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你怎么了?”马明义立刻察觉的毛不思的变化,她的手变得冰冷,连眼睛也睁的圆滚,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看到了姜水。”她不是应该在永川才对吗,她不应该在父母身边活的好好地才对吗?刚刚那个,明明不是个人呐,“停车!停车!”
声音破裂带着颤动,吓得司机立刻靠边踩下刹车。
毛不思刚冲下车,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她停在马路中间,正悲切的望着她,大雨穿透她的身体,落在冰冷的马路。
“对不起。”姜水抿着唇,一步步的靠近毛不思,最后伫足在她面前,想要伸手去拉她,却生生穿过。
“毛毛。”黑色的雨伞遮在毛不思头顶,马明义一下车就被雨水淋了个半湿,他看不到眼前发生了什么,只能在一侧为她撑伞。
“怎么会这样。”毛不思不懂,她明明已经给她留下了符咒,只要她有危险,她会立刻赶去救她的啊,“我没有听到你的求助。”
“不是的,是我的错。”姜水掩面痛哭,是她太愚蠢,愚蠢到丢了护身符,愚蠢到信了高维峰,“选来选去,还是选了条不归路。”
“你跟我走。”毛不思伸手去摸脖子上的玉葫芦,抓了几次才抓住。
“不行,不思,先去救人。”姜水疯狂的摇头,“我之前被关在了旧工厂的盒子里,有几个小孩做迷藏,不小心撞翻盒子把我放了出来。”
“你被谁关起来的?高维峰?”
“不是,是个姓汪的女人。”那个女人的眼像无尽的黑渊,吞噬着一切,她看过汪声荃半夜无聊时会故意把行人推下楼梯,见过她让梦游的人打开窗户从十几层一跃而下,而她,只会恹恹的说着:真无趣。
她才是真正的恶鬼。
“孩子们现在应该还在旧工厂。”雨这么大,旧工厂又是孩子们十分熟悉的地方,一定会呆在里面等父母打伞来找的,“如果他们遇到那个女人,怎么办。”
“所以你就把他们丢在那,自己先跑了?”毛不思不可置信,姜水现在,完全可以现身变副模样,吓他们一吓,让孩子因惧怕而逃散,比起撞鬼,淋点雨又算得了什么。
“我当时吓坏了,没有想这么多。”她当时是真的吓蒙了,只想着快点逃离汪声荃,想着离开那个恐怖的地方。
她不想被逼着看尸体烧焦的惨状,不想看人肉从高层落下摔烂的瞬间,这段日子,她被迫看着这些画面,已经快崩溃了。
直到偶然遇到毛不思,她的的恐惧才减少了几分,才想起来那群七八岁的小孩子。
“这玩意儿,还真是把什么都甩给毛不思呐。”凤璜坐在车内,听着街道上传来的对话,不由得嗤笑出声。
“他俩是吵架了吗?”车窗紧闭着,司机听不到外边的动静,只能透过后视镜,看着一男一女撑伞站在雨中,“因为啥啊?莫名其妙的。”
“不是你的事,瞎操什么心。”凤璜用膝盖撞了撞司机的后椅背,“放首歌听。”
“哦。”吵杂的歌曲充斥在整间车厢,司机更加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凤璜随着音乐默默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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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呐,就是不能太心善。”三月,春光明媚,凤璜撑着身子躺在屋檐下吹风,小仙姑要死要活的呼疼生从室内传来,“好好地一个姑娘家,为救人伤成这副模样,我瞧着那肩膀八成是要留疤的。”
“非也,非也,若做人都不心善,岂能称之为人。”身边放着上等的佳酿,男人在隔壁用蒲扇扇着火炉,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莫看她叫的这般凄惨,灭煞救人,心底指不定有多欢喜。”
“药好了没啊,姑奶奶我都快疼死了!”小仙姑不满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就是脾气差了些。”男人无奈的摇摇头,“怕是以后嫁入夫家,免不了其相公日子难过些。”
“嫁你不得了。”凤璜冷笑出声,“我瞧着小仙姑对你倒是有几分意思。”
“话可不敢乱说。”男人端了药,长长的衣袍垂在地面,笑的温和,“我又不会娶妻。”
☆、废旧工厂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汪声荃指尖染着猩红,面前是沉睡的几个小孩子,她蹲着又数了几遍,才伸手摸向离自个最近的小孩的脸颊,从眉毛摸到下巴,在停在孩子的喉咙处。
这个年岁的孩子,还带着圆鼓鼓的婴儿肥,皮肤软绵绵的,睫毛像是沉睡的蝴蝶,卧在孩子的眼皮上,柔弱到她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掐断那细小的脖子。
“没想到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高维峰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他坐在废旧的楼梯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要真杀他们,你会出手相助么?”汪声荃一袭赤红,上面开满了深色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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