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不喜多话,更何况是跟冷步芳讲话。冷步芳似乎看出了这点,也就不期望朝歌能捧场给个响应,自个了下去:「几百年来整个术界苦苦追寻神易,无非是想一睹那千坟宝藏,要说我们不贪心,打死也没人信。
「不如这样,我们八门上下几百口子投在神易门下,跑腿出力鞍前马后,不敢求多,只要牧哥把那宝藏的五分之一赏给八门,小弟也就心满意足了。不知牧哥以为如何?」
且不说朝歌不知道宝藏到底在哪,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答应这小无赖的要求。眼为心灯,眼里一丝不以为然的蔑视自然流露。
「哼哼……」
受到朝歌蔑视的刺激,冷步芳要拿出阴损无赖的看家本事了。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神易后人,瞧不起咱这简直一帮乌合之众的八门。可不是吗?上上下下百多口子,也就勉强只能跟您一人打个平手。不过藉这个机会,我向牧哥介绍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您一定不会瞧不上。」
说着冷步芳抬头向坡顶望去,不远处,明月之下、坡顶之上,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一个幽冥鬼魂似的灰衣人。
与其目光所触的这一刻,朝歌顿觉体内那股一直绵绵抑制自己火行术力发挥的怪力为之一荡,他立刻知道,这怪力正是此人所为。
冷步芳:「说句不着边儿的话,以前读书的时候很轻狂,觉得这世界上的东西没有我不知道的了。更把祖上传下来的那些个什么术啊、力的都看成是迷信,再不然就是哄小孩子的骗人故事。可渐渐懂事后我信了,到我遇到这位葬火教的奇人卫先卫前辈之后,我就更信了。」
提到卫先这个人,来历确实不一般。
葬火教在古代本是个邪教,他们的祖先对待世界的看法别树一格,认为火是五行之核心,因为无论什么物质的变化都不能缺了火的点燃,火可以烧毁一切,同时也造就了一切。
若是那种天生具备奇特火性秉赋之人,再专门依据葬火教的独门术力修炼,就会出现奇妙的功能。
这种力量和朝歌火行族的术力不同的是,朝歌可以把火旺到极致,但葬火教却能封葬对手的火性。
因为尽管每个人的术力各自不同,但五行组成的人体中一定是有火元素存在的,卫先既然能直接封葬对手体内的火元素,就可以使对方变成一个不完整的个体,从而失去对术力的控制与应用。
诡异的葬火术最让人头痛的是,在它发动攻击时,并不像大多术力那样弱肉强食的厮杀,而是如同寄生虫一样,依附在被施术者的体内,慢慢破坏目标对火元素的控制。
据传说所述,被此术攻击的人死状千奇百怪,有的是自焚而死,或者吞食火炭而亡,种种怪异如同患了嗜火症。
冷步芳继续说道:「卫前辈可真是位了不起的奇人,居然能干扰人体内的火性元素。有了他帮忙,我们八门可真是如虎添翼呀!尽管和牧哥切磋还是占不到便宜,但您也空不出手来干其它的事不是?」
说到这,冷步芳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听说牧哥最近交了位红颜知己……」
朝歌愤怒了,冷步芳上面两段话加起来就是简单两个字:讹诈。或者可以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即使朝歌神力无敌,八门和那位葬火教的卫先生联合一起,也可以和他打个平手,这样一来,朝歌想再分心护持身无术力的闻弱,便绝不可能了。
可愤怒归愤怒,无赖加小白脸的冷步芳确实点到了朝歌的要害,如此一来,优势又站到了八门一方。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晃过来三个衣着像要饭、嘴上却吟着酸诗的老头子。
左老头:「春眠睡不着……」
中老头:「到处有鸟叫……」
右老头:「何事吵什么……」
最后一句又轮到左老头,只见他沉吟半晌,颇为难对,不停的自己跟自己默叨,不是「无趣无趣」就是「不雅不雅」,忽然彷佛灵光一现般,脑门一拍,喜道:「有了有了!春眠睡不着,到处有鸟叫,何事吵什么……这最后一句便是「真他妈不知道」!」
听了这诗,就连素与文化无缘的八门中人都要喷饭了,可这三位爷却大声连呼好诗好诗。
说也奇怪,三个破衣烂裤的酸老头,不但就这么漫不经心的横过布满术力的场心,而且居然丝毫无事,经过朝歌身边时,三人忽然停下脚步,也不向朝歌搭话,其中一个却对着冷步芳道:「小子,这诗好不好?」
冷步芳不知道这三位何方神圣不敢得罪,连声赞好,老头子哈哈一笑:「好,好,很好!小小年纪就懂得拍马屁了,有前途!
「不过你刚才说有个什么狗屁脏火教来着?什么鸟做的?居然也敢搬到这来现眼。报出我们爷仨的名号,准让那个什么鸟火教吓得尿裤子!」
冷步芳正好顺坡下驴:「那,敢问三位前辈名号,也好让小辈们早晚默念请安。」
左老头:「小子脸虽然白了点,嘴还挺甜,听好了,我─陶渊明!」
中老头:「我─白居易!」
右老头:「我─苏东坡!」
这三个中国人全知道的古代大文豪名字,居然成了三个糟老头子的名号,按常理应该招来一堂哄笑、满地喷饭的结果,可事实却是这三大名号一出,全场唰的一下子都静了,冷步芳的脸也更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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