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较高、脸上有雀斑的那个是索尔,他说:“我们走访了三十六个……”
“三十八个,如果把那对神经病夫妻算上的话。他没算,可我算了。”
“……对象,全都进行了详细的谈话,但运气似乎不太好。”
“他们大都是聋子、瞎子、健忘症患者。你们知道的,总是这样。”
“没有那辆出租车的消息。我们搜遍了整个西城,一无所获。什么也没有。”
班丁说:“好了,还是告诉他们好消息吧。”
“我们找到一个目击者。”
“目击者?”班克斯急切地问。“太不可思议了。”
莱姆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说:“继续说。”
“大致在今天早上铁道边的凶案被发现前不久……”
“他看见一个人走出十一大街,转弯……”
“他说是‘突然地’。”没雀斑的班丁补充说。
第28节:Morgen
“……转弯走进一条通向火车地下道的小巷。他只在那儿站了一会儿……”
“往下看。”
莱姆听得不耐烦了。“那不像我们要找的人。他很精明,不会冒着被人看到的风险做这种事。”
“可是……”索尔竖起一根手指,望向他的搭档。
“整个街区只有一扇窗户可以看到那个地方。”
“而我们的目击证人恰恰就站在那里。”
“在一大清早。愿上帝保佑他。”
莱姆忘了自己刚才还在跟莎克丝怄气,转头问她:“怎么样,艾米莉亚,你觉得呢?”
“对不起?”她把注意力从窗户外面转回来。
“这说明你做对了。”莱姆说:“你封锁的就是十一大街,而不是三十七街。”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但莱姆立刻转回到两位警探身上。“有没有相貌描述?”
“我们的目击者说不出太多。”
“他已经添油加醋了。”
“他说那是一个小个子男人,看不出头发颜色,肤色是……”
“大概是白人。”
“穿着呢?”莱姆问。
“他只说,像是深颜色的。”
“那人在做什么?”塞利托问。
“我记下来了。他说:‘他只是站在那里,往下看。我以为他想跳下去,你知道的,跳在火车前面。他看了好几次手表。’”
“最后他终于离开了。证人说他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好像不想被人看见。”
他在那里做什么?莱姆感到纳闷。看着被害人死去?还是这发生在他埋人之前,先检查一下铁轨上有没有人?
塞利托问:“他是步行还是开车?”
“步行。我们检查了所有停车场……”
“以及车库。”
“……附近地区都查遍了。但那里靠近会议中心,能停车的地方多得不得了。有无数的泊车员挥舞着橙色的小旗子站在街上,引导你把车开进停车场。”
“由于会议的关系,一半停车场七点以前就会客满。我们拿到了一份清单,总共大约有九百辆车号。”
塞利托摇摇头。“要一一追踪……”
“已经布置下去了。”班丁说。
“但我敢打赌,这个不明嫌疑犯不会把车停在停车场里,”塞利托说,“更不会拿停车牌。”
莱姆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问:“珍珠街上的那栋建筑呢?”
那两个警探异口同声地回答:“那是我们下一个工作目标。我们这就过去。”
莱姆留意到莎克丝看了一眼手表。手表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离她泛红的手指很近。他指示汤玛士,把不明嫌疑犯的这些新特征添加到概览表上。
“你想把那家伙叫来询问吗?”班克斯问。“那个住在铁路边的人?”
“不用了,我不相信目击者。”莱姆夸张地说。“我要回到我的鉴证工作上来了。”他看向梅尔?库柏:“头发、血液、骨头,还有一片木头。我们就从骨头开始好了。”莱姆指示说。
Morgen……(德语:早上好……)
年轻的莫娜莉?吉格睁开眼睛,慢慢地从凹陷的床垫上坐起来。她已经在东格林威治村居住了两年,可还是无法习惯这里的早晨。
二十一岁的她向前移动了一下圆滚滚的身体,让八月炽烈的阳光直接照射在她迷离的双眼上。“Mein Gott……(德语:我的天啊……)”
她五点离开俱乐部,六点到家,与布赖恩做爱到七点……
现在几点了?
应该还是早上吧,她相信。
她眯起眼睛看看时钟。啊,都下午四点半了。
时候真的不早了。
是喝咖啡,还是去洗衣服?
在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溜达到都乔餐厅吃个蔬菜汉堡当早餐,再喝三杯他们的烂咖啡。那里是她和熟人见面的地方,都是像她一样的俱乐部女招待——住在下城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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