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房去吧,”刚进了大门绕过影壁,走在前面的陆长东就停了下来,“我去和母亲说一下这个事情,看她怎么说。”
“要是她不同意了?”尘儿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会想办法的,总之你不要操心了。”陆长东拍了尘儿的肩膀一下,便从前院的回廊中拐向了东南角,再过了一道门,又是一座影壁,前院的影壁是为了不让家庭内院的风景直接暴露在外人面前,而眼前的这道影壁纯粹以古朴的胡桃木镂空雕刻而成,主题取自“庄周晓梦迷蝴蝶”一句,以显示此间主人的雅好和品位。
过了这道影壁,又是一个宽敞的大院,东西向各有三间厢房,坐北朝南的是五间上房,而一道曲折的游廊把它们连接了起来。游廊的四周长满了花草,西北角还开了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边种了几株柳树,树下是石头桌椅。而当中的天井,上等的青砖铺成的小道通向院子的各个出口,显得别有情致。陆长东以前就和父母一起住在这个院子里,自从结婚后,他就和尘儿搬到后院里去,这里就不是每天都来了。
由于父亲调去京城做官,近期没有外放的迹象,母亲便从中间最大的上房搬到了一个正朝南的稍小的上房里去,陆长东此刻就推开了这间上房的房门。也许上房里挂着的帘子很重很厚,挡住了大部分照射进来的阳光,而且屋子里还燃着几柱香,所以在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房间里的景致依然看的不是很清。只看到母亲背对着窗户,和一个贴身丫环在说些什么,从门边看过去,两个人的脸灰灰的,黑黑的,没有一丝神采。
“母亲,”陆长东在门口怯怯的叫了一声,“孩儿来给您请安了。”
“哈,原来是长东啊,”母亲抬头一看,有点不满的说道,“一大早就和媳妇出门玩去了,我还以为你娶了媳妇忘了娘了。你好几天没到娘这屋子里来了吧。”
陆长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母亲,看您说的,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娘给忘了,这可是忤逆不道啊!”
母亲听了儿子的话开心的笑了起来。
“母亲,儿子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陆长东话起了个头就停了下来,一摆手,示意还站在一边的贴身丫环先出去,这才接下去说道,“你那个媳妇想要儿子陪她回娘家住几天,您看?”
母亲一听勃然大怒,一拍椅子扶手道,“她还反了不成?哪有嫁过来的媳妇提这种要求的,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而且嫁过来都有一年了,还未见喜,要不是看在那。。。”
陆长东见暴怒的母亲声音越说越大,就快说出某件事时,忙捂住了母亲的嘴,“母亲,小声一点,严防隔墙有耳呀。”
母亲这才安静了下来,但还是气的不轻,气喘吁吁,胸口起伏不停,“我是不同意,估计你父亲也不会同意的。这女子口真紧,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口风露出来。”
陆长东嘿嘿笑了一声,凑近了母亲的耳边,这才轻轻的说道,“儿子想陪她回去住上几天,让她开开心,搞不好一高兴她就会说出点什么东西出来。再说,我一直怀疑有些东西就藏在她住的那栋小木楼里,我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的去探查一番才行。”
“那你父亲那边?”母亲显然已被说动,只是还有些迟疑。
“您放心,父亲那里我会快马修书一封,我想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状态 离线 第三章 回家(二)
果不其然,约摸二十余天后,陆长东正在书房读书的时候,管家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少爷,这是老爷刚从京城托人送过来的家书,”管家很小心的双手捧着信笺,递到了陆长东的手上,然后又倒了杯茶水放在书桌上,这才转身弯腰退了出去。陆长东看着手中的信笺,慢慢的在角上撕开了一个缺口,从里面掏出几张白白的信纸出来。他伸手拿起白底蓝瓷的杯子,喝了一小口茶水,这才把信纸平铺在桌面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信的开头很简单,也是陆长东熟悉的行书字体,只是略为有些瘦长,大概这也和父亲的性格有关系吧,陆长东心想。接着他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忽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了书房的门口,他把头伸出到门外,左右仔细看了又看,这才退回到书房内,把门轻轻的关起,并把门背后的搭扣扣了上去。一切做定后,陆长东这才坐回到椅子上,认真地读起信来:
长东吾儿,
日前收到你的来信,为父也略感惊讶,但在稍作细想,便也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关节。首先,我认为你应当过去一趟,也许会有意外的惊喜。
十年前,是我亲手杀了萧清远,他临死前看我的那眼神,我到现在都未能忘却,没有怨恨,只有解脱。我有时也在想,那一刻,这厮究竟在想些什么?全族人都被我杀了,他居然没用那种恶毒且不服的眼神看我,而是用一种很平静的神情注视着我,熊熊的火光中,满脸的血污,但他的眼睛看起来却很亮,很坚定,就像是很久之前就已经预见到这一天的到来。无论我怎样的空吓他,折磨他,哪怕是我当着他的面,把他的亲人一个个的杀掉,他都没有再吐露半句关于宝藏的话。
去年你们结婚时,我听了你转述的萧清远的笔记,就一直再想一个问题。参加挖宝的人不少于二十人,不可能个个都是硬骨头,但我却一点点线索都没能问出来,而且,笔记里出现的几个关键人物,除去先前已经死掉的五弟外,其他如三弟,大伯,二伯他们都没有看见,如今想来,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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