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简单,没一个商人能拒绝百分之百的利润。这间网吧的成本价是一百七十五万,梁库用高出市场一百万的价格收购,刘虾蟆唯一需要想的问题就是:这好事怎么让我给遇上了。
梁库娘俩还是住在那间破旧的一居室宿舍楼里,梁库并没有告诉妈妈他的奇遇,他怕本来体弱多病的老妈,承受不了这五十级地震般的冲击。
他只是告诉她,儿子终于找到好一点的工作了,是在一家外商公司做装卸工,每个月有六百多块的大收入。
就这,已经让梁库妈,感激天感激地的半个月没睡好觉了。
梁库又把上下左右邻居的房子,几乎全买了下来,先重金聘请了一位曾给市长管过家的专业保姆,假扮成邻居住下来,利用一切机会和梁库妈处的火热以便照顾,然后又因为捐了一百万给老年基金会,而感动了省陆军总院的副院长,亲自以私人身分,通过保姆一点点的接近梁库妈,神不知鬼不觉的为她查病治病。
梁库妈在儿子的细心照料下,身体一点点的好起来。但也越来越觉得,这世界怎么就是哪里有点不对劲儿,有点虚飘飘的不踏实。
梁库在过着他的幸福生活时,也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从发烧着火到今天的巨万之财,这一切都太突如其来了,那这一切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突如其来的消失呢?
他买下网吧,一是为了实现自己以前用钱压死刘虾蟆的承诺,二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以防万一,先置备个产业放在那里。
但他还是不放心,因为他比谁都知道,人倒楣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
如何解决这个根本性问题,梁库想到了那个很屌的酷哥。
按他的说法,一切都好像是几百年前梁家祖宗安排的一个什么局。
他实在搞不懂,自己的祖宗为什么神经的牺牲十辈人的幸福,难道在他的身上会有什么重大企图吗?这企图是好的也就罢了,要是坏的那可怎么办?
梁库越想越不踏实,他怎么想都觉得,他绝对有必要弄清这个花了梁家十辈人心血的超级大企图!
于是,一个十万火急的重大任务,安排到了梁库日程表的首要位置上: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很屌、又有点神的酷哥找出来!
太阳刚刚露了半个脸儿,一切还早。观音寺前除了梁库,大概也只有光秃秃的杨树枝上,蹲着的那两只肥肥大麻雀了。
算命先生们大概要九点之后才能陆续“上班”,因为只有九点后,暖洋洋的太阳才能照耀到观音寺的墙根底下。然后大概下午五点太阳落山的时候,再陆续“下班”。好嘛,整个一群朝九晚五的白领。
这时,从寺内钟楼上传出悠远浑厚的钟声。一个身穿海青、细皮嫩肉、看上去只有十八、九的小和尚,边唱边撞着:
“南无……五台山……金色界,大智……文殊……师利……菩萨……
“南无……峨眉山……银色界,大行……大愿……普贤……菩萨;
“南无……九华山……幽冥界,大愿……地藏……王……菩萨;
“南无……普陀山……琉璃界,大慈……大悲……观音……菩萨……”
小和尚每唱一句,就用力撞一下钟,清润略带童音的妙嗓,再衬着浑厚圆鸣的钟声,简直要把梁库给听呆了。
他实在觉得这小和尚了不起!让他听的从头顶一直舒服到脚跟。而且他觉得这小和尚唱的,跟平时佛具商店里传出来的唱赞不太一样,像是把一些民谣的腔调,融合到一尘不染的梵唱中去,多了那一点点的人间烟火,却给你一种更真真实实的触动!
说也奇怪,梁库以前并没少听撞钟,可从没像今天这样有感觉。他越发的觉得那场“火”实在是妙,好像把他烧开了窍,不但懂得买彩票了,竟然连欣赏水准也大大提高!
太阳终于照到观音寺墙根儿底下了,先生们很准时,陆陆续续已经到的七七八八。
可瞎先生不在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给梁库算那次命后,就再也没来过。有的同行就开玩笑说,可能是在家迷到那个命局里出不来了。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剩下的八位先生,都似乎觉得梁库是个怪物,要不就是无利可图,反正没人愿意跟他多说话。
梁库不得已,只好用出最恶俗、但应该是最有效的法子了。
“我要找个人,哪位能帮我找到他,或是提供有效消息,这一千块钱就是酬金。”梁库拿出十张崭新、还飘着印刷“香”的百元大钞半举在空中。
要说每逢年节或是庙会,来观音寺算命的人还真不算少,但能一次出手一千大元的,的确史上罕见;如果再加上这一千大元是出自那个奇穷无比的梁库之手,那可绝对是空前绝后的史无前例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八位先生好像并没多大反应。
梁库忽略了一点,这些专搞心理工作的先生们,无一不是在人堆里摸爬滚打、身经百战过来的,那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此刻都在心中劈了啪啦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小子本来穷得离谱,忽然不知道从哪弄出一千块钱来,如果不是他们见鬼,就是这钱里有鬼。所以都处在观望态度,看谁先探个底细,自己再上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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