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第19层[荒村系列3]_蔡骏【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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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对她来说这本《人类早期文明的地狱传说》实在是太深奥了,随便翻几页就读不下去了,恐怕只有学哲学专业的人才能看懂。书中把人类各早期文明的地狱传说作为重点,但大部分都是欧洲和印度的传说,每一页都引经据典,排满了各种学术词语,似乎更像是考古学报告。总之,这种书绝不是写给女孩子看的。

  正当chūn雨硬着头皮要看下去时,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怪叫,把她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发出叫声的是许文雅,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窗边,像是见到了鬼似的。南小琴立刻扶住了她,问她发生了什么。chūn雨也提心吊胆地走到窗前,抬眼向外边看了看,除了黑暗中几棵大树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qíng况。

  许文雅的脸苍白得吓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了下来,她连滚带爬地回到了chuáng上,紧紧抓着南小琴的手说:“猴子……猴子!”

  “你说什么?”南小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一个劲拍着许文雅的后背。猴子?chūn雨立刻想起了一部有名的日本恐怖片。

  许文雅抱着自己的双肩,惊魂未定地说:“我看见……我看见窗外有一只……猴子……它在向我笑。”

  “你看见窗外有一只猴子?”南小琴把她的话连了起来,“你看见窗外有一只猴子在对你笑?”

  许文雅连连点头,还把手指向了窗户。

  这时chūn雨打开了窗户,外面的寒风立刻chuī了进来,她掩着嘴巴向外张望了一下,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大学校园里怎么会有猴子呢?何况现在那么冷的天,半夜里跑出个猴子来,不被冻死才怪呢。”南小琴理了理许文雅纷乱的头发,低声说,“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不,绝对不是幻觉!我真的看见一只猴子了,就挂在窗户外边的树上!”许文雅的口气是那样认真,实在不像是瞎说的样子。

  但chūn雨摇摇头了,把窗户关上了。她知道窗外那棵树连叶子都掉光了,更别提什么会笑的猴子。南小琴不断安慰着许文雅,让她早早地睡下,不要再想什么猴子的事了。

  又是早早就熄了灯,三个女生各自怀着心事睡下了。黑暗的寝室气氛凝重,就像个大棺材似的。

  chūn雨依然睡在上铺,闭着眼睛蒙在被窝里,脑子里却想起了今天在图书馆的事。

  怎么会想到这个?她暗暗责骂了自己一声,然后努力调节心跳和呼吸,要让自己快点睡着。然而,她的短信铃声又在此时响了起来。

  她赶紧把手机拿进被窝,将短信铃声的音量调到最低,只有放在身边才能听到。被窝里只剩下一小块蓝色的手机背景灯光,映出了短信发件人的号码:XXXX741111。

  又是这个号码?chūn雨的心里一颤,她又注意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正好是午夜十二点整。果然,短信的内容被她猜到了——“你已进入地狱的第2层,离开荒村进士第的后院,将选择1:大厅;2:小楼;3:地宫”。

  对了,chūn雨想起昨天半夜里,她在短信中进入荒村进士第的后院,结果被推到了井底,倾听了典妻的悲惨故事。

  现在她下意识地选择了“小楼”,编辑短信“2”回复了过去。

  在黑暗的被窝里等待了几秒钟后,chūn雨收到了第二条短信——“你走上荒村进士第的小楼,发现有个房间亮着幽光,你舔破了窗户纸向里偷看,房里点着一支蜡烛,在一张古老的梳妆台边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chūn雨傻傻地看着这条短信,这黑暗被窝里的手机背光,像极了古老房间里的幽暗烛火。

  紧接着又收到了一条短信——“你看到她对着镜子缓缓梳头,右手拿着木梳,左手抚着头发,三千青丝如黑色瀑布般垂下。现在她回过头来,直直盯着你的眼睛,目露凶光……”

  瞬间,chūn雨感到眼前出现了那双眼睛,从古老的房间里盯着她,幽暗的烛火照耀着那双神秘的瞳孔,似乎想要对她说什么。正当chūn雨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忽然觉得chuáng架一晃,就像清幽又爬到了下铺似的,难道她已经回来了?就在此时,新的短信又进来了——“你很恐惧,但你没有逃跑,反而推开了房门,却发现屋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蜡烛还点着,照亮了一张四扇朱漆屏风,屏风上画着四幅画。”那可怕的记忆又出现了,chūn雨摇了摇头,却怎么也无法遗忘掉。

  而下一条短信则接踵而来——“但你还是看到了刚才的白衣女子,她就在屏风的画里,她的名字叫胭脂。”当chūn雨的脑子几乎要爆炸时,周杰伦的《东风破》忽然响了起来——她的手机通话铃声。

  差不多在铃声响起的同时,chūn雨就接听了手机,但电话那端却发出一阵奇怪的喘息声,深呼吸了好久就是不说话。chūn雨缩在被窝里尽量压低声音:“喂,请说话啊?你是谁?”

