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梁库与土守仁的关系越来越升华了,已经到了兄弟互称的程度。
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
在考古大军的逐渐壮大之下,整座埋了上百年的古村遗址,终于完整出土了。
第十章尸迹(下)
今天有点阴,连带着村舍乡屋也显得郁郁沉沉的。
老天爷算是很给面子了,一连大半个月的晴天,直等整座古村遗址的挖掘完毕,才有了点阴雨的征兆。
遗址四个方向的挖掘已经全部贯通,静默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平底土坑,坑底在最后一遍清理后,横竖相交的古村街道和规律分布的房基轮廓清晰显露出来。
静立其中,神回百年,灰暗的土质加上阴郁的天气,总给人一种重重的感觉。
虽然遗址中挖出的遗物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些古人生活常用的陶罐瓷具残片,和一些红色碎瓦地基砖石。
但细心专业的小轻、小灵,却从这些清代风格的生活用具,和地基明砖碎瓦等相杂情况断定,古村从建立到灭亡,横跨了明清两大朝代。
这恰巧把阿光、婉姨同姐妹花家族间的记忆差距拉在了一起。假设这古村真的就是猜测中存在的五行村的话,那很可能意味着五行族和六甲旬,都同牧家村的起源一样——明代。
但为什么六甲旬的记忆可以追溯到明代,而五行族的记忆却只停留在了清代?遭受了同样的灭顶之灾,但却整整晚了百年之多,这其中又存在什么可能性?
众人各说不一猜测不停,朝歌几乎把每个人的推断都仔细的想了一遍,得出比较统一的看法是,之所以两族人的记忆不同,很可能是六甲旬先遭受了一次致命的打击,然后轮到五行族。
这样的结论应该是最容易想到、最表面化的了,但其中却存在一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如果唇齿相依的两族人其中一个遭受了灭顶之灾,没理由另一族的记忆里却毫无痕迹。
如此突兀的差距,除了真的存在一些不可知的原因外,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各自的家族叙述中,有人隐瞒了重要东西。
静听着每个人的一言一语,留意着每个人一举一动,沉闷如一的土守形,谈吐机巧的婉姨,阳光而又淡泊的阿光,纯真而又聪慧的小轻小灵……他们每个人都背负着一段悲苦而又扑朔迷离的家史,虽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来,却又不动声色的互相防范着。
他们真的隐瞒了什么?还是朝歌仅仅的多虑猜测?再加上那深藏不露的隐身人,让眼前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朦朦胧胧的各揣诡异。
朝歌忽然又有了一种看大戏的感觉。
梁库早听烦了众人对着那堆破瓦残片进行的极其枯燥无味的推理猜测,挟持着老赌头在巨大的坑底东悠悠西逛逛,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情,都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很不爽。
的确,偌大个古村遗址,耗时费力的这么一大通,却只挖出些破砖烂瓦来,怎么能让极端热爱着挖古事业的梁库爽起来呢?!
真是俗话说的好,希望越大,失落也就越大的一塌糊涂。
等逛完了一大圈再回到朝歌身边时,竟然发现他们还在时而静静沉默、时而七嘴八舌中,梁库就连不爽的心情也没有了。
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一片砖地遗址上,随手抓起一把小土块,一个一个毫无目标的乱扔。
奇怪老赌头却表现的很感兴趣的样子,凑近众人的讨论圈,大家沉默的时候他沉默,大家议论的时候他议论,不知道是真听懂还是假听懂,不管是谁说出来的推测,他都先要大大赞同一番。
这不免让梁库撇出一嘴角的不屑:“我说老赌头,你要是不懂,千万别在那装懂!噪音懂不懂?!”
老赌头立刻也撇回一副不屑神情,不过不是嘴角,而是整张嘴:“不懂?不懂才更要听!哎!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对年轻人的失望,确切说应该是对年轻人梁库的失望,已经越来越成为老赌头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梁库早听的麻木了,只是撇了撇嘴,又去漫无目标的乱扔小土块了。
又过了一会,众人开始渐渐理出一条脉络来。
虽然这次挖掘没有太多发现,但除了更加指向古村遗址就是推测的五行村之一外,更重要的是发现了村子横跨了明、清两个朝代。
虽然还有很多解释不清的地方,但从某种程度上,已经开始有把两族散失的记忆渐渐串起来的感觉。
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要根据遗址与牧家村和土行村的相对位置,依五行阵衍的分布规律,看能否找出其他的几个村子。
如果一旦按照阵衍的规律,真的找出了其他的几个村子,不但完全可以确定几百年前真的有五行村的存在,而且也许能发现更多的失落线索。
一听到又要有得挖,一边的梁库立时来了精神,不过又马上担心起来。
让他兴奋的是,又有新的希望可以让他期待了;担心的是,一旦又和眼下的结果一样,那岂不又空欢喜一场?
兴奋并担心着,一时让梁库百感交集中。直到发现众人开始准备离去,才反应过来,站起身,下意识的拍了拍屁股上粘的碎土,魂不守舍的跟着众人走。
可刚走了一步,就忽然觉得哪里不对,顺着众人目光,梁库很快发现了异样,原来是老赌头不知道为什么,正一手指着梁库刚才坐的那片砖地遗址,一手不怀好意的捂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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