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亚要再次留下来过夜,你能拿些毛毯和枕头来放在沙发上吗?”
“不,不再睡沙发了,”她说:“我比较喜欢睡在床上。”
莱姆被她的婉言拒绝刺伤了。他悲哀地想:这种感觉也有好多年没有过了吧?尽管如此,他还是强挤出笑容说:“楼下有间客房,汤玛士会带你过去。”
然而,莎克丝却把皮包放下了。“没关系,汤玛士,你不必麻烦了。”
“一点也不麻烦。”
“好了,晚安,汤玛士。”她走到房门口。
第92节:什么东西?是刀吗?
“哦,我……”
她微笑地望着他。
“可是……”他越过她看向莱姆。莱姆皱着眉头,对他摇摇头。
“晚安,汤玛士,”她坚决地说。“小心脚下。”汤玛士一步步倒退着走出房门来到走廊,她缓缓地把房门关上,门锁“啪嗒”一声扣上了。
莎克丝踢掉鞋子,脱下运动长裤和T恤,只穿着一件蕾丝胸罩和宽松的棉质内裤。她爬上克林尼顿床,躺到莱姆身边,全然展现出一个美丽的女人在男人床上与生俱来的统治权。
她扭动了几下,身体马上陷入充满小滚珠的床垫中,不禁笑了起来。“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她说着,像猫一样舒展了一下修长的四肢,然后惬意地闭上眼睛,问:“这样你不会介意吧?”
“一点也不。”
“莱姆?”
“怎么?”
“再给我讲讲你那本书,好吗?再讲一些犯罪现场发生的故事。”
他开始讲述皇后区一个聪明的连环杀手的故事,但不到一分钟,她就已经睡着了。
莱姆低头一看,发现她的双乳正贴着他的胸口,膝盖也压在他的大腿上。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女人的发丝垂拂在他的脸上,那种痒兮兮的感觉,他几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对一个有着超常的记忆力、一直活在过去的人来说,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确切地想起,上次体验到这种感觉是在什么时候。他只记得,是某个和布莱妮在一起的晚上,他想,应该是在自己发生意外之前的事。他还记得,当时他决定忍受这种瘙痒,为了不惊扰熟睡中的妻子,始终没有把她的头发拨开。
现在,就算他想要,也没有能力去拨开莎克丝的头发了。不过,他也没打算把它们拨开。相反,他希望这种感觉能尽可能地延续下去,直到永远。
第二天早上,林肯?莱姆又是孤独一人了。
汤玛士去商场购物,库柏返回位于中城的资源调度组实验室。文森?皮瑞蒂已经完成在范布沃特街和莎克丝家的现场鉴证工作。他们找到的证物少得可怜,不过莱姆把这个结果归因于823号嫌疑犯太过狡猾,而非皮瑞蒂的天赋局限。
莱姆一直在等待新的犯罪现场报告。但杜拜恩和塞利托都认为823号嫌疑犯已经躲藏起来了,至少暂时会这么做。在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再没有新的袭击警察或绑架人质的案件发生。
负责保护莎克丝的是一名来自机动小组的大块头巡警,此时正陪着她到布鲁克林的某家医院去找一位耳鼻喉科医生;泥土还是对她的喉咙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莱姆自己也有一个保镖,是从第二十警区调来的一名武装警察,此时就守卫在他家大门外。这位警察十分和善,莱姆已经和他认识多年,以前总喜欢和他在一起辩论爱尔兰威士忌和苏格兰威士忌的高下优劣。
今天莱姆的心情很好,他用对讲机和楼下的警员通话。“这几个小时会有一位医生来找我,你可以让他直接上来。”
那个警察说他知道了。
威廉?伯格医生答应过莱姆,今天他会准时出现。
莱姆把头靠回到枕头上,意识到今天的他并不是完全孤单。在窗台上,两只游隼正在来回踱步,表现出少有的惊恐,看上去很不自在。又有一个低气压正在接近这座城市。虽然莱姆的窗外是一片晴空,但他还是宁愿相信那两只鸟,它们是绝对可靠的晴雨表。
他看看墙上的时钟。上午十一点。和两天前一样,他正在等待伯格的到来。这就是生活,他心想:拖延再拖延,但到最后,在命运的安排下,我们总会来到我们该到的地方。
他看了二十分钟电视,不停地调台,想看看和绑架案有关的新闻,但所有的电视台都在竞相播放联合国大会开幕的特别报道。莱姆觉得厌烦,就转台看了一会儿重播的连续剧“马特洛克”,又调回新闻频道,那位漂亮的CNN记者仍然站在联合国大楼前,于是他就把电视关掉了。
电话铃响了,他操作了几个复杂的程序后,接通电话。“喂?”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林肯?”
“我是。”
“我是吉姆?鲍林,你好吗?”
莱姆想起他从昨天早上到现在还没有见到过这位队长——如果不算昨晚电视上的记者招待会的话。在记者会上,他不时地附在市长和威尔逊局长的耳边,及时为他们提供准确的信息。
“我很好。我们的嫌疑犯有消息吗?”莱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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