士,生活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古巷中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高玦伸出手拍拍魏平的肩膀,对他说道:“我听你的话,推测你应该是被传.销.组织骗了。我劝你赶紧去报案,如果你记得那两个骗子的长相,他们要抓人也更容易,如果不记得了也没办法,你这五千元就当买个教训吧!”
魏平一双泛白的眸子迅速红了眼眶,他哽咽的说道:“五千元啊,可是我的一半身家了,就这么打水漂了?!”
高玦也无能为力,他从自己的钱包中取出两千,他的身上目前只有这么多钱,高玦把钱放在桌子上。低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便离开了东街二十号,根本没跟魏平索要他的鉴定费。
高玦一人走在孤寂的小道上,司马殷杰跟在高玦身边,好奇的问到:“玦,你为什么不跟他要鉴定费?还给他一千块?”以高玦这种贪财的性子会这么做实在出奇啊!
“人家被骗,你还好意思跟他要鉴定费,没心没肺的人是你吧?这种钱财不要也罢,便当做安慰魏平受.骗的心吧!”高玦倒打一耙,司马殷杰莫名其妙惹了一身骚。
二人刚走到路口,高玦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高玦脚上的动作一止,从口袋中摸出手机。
高玦接电话之前,留意了一眼打电话给自己的名字,高阳。
高玦按下接听键,问道:“哥,你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了?”
电话里传来高阳和煦的声音,“我记得你离开的时候跟我提到过,你是为了找陈攀才去英国的。
陈攀尚且不知我跟你有联系,他直接告诉我他明天要回国,不是直接坐飞机回金泽,而是坐飞机降落在金沙,就是跟金泽隔寒江对望的金沙。他打算开车行至渡口,搭乘他自己那艘运载绿豆的商船回到金泽,再乘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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