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累的秀才连气带喘、汗如泉眼,但越是如此越是心里激动,因为像这样的厚葬,一定代表埋在此处的人来历了得,来历了得,也就自然证明此处地穴风水超凡入圣了。
这麽一想,秀才也就不觉得累了,正得意间,第三层石板缓缓撬开了,忽然从撬开的石板缝中,嗡嗡的飞出一只黑蜂样的虫子来,对著秀才的右眉就是一螫。
起初就只是火烧火燎的疼,还以为是只普通的蜂子并没在意,就继续往下挖。可没多久,秀才就觉得自己头内发胀、眼冒金星。
在一旁的侄子更恐怖的发现,夜光之下,自己这个叔叔的头,肿的像是比原来的大了一倍,一脸黑气,只有眼睛是红的,感觉随时都有凸出来的危险。
又没多久,秀才就暴死在坟边了。
寺院僧人又把挖开的坟复原回去,从此乡里人没人再敢动那古坟的主意。
这就是葬要“得位”方为安。
“时过境迁,斗转星移。”这句话同样也适合风水。
风水宝地也并不是时时都会对人施以福枯,这要等待机会,也就是三得中的“得时”。
吴姨的那个乡,百多户人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此村群山环抱,如屏如障,很古远的时候,就有途经的风水师预言:
“此地必然出宰相。但由於不久後的山洪倾泄,冲破了风水之气,非要等几年,地气凝结复原,才有大贵出世。”
当时,整个乡虽然有那麽一个半个的秀才,但如果说出丞相那样的大贵人,乡人是说什麽都不敢相信的。
虽然乡人很快忘记了这位过路风水师的预言,但细心的人注意到,就在这年的夏天雨季,爆发了一次罕见的山洪。
洪水由山上滚滚而下,在山谷处汇聚,然後气势汹汹的灌向村乡。
洪水过後一片狼籍,於是就有人记起了风水先生的预言,开始纷纷的骂起来,说这位风水先生简直就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却全应验了。
随著乡居重建,叫骂风水先生的越来越少,同时记得他预言的也越来越稀。直到很多年後,这里真的出了一位宰相,乡人才对诸多异象啧啧称奇起来。
据当年许多亲身经历那次大山洪的人,都还清楚的记得,出丞相这家乡人的房址,正是当年山洪退去时,留下的唯一一处水窝,水窝里面趴著一只巨大的老山龟。
龟富灵气,乡人不敢冒犯,恭敬放生。没想到灵龟出现之地,竟然是山洪後的宝穴。
乡人也就自然想到了那位过路风水师,此时再回想他的预言,一一应验眼前。
风水三得中,“得主”是最後一种说法。
风水宝地不是人人都可享受的,土地各有其主。
乡里从前有个土财主,花重金买了一块风水极好的葬地。但自从把祖坟迁到此地後,族中子孙晚辈不是多病就是夭折。
有风水先生就知道说:“这块地应当卖掉,才会断除病根。”
土财主开始还不舍得,但眼看族中多事束手无策,最後狠了狠心廉价让出。结果祖坟迁出葬地卖出後,族中晚辈的病都好了,而且繁茂旺盛。
买这块葬地的那家人不但家中无事,而且子孙代代都有出贤人富士。这正是风水中所说的“地得其主”。
吴姨的故事终於讲完了,场中一片安静,众人都已经被带到吴姨的故事里,还没出来。
这时,外面忽然一阵杂沓人声,房东老太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来到门前,静静说道:“他们终於又开始攻进来了。”
这一次进攻,术人不但数量上超出了前几次的总和,而且吸取了数次进攻失败的经验,各种防范烟毒措施完备不说,而且还达到了某种暂时的默契,互不争吵协同作战,黑压压的近千人,就像静夜中发起的海啸,静悄悄的向小楼扑来。
这阵势连老太都有点心底打鼓了,虽然加大了烟丹药量,但从术人们的防范措施看,烟毒只能依靠渗透毛细血管来起作用了,而这种方式却是颇缓慢的。
况且,为了更多迷捕术人为己所用,所增加的药量全是发作较慢的丹锅和丹丸。
丹锅是为了控制术人的意志,丹丸是利用产生的超恐惧感先击溃术人的心理,从作用上是为了配合丹锅的。
这两种烟毒都不是直接对人产生杀伤作用的,一旦没能及时控制住术人,或是控制的数量很少,潮水般近千人的涌入,除朝歌外,恐怕小楼内包括蟑螂在内的任何生物,都要被灭杀一绝。
古傲、梁库等人已经不能依赖理性来判断形势了,此刻的他们只能拼命的骗自己,眼前黑压压扑过来的术人,就真当作海岛夜潮来观赏的,手中各自紧握著能搜出来的任何菜刀、铁器,瑟瑟发抖。
连老太太厨房里唯一一把西洋餐叉,也被吴姨母女摸了出来双双抱握手中。
惊恐的眼神中,似乎正努力把场景幻想成海边自助大餐,没有术力,没有武功,没有任何可以自信的防身手段,他们此刻所能做的,只有自我欺骗式的逃避。
就在一片无声的窒息之中,朝歌忽然“啪”的一下推开了楼窗,望著黑夜中刀光後,密密麻麻挤压在一起的无数双狼眼,冷冷的道出一声:“我是牧朝歌!”
就只这一句话,好似静夜中的一道撕冰霹雳,当时就把摸进的千多术人全都震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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