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需要知道,也不该知道。”我低声说。她把手放在我的手上,严肃地说:“啊,但是他们必须知道!”
“必须?为什么?”我问。
“因为这是那个可怕故事中的一部分,是关于可怜的露茜的死,以及造成死亡的原因。因为我们面临的这场斗争是要铲除掉这个可怕的恶魔,所以我们必须了解一切,并尽可能地获得帮助。我想,在你给我的这些磁片当中,除了你希望我知道的内容之外,还有很多别的信息。但是我能明白在你的日记里有很多线索可以揭开这个谜团。你会让我帮忙的,不是吗?尽管你给我的录音只到9月7日,但我已经可以猜到,可怜的露茜是怎么死的,她可怕的宿命是怎样造成的。自从范·黑尔辛来同我和乔纳森见过面以后,我们已经在日以继夜地工作了。他现在去怀特白搜集更多的信息,明天会到这里来协助我们。我们彼此之间不应该再隐藏什么秘密,我们应该携手合作,完全信任彼此。如果我们能分享所有信息的话,肯定要比一部分人还不明真相要强有力得多。”
她如此恳切地看着我,表情里流露出勇气与决心,我立刻被她的这种信念折服了。
“你可以,”我说,“做你任何想做的事!上帝原谅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还有许多恐怖的事实需要我们去了解。但是既然你现在已经开始了解了露茜死亡的过程,那么,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甘于陷在那些谜团中。但是,露茜最终的结果应该会给你带来一丝宁静的。来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为了这场斗争,我们必须保持强壮的身体,艰巨而又残酷的任务在等着我们呢。晚饭过后,你可以把剩下的部分听完,你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回答你。”
米娜·哈克尔的日记
9月29日
晚饭后,我跟着谢瓦尔德医生来到了他的书房。他把留声机从我的起居室里搬了回来,我带上了我的打字机。他给我找了张舒服的椅子,并把留声机调整好,这样我就不用站起来够它了。然后他告诉我万一需要休息的话,该怎么暂停放音。他很周到地挑了一把背对我的椅子坐下来读书,这样我就能更放松了。我把插簧金属片戴在耳朵上,开始听录音。
当我听完露茜死亡的过程,以及后来发生的那些所有可怕的事情之后,我无力地瘫在了椅子上,所幸还没有晕过去。谢瓦尔德医生看到我这个样子,吓得从椅子里蹦起来,他马上从壁橱里取出一瓶白兰地让我喝。几分钟后,我缓过劲来。
我简直天旋地转,脑子里充斥着那些恐怖的事情,惟有可怜的露茜最终获得了安宁这件事才让我感觉好受一点,否则我根本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一定会爆发出来的。这一切都太野蛮、太奇怪、太诡异了,要不是我已经知道了乔纳森在特兰西瓦尼亚的经历,我决不会相信这一切。
我的心如一团乱麻,所以我必须干点别的什么事。于是,我打开了打字机的盖子,对谢瓦尔德医生说:“让我把这些都打出来吧,在范·黑尔辛医生来之前,我们必须要准备好这些东西。我已经给乔纳森发了电报,告诉他从怀特白回到伦敦后,就立刻赶到这里来。在这件事情上,时间意味着一切。我想如果我们把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并且按时间顺序排列起来,那么我们就有很多事情可以干。你说过,亚瑟先生和莫里斯先生也会来,那么,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应该把这些都告诉他们。”
谢瓦尔德医生把留声机的语速调慢。然后,我从第七张磁片的头开始打印。像以往一样,我用了复写纸,那样就可以同时打出三份副本。当我开始打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谢瓦尔德医生曾去病房巡视一遍,看望他的病人。然后他又回来坐在我身边读日记,这样我工作的时候就不会感到太孤单。他是多体贴周到的人啊,看来这世界满是好人——尽管其间还混迹着一些恶魔。
在我离开他之前,我想起乔纳森在他的日记里提到过,范·黑尔辛教授在埃克塞特火车站读一份晚报的时候,神情非常紧张。我发现谢瓦尔德医生还保存着那些报纸,便向他借了《威斯敏斯特公报》以及《帕尔摩尔公报》,把它们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看。
我还记得以前在《每日电讯报》以及《怀特白公报》上都有详细的报道,这些我都剪下来了,这对我们了解德拉库拉伯爵在抵达怀特白时所制造的恐怖事件很有帮助。所以从现在起,我应该去读每天的晚报,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现在我还不困,工作会让我变得冷静。
谢瓦尔德医生的日记
9月30日
哈克尔先生九点钟来到了这里,他在出发前刚好收到了他妻子的电报。从他的相貌判断,他是个不同寻常的聪明的人,而且精力充沛。如果他的日记是真的话——从一个有经验的人来看,肯定是真的——他还是个胆识过人的人。要再次进入城堡里那个可怕的地下室确实需要很大的胆量。在读了他的日记之后,我以为他会是一个长相特别阳刚的人,没想到实际上,来的却是一个温文尔雅、生意人打扮的绅士。
后来
午饭过后,哈克尔和他的妻子回了他们的房间。我刚才经过他们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打字的声音。看来,他们还在努力工作。哈克尔夫人说要把他们手头所掌握的证据都按时间顺序排列起来。哈克尔先生得到一些信件,那些是在怀特白负责运送箱子的委托人,和在伦敦的运输代理人之间的来往信件。现在,他正在读他太太打出来的我的日记。我想知道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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