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他,“我问您并不是只因为出于好奇。我现在在为戈德明庄主办事,他希望知道这所房子的所有权情况,他知道这所房子最近被卖出去了。”
这些话立刻起到了不同的效果。
“哈克尔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为您效劳,也尤其愿意为庄主效劳。我们以前曾经为庄主处理过一些小的房屋租赁事宜,那还是在他获得封号以前的事呢。如果你愿意把庄主的联系地址告诉我,我会立刻跟公司商量这件事。而且无论如何,我都会把结果在今天晚上寄给你们。即便我们违反公司规则,但只要能向庄主提供他需要的信息,这也还是我们的荣幸。”
所谓“广交朋友,少结冤家”,所以我向他致谢,然后把谢瓦尔德医生家的地址给了他,然后就离开了。
现在天色已黑,我又累又饿。我在“松软面包店”喝了杯茶,然后坐了下一班火车回到普尔弗利特。
其他人都在家。米娜看上去又疲惫又苍白,但她还努力显得轻松愉快的样子。一想到因为自己向她隐瞒一切而令她惴惴不安,我就心疼不已。
感谢上帝,这将是她最后一晚旁观我们聚在一起研究对策,也是最后一次忍受我们将她排除在外的痛楚。我是鼓足了勇气才坚持不对她说任何有关我们可怕行动的内容。她好像也对这种安排很顺从,也可能她已经对这个话题有些反感了,因为只要哪怕是无意中提到这件事,她都会打颤。
真高兴我们及时做出了决定。如果现在她就有这样的感觉的话,那以后随着行动越来越深入,知道的消息越来越恐怖,那对她的折磨就更大。
因为米娜在场,所以我还不能告诉大家今天的发现。吃完晚饭之后,我们放了一小段音乐放松一下心情,然后我把米娜送回房间,并让她上床睡觉。
可爱的米娜显得比以往更柔情蜜意,她抱住了我,好像不希望我走。但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谈,于是我还是离开了。感谢上帝,我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为我的刻意隐瞒而有任何变化。
当我再次下楼的时候,我看见大伙都围坐在书房的炉火边。在火车上的时候,我已经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写在了日记里,现在只要把它读出来就行了,这是让他们了解所有我掌握的信息的最好办法。
当我读完的时候,范·黑尔辛说:“乔纳森,今天干得真不错。无疑我们已经快要找到失踪的箱子了。如果那些箱子都在那所房子里,那我们的任务就要完成了。但如果还有一些没有找到的话,那我们一定要继续搜索,直到找到为止。然后,我们会采取最后的行动,把那个魔鬼置于死地!”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莫里斯突然讲话了:“我说,大家到底怎么进入那座房子呢?”
“我们如法炮制。”戈德明庄主很快回答。
“但是,亚瑟,这次不同。我们在卡尔法克斯破门而入,是因为我们有黑夜和围墙作掩护。但是在皮卡迪利这么热闹的地方,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要想潜入房内似乎都有点困难。我承认我想不出我们该怎么进去,除非那个房屋代理人能给我们弄把钥匙什么的。可能你明天上午收到他的信之后,我们就知道了。”
戈德明庄主眉头紧蹙。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起了步。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来说:“昆西想得很周到。这次要是再硬闯进去,后果就会比较严重。我们上次还算侥幸,但这次很棘手。除非我们能找到伯爵的钥匙圈。”
在明天上午之前我们都做不了什么事,我们至少要等到戈德明庄主收到米切尔公司的消息之后才能做决定,所以大家决定在明天早餐之前不采取任何行动。此后好长一会儿,我们大家都坐在那里,边抽烟,边从各个角度讨论这个问题。我趁此机会把日记一直续写到现在这一刻。现在我已经很困了,该上床睡觉了……
再提一句。米娜睡得很香,而且呼吸也很有规律。她的额头稍稍皱起来一点,好像睡觉的时候还在思考问题一样。她仍然很苍白,但不像早晨那么可怕。我希望明天她就能恢复过来。她将回到埃克塞特自己的家。
哦,真的很困了!
谢瓦尔德医生的日记
10月1日
伦菲尔德又一次让我琢磨不透了。他的情绪喜怒无常,变化之快,让人很难把握。而且因为他的情绪往往还暗示着其他更多的事情,所以研究他不仅仅是出于兴趣。
在他上回奚落了范·黑尔辛一番后,我今天早上决定去看看他。他的举止好像是他能掌握别人的命运一般。事实上,他只是相当主观地在掌握命运。
他对凡间的任何东西都不在乎,而是仿佛站在云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生和我们可怜人类的那点欲求。
我想我应该制造机会套出一些信息,便问他:“那些苍蝇现在怎么样了?”
他傲慢地笑了笑,回答我说:“亲爱的先生,苍蝇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它的翅膀是精神世界中象征飞行能力的典型特征。我们的祖先把灵魂巧妙比喻成一只蝴蝶,真是不错。”
我想顺着他的逻辑再继续推理下去,于是马上说:“哦,那这就是你现在追求的一种灵魂,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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