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救我的?
果然,汉服美少年继续用用语大喊:“放下枪!不然就给你爆头!”
杀受的头被黑布裹着,只露出两黑色眼珠,我看出他的神色在颤抖,瞄准我的枪口也在颤抖。
真怕这个亡命之徒会不顾死活抠下扳机……
十秒钟后,杀手放下了枪。
“快点过开啊!”
慕容云的神色也很紧张,用汉语向我咆哮了一声,鉴于他在杀手背后,这让我心里也立刻没底了。
飞快地跑到他的身边,并一把夺过杀手的枪,只听慕容云用汉语喊道:“回到楼梯间!”
回头再看却吓死了我!
原来慕容云并没有枪,他只是伸出右手中指与食指,屈起来伪装成手枪形状,用力顶住杀手的后脑勺。
站在原地犹豫了两秒钟,如果我一个人跑回楼梯,让没有枪的慕容云与杀手对峙,这个小伎俩万一被识破,岂非极度危险?
反正杀手的枪在我手里,gān脆一枪下去把这个浑蛋gān掉吧!
汉服美少年脸上满是雪花,额头却流下汗珠,紧张地对我大喊:“还不下去吗?快一点!”
我摇摇头跑下楼梯,慕容云也飞快地收手,没等杀手转过身来,就把铁们牢牢锁住。
成功!凶残的杀手被我们锁在天台上,慕容云拽着我往楼梯下面跑去,刚下去一层就碰上我的保镖。
保镖们都很着急,抓着枪气喘吁吁,大概以为我早就被gān掉了!我来不及骂他们饭桶,指了指楼上说:“杀手在天台!”
六个保镖冲了上去,剩下两个保护着我和慕容云,匆匆跑回拍卖大厅。
满地láng籍惨不忍睹,至少躺着四具尸体,十几个受伤的人,威龙跑车溅满鲜血。有几个来不及逃出去的女人,躲在角落尖叫或哭泣。空气中飘dàng着血腥味,我的嘴角剧烈颤抖,看着那辆引肇盖打开的跑车——杀手就一直躲在里面,等到它马上要被拍走时,才突然跳出来向我开枪,但引肇盖里怎么藏人呢?真实矛盾的BUG啊!
我真是大难不死,差一厘米就要被他爆头,究竟是什么人要杀我呢?
也许,是袭击杀害莫妮卡的那帮人。
也许,是那个黑暗中的天空集团的敌人。
也许,是当初陷害我入狱的那个人。
也许,这三路人马就是同一个人?
也许,他(她)就是——太阳xué再度疼痛起来,大脑似乎已运转到极限,再动下去就要爆炸。
大队警察刚刚赶到,护送我们撤离现场,坐进一辆严格防护的警车。拍卖行街边的雪地上,聚集不少逃出来的人们,不乏奥斯卡颁奖典礼上的老面孔。
手机突然响了,是保镖队长打来得,战战兢兢地说:“老板,对不起,刺客从天台上逃跑了。”
“废物!”
“老板,警察已经包围大楼,正在全力搜索!”
我毫不留qíng地挂断电话,不指望警察能抓住杀手——他只要把蒙面的东西一扔,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混在逃生人群中开溜。
警车呼啸着开向警察局,后排坐着我和慕容云,看着他一身白袍披肩长发,感觉像和古代人坐在一起。
他的表qíng已恢复冷静,撇了撇嘴角对我微笑:“你没事吧?”
“没事!”看着他漂亮的脸庞,我忽然丧失了自信,无地自容地低头:“谢谢你救了我。”
“啊,没想到会有刺客,你惹到什么仇家了?”
这个问题真难回答,我惹到谁了?
他笑了笑继续问:“你真是大难不死,我看着那个杀手向你开了三枪,又追着你跑上楼梯。”
“那你还敢上来啊?”
“哈,我只是很好奇——从没见过这种刺杀场面。”
“你就想看看我被杀吗?”说完我自己也笑了,“其实我也想看看!”
“不,你不想死。”
慕容云的表qíng一下子变得很严肃。
我也皱起眉头:“不过,刚才你实在太冒险了!”
“用手指装作手枪?”
“是,差点把我吓死,如果被他发现你耍了他,我们两个都会被杀死的。”
“哈哈,小时候常玩这种游戏,我手指顶着力道非常大,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冒险。”
“你胆子真大。”
“其实,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怕哦!”
