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全镇仅有的五辆消防车被弄来了。水枪高高的架了起来,集中在大门方向,对准了整栋小楼。
这下可愁坏了楼内众人,一旦高压水柱喷射进来破坏了装置,毒气横冲,不但无法防住周边,恐怕连自己都要遭殃。
危机时刻,忽然怪现象出现了,消防车司机神经的把车启动撞向民居,其他人有的坐在地上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有的互相攻击残杀,一切都好像失灵了。
混乱中,更有几个人把周天易架了起来,然後其中一个开车猛力冲过来,所有人一同撞死。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时,老太太说了句:“一定是烟自清来了。”
果然,烟自清出现了,还是带著他的傻儿子,还是推著他那辆嘎吱作响的小木车。
他挑旺了炭炉,开始攻击了。
遍地都是死状恐怖的尸体,烟自清那张清秀的脸映著红火炭,一半明一半暗,看起来诡异非常。
奇怪的是,随著烟自清的炉火渐旺,楼内的人没发现任何异常变化,直到朝歌感觉到室内的气流有点加快了,这才注意到所有暗道内的燃药都渐渐灭掉。
原来,烟自清现在所烧的烟,并不是攻击人的,而是利用小楼的流动通风系统,把自己的烟输送进去,然後再通过与各烟药发生反应,最後导致熄灭,整栋小楼的防护系统也就消失了。
一旦消失,也就意味著可以施展他的毒烟了,联想到中毒时的各种恐怖场面,每个人的脸都青了。
终於,意志最薄弱的小叶,开始出现幻觉了,她忽然以从没有过的女孩柔情说道:“我给你作饭吃好不好?”
然後,她就拉著古傲坐在地上,还美美的不断往他面前端著什麽。
这下把大伙搞愣了。
房东老太严重道:“烟自清开始进攻了。”
众人无比惊恐,又不明白这是为什麽。
房东老太道:“就像那个死了的黑铁匠一样,所产生的幻觉,都是你平时心底最想得到的,或是最憎恨的,或是最爱的。”
听到这里,古傲不禁心头先是一惊,接著一甜,最後一酸。
惊的是,小叶竟然心里有自己;甜的是,小叶原来心里有自己;酸的是,此时此地,这是第一次,很可能也是最後一次了。
接著出现幻觉的是古傲,他就更离谱了,双眼发直,有种可怕的歹毒,阴笑著从衣袋翻出所有的钱,然後像是擦著火一样,一张张的烧起来,每烧完一张,古傲就发出一阵可怕而又极悲的笑声,没人敢相信这样一个爱钱的人,内心到底埋著怎样的秘密。
员警老王最辛酸,把临别跟老婆的一番话说了出来,当了一辈子员警,却面临著家庭危机,这次肯降低身价,为有劣迹背景的古董老板出力,也全是为了子女。
蝎子眼狂哭不止,反覆在说著含糊不清的一句话,仔细听清了,才知道他原来在说的是:“娘,儿子这辈子算是回不了头了,下辈子做牛做马,给您老人家还债!”
梁库忽然静下来,也不再笑了,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喃喃道:“小轻你回来啦?你别走,我去帮你把朝歌叫来……”
朝歌听了,心里一阵痛楚,梁库一直很喜欢小轻,但更高兴见到她和朝歌两人的幸福,朝歌开始隐隐觉得,其实,他欠了梁库好多兄弟债。
最後出现幻觉的,是房东老太和朝歌,房东老太渐渐感觉到自己快支持不住了,一直很冷静的她,开始显出恐慌来,她想拼命保持清醒,挣扎著叮嘱朝歌一定不要昏迷,接著就奇怪的像是对谁说:“我的乖孙儿哦,快再叫一声奶奶听……”
一丝奇怪划过朝歌心头,但稍一深想就感觉头痛欲裂,渐渐的在觉得自己往下沉,就像坠进了自己的意识隧道,往日往事开始不断的从自己身边一幕幕划过,这种感觉很熟悉,有点像当初花娘的命蛊,但又不同的是,好像自己的意识被人操纵和翻找著。
朝歌觉醒起来,他告诫自己不能消沉下去,烟自清正在利用潜意识,来诱导他想要的神易秘密。
可这一次完全与花娘那次不同,朝歌的意志力可以说坚强异常,但他忽然发现,这次无论怎样让自己屏除杂念清醒起来,但越是努力就越是杂念纷飞,往事的一幕幕已经越过青年进入少年时代,这段时期,可以说是朝歌最不愿回忆的时期,充满了灰色的自闭场景。
等进入儿童时代的时候,天空一下子灿烂起来,因为他竟然看到了妈妈,朝歌开始渐渐的放弃了意志抵抗,顺著这个意识隧道一直的沉下去,沉下去,就像沉到了妈妈的怀里。
这一段最美好的时光很快也划过去了,接下来就是除了自己幼儿时的几个场景外,便越来越少有的见到任何东西了。
朝歌还在不断的往下沉著,过了幼儿马上就是婴儿,那是一种奇妙而古怪的感觉,没有几个人能回忆到自己婴儿的时代,但朝歌现在千真万确的回到了他的婴儿时代,单纯和谐而又静极的婴儿时代。
让朝歌开始有点不安起来的是,过了婴儿时代後,自己仍在继续往下沉著,越到後来越黑暗,像是进入到了母体,又像是进入到了自己来到这个人世前的最原始状态。
这种生前的原始状态,又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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