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正是这个德拉库拉一直在激励本民族的其他后辈一次次地展现他的遗风,打过多瑙河,进入土耳其领地。每当他被击败一次,他就会一次次地从头再来,即使他的军队在战场惨遭屠杀,只剩他孤身一人,因为他坚信,胜利终究属于自己!
“有人说他只会为自己着想,呸!农民失去领袖只是乌合之众?没有智慧和勇气的指挥,何时才能打赢战争?再则,在莫哈克尔斯战斗结束后,我们摆脱了匈牙利人的支配,流着
德拉库拉血液的人成为了他们的领袖,因为我们不自由,毋宁死!
“啊,年轻的先生,我们泽克里斯人,也就是流着德拉库拉血液的人,用他们的智慧和利剑,一定能够创造一个连以往哈布斯堡王朝和罗曼诺夫王朝都没有达到过的辉煌。战乱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在这个粉饰太平的年代里,人们不愿再流血。而这个伟大民族的荣耀只能作为神话被人们传诵。”
谈话结束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于是我们各自回房睡觉。
5月12日
还是先从事实谈起吧,直截了当、平白的事实,它们经过书本和数据的证实,无须怀疑它们的真实性。我绝不能把这些事实跟自己主观的研究和经历混为一谈。
昨晚,伯爵来到我的房间开始咨询一些法律方面的问题的时候,我已经花了整整一天去看书,纯粹是为了使我的脑子没工夫去想别的。我还复习了一些我当初在林肯法律学院参加考试时遇到过的问题。伯爵咨询的东西有着某种条理性,所以我得按顺序试着把它们整理出来。这些或许在某个时候或某个方面对我有所帮助。
首先,他问我在英国是不是同时可以聘请两个或者更多的律师。我告诉他如果愿意的话,他聘请一打律师都无所谓,但是如果处理同一桩事务,那同时请几个律师并不很明智。因为一桩事务一个人处理就足够了,如果换人的话,对当事人的权益并没有好处。
看起来他完全理解了我的话,接着他又问,如果他请一个人负责银行业务,而请另一个人负责航运,这样当他在本地需要帮助,而银行律师又远离此地,鞭长莫及的情况下可以协助他,那么这样做操作起来会不会有太大的难度。我要求他做更详尽的说明,只有这样,我才能尽量做到不去误导他。
于是他说:“具体一点说吧,你我共同的朋友,彼得·霍金斯先生,居住在远离伦敦的埃克塞特的一座漂亮大教堂的附近,他通过你本人的推荐在伦敦为我购得一栋房产。这很好,现在让我坦白地告诉你,免得你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愿意在远离伦敦的地方而不是在伦敦找一个代理律师。我的想法是:除了满足我的需求外,我的律师完全不应该有私心,而如果找一个伦敦当地的律师,他也许有为他自己和他朋友牟利的私心。所以我选择到别的地方去寻找代理人,这个人应该只为我的利益着想。比如说现在,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假设我需要航运货物到纽卡斯尔或者达拉谟或者哈维治或者多佛,那么在当地港口找一个代理不是更简单易行吗?”我说这样做当然最省事,但我们法律界有一个代理互联系统,这样任何律师都可以向当地的代理人传达指令完成事务,也就是说,只要客户委托给某一个律师,就完全能够按自己的意愿办事,而省去很多麻烦。
“但是,”他说,“我也可以自行处理,不是吗?”
“当然,”我回答,“生意人经常这样做,他们不希望自己所有的事务都让别人知道。”
“很好。”他说,随后又问了一些有关委托方式和办理规定方面的事情,以及各种可能遇到但事先可以避免的问题。我竭尽所能地为他解答了所有的询问。我很惊讶地发现他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因为他思维缜密,可以预见一切。对于一个从没有在英国呆过,又没有多少生意经验的人而言,他的学识和洞察力都很杰出。
在我从手头的书中对我所说的话一一证实之后,他问的问题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这时,他突然站起来说:“自从你给我们的朋友彼得·霍金斯先生写过第一封信之外,你还给他或其他人写过信吗?”当我回答说没有的时候,心里不免泛起一丝苦涩,因为我始终看不出有什么机会可以把信寄给任何人。
“现在写信吧,年轻的朋友,”他说,同时他把手重重地搭在我的肩上,“写给我们的朋友或者给任何人写信都行,然后在信里说,如果你乐意的话,从现在起,你将在我这里呆上一个月。”
“你希望我住这么长时间吗?”我的心都凉了。
“我非常希望这样,何况我也不容你拒绝。你的主人,也就是你的老板曾经允诺过有一个人将代表他到我这里来,我相信你明白你得需要无条件遵从我的意愿。我这个要求不算苛刻吧?”
除了无条件接受外,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是代表霍金斯先生的利益来此,并不是代表自己。所以我理当为他着想,而不是我自己。此外,伯爵讲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与举止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囚犯,不管我怎么想,我都毫无选择。伯爵从我的顺从之中看到了自己的胜利,从我为难的面孔中看到了自己的权威,并且,他立即开始用一种圆滑而又强硬的姿态来使用这种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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