  又等待了几秒钟,对方终于回答了——“你好,小枝。奴家名为胭脂。”

  “小枝?”

  chūn雨又被震住了,一开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小枝”是自己昨晚输入的昵称。电话那端女声的腔调依然非常古怪,她就是屏风里的女人吗?与昨天半夜的典妻相比,胭脂又多了几分古典气息,真的宛如几百年前的古人。

  “你听到过深夜里的笛声吗?”

  “不,请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要告诉我的故事是什么。”

  手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冒出了刚才的声音——“小枝,你最好的朋友死了,对吗?”

  听到这里,chūn雨心里又是一阵发抖:“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你的朋友叫清幽。”

  说话的腔调极为怪异,不像是从人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被窝里的chūn雨已是又惊又怕,但还是大胆地问:“你知道清幽?她为什么会死?求求你告诉我。”

  电话那端停顿了片刻,忽然吐出了一句不男不女,宛如泰国人妖般的声音——“拔……舌……”

  刹那间,chūn雨感到自己的嘴里一阵发涩,刚想要发声说话,牙齿居然咬到了舌尖上,让她疼得差点惨叫了起来。手机依然贴着她的耳朵,传来冷冷的话音——“现在你知道清幽的痛苦了吧。”

  霎时,chūn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自己只是轻轻咬了一下舌头,已经疼得不行了,清幽居然活生生地把自己舌头咬断,那该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等到chūn雨明白这句话的时候,对方却已经结束了通话。

  这时她才注意到刚才的电话号码,依然是:XXXXX741111。

  当舌头上的痛苦渐渐释放出来,chūn雨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躲在电波那头的人究竟是谁?难道真是“典妻”或屏风里的“胭脂”吗?

  chūn雨想到这里时,短信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今夜最后一条短信——“你已通过地狱的第2层,进入了地狱的第3层。”

  地狱的第三层

  子夜十二点半。

  chūn雨在收到最后一条短信后,手机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舌尖依然疼得厉害,她qiáng忍着把头探出了被窝,寝室里漆黑一片,看不清对面的南小琴和许文雅。只希望刚才被窝里的手机通话,没有把她们给吵醒。

  chūn雨把手机放在头边,贪婪地深呼吸了几下:刚才躲在被窝里看手机,差点没把自己给闷死。她许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舌尖还是隐隐作痛,但总算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但chūn雨的睡眠只持续了几小时,大约在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她又悠悠地醒了过来,只觉得有些尿急,小腹涨得难受。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窗外依然是黑漆漆的,平时她很少半夜起chuáng上厕所的,所以又硬憋了好一会儿,直到实在忍不住了,才小心翼翼地爬下了chuáng铺。

  这时大约是凌晨四点,正是黎明前最后的暗夜,chūn雨没有注意对面的chuáng铺,披上外衣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女生宿舍楼的走廊正对着一排大树,到了夏天浓yīn会伸进窗户来,冬天则会在墙上投she出奇怪的树影。chūn雨抱着自己的肩膀,看着走廊窗外的微光,那些大树都是光秃秃的,枯枝的影子映着她的脸,宛如戴上了一张面具。在冬夜凌晨的寒风中,她就像逃避猎人的小野shòu似的,一路小跑着穿过走廊,闪进了最里层的厕所。

  女生厕所里永远充满了滴水声,chūn雨对此实在是太熟悉了,但在半夜里听到这种声音,很容易会产生各种恐怖的联想。

  厕所里的灯也从来没亮过,chūn雨只能听着滴滴嗒塔的流水声,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这栋楼已经很多年没翻修过了,厕所也是中国特色的“蹲式”,但用木板隔了一个个小间。

  等chūn雨从小间里出来时,忽然听到身后的木板门里有某种动静,她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过去chūn雨常听学姐们说,这间女生厕所会闹鬼,这栋楼里许多女生宁愿憋整整一夜,都不敢在半夜里上厕所。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恐惧,chūn雨此刻变得大胆了许多,她静静地站在那扇木板门前,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声音——除了永无休止的滴水声外,似乎真的有某种喘息声,现在她可以确定,这扇门里藏着某个活物。

  突然,木板门里响起了一阵短信铃声。

  chūn雨立刻大着胆子拉开了门,在微弱的手机背光的照she下,果然有一个影子蜷缩在里面。

  “谁?”虽然chūn雨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了,但那个影子还是回答说:“是我。”

  一个细嫩的小女生的声音,chūn雨立刻就听了出来:“你是许文雅吗?”

  “对。”许文雅几乎是哭着说话的,她缓缓地从厕所小间里站了起来,她那小孩子般的体形,真像传说中蛰伏于厕所的鬼娃娃花子。chūn雨将她扶出了小间,看着她手里的手机说:“深更半夜的,你躲在厕所里gān什么?”

  手机背光总算照到了许文雅的脸上,她一脸惊恐地张望着四周的黑暗,嘴里喃喃地说:“猴子,猴子。”

  看着她这副样子,chūn雨也吓了一跳:“猴子?你又看到猴子了?”

  “猴子就在你后面。”

  猴子在我背后?这句话立刻让chūn雨的后背冒出了冷汗,赶紧回过头看了看,却是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清。chūn雨摇了摇头,抓住许文雅的肩膀说:“这里怎么会有猴子呢?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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