“就是嘛!”我仰头长出一口气,“再说一遍,非常感谢你!”
“你要怎么答谢我呢?”
这个问题真让人难回答,若是其他人救了我的命,我会毫不犹豫地签张空白支票,随便他在上面填多大数字。但面对这双迷离的眼睛,这张穿越自另一时空的脸,这个凭空出现的神秘美少年我却无法说粗用金钱来答谢他。
看我好久都没有回答,慕容云眨了眨眼睫毛说:“你真吝啬啊!”
“不!”
最怕别人这么说我,刚想要说出一个巨大的数字,他却抢先问道:“你是哪一年的?”
“1982年。”
这个高能也是古英雄的出生年份。
“那么该叫你哥哥了。”
“gān吗这么叫?听着怪别扭的。”
慕容云却盯着我的双眼,看得我心里怪怪的。
忽然,他对开车的警察说:“停车!请停车!”
警察不耐烦地说:“警察局快要到了。”
“我们不是犯罪嫌疑人,有权利要求现在就下车!”
“好吧。”
警车在路边停下,汉服美少年飘然下车,我却坐在车里不知所措。
他探下头说:“不下来吗?那我一个人先走了。”
大概魏晋名士都这么神经兮兮!无奈地跟他下车,踏着纽约街头积雪,忽然感到了自由。
对面恰是中央公元,他像小孩那样兴奋地说:“兄台,我们进去走走吧。”
兄台?一下子跳跃到了武侠小说,那我该叫他贤弟吗?
踏过一片白雪覆盖的树林,四周路人已越来越少,走到深处竟只剩我们两个。在拥挤喧嚣的曼哈顿,能有这样闹中取静的所在实在难得。他调皮地抓住一把新鲜的雪,砸向旁边的一盏路灯,不禁惊起几只鸽子,他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哎呀,对不起,没看到你们。”
虽然刚刚遭遇行刺,与死神擦肩而过,我的内心却如此轻松,几个月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因为中央公园里的雪警,还是眼前的美男慕容云?
“高能,我们从此兄弟相称如何?”
“什么?”
“你不是说要答谢我吗?”他抓着空中飘落的雪粒,狡诈地微笑道,“既然你那么吝啬,就以此来答谢我吧!”
“你我结拜为异xing兄弟?”
“没错。”
我像看妖怪似的看着他,这是什么年代啊,难道还有刘关张桃园结拜?何况这是纽约,曼哈顿的中央公园!
“你不愿jiāo我这个兄弟吗?”
“不——可是。”
白色汉服在雪地里一晃:“你不想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这话像是对我的侮rǔ,我连连摇头:“不,你说怎样我就怎样!”
“好,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一齐跪下吧!”
没等我听明白,慕容云已抢先跪倒在地,接着将我应拽下来——两个男人都已双膝下跪,面朝纽约的天空。
“苍天在上!小弟慕容云。”
他已双手抱拳对天致敬。
而我跪着愣了几秒钟,陷在积雪中的膝盖却动弹不得,痴痴地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所以。
“快说啊!”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快说愚兄高能!”
完全无法拒绝这双眼睛,既然已经承诺“你说怎样我就怎样”,便下意识地跟着说:“愚兄高能!”
“就此结拜为异xing兄弟!”
此qíng此景彻底震撼了我,面对这个汉服飘飘的古代人,唯有跟着他一同穿越时空。
慕容云的表qíng极度认真,绝非少年人开玩笑或恶作剧,无法从他的目光里分辨出谎言。
“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又下意识地重复一句,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庄严,如同满眼白雪纯洁无暇。
“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回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来,古装片里常见的qíng景,在中央公园鹅毛大雪下重现。
我们的膝盖都已湿透,他拉着我从雪地站起来,毫无顾忌地仰天大笑:“哈哈哈,大哥,小弟有礼了!”
最后那句“小弟有礼了”竟是某种古典戏曲的唱腔。
“请问我高能何德何能,可以赢得你这古代人的青睐?”
“因为你的眼睛很特别。”
“真的吗?可我一直觉得自己长得很平凡。”
“是,但你的心很不平凡。”
“难道你也能看到?”
我这句话说得过分托大,刚有些后悔,他就摇摇头问:“看到什么?”
“没——没什么!既然我们已是兄弟,那么贤弟能否告诉大哥,你究竟是什么人?”
“地球人。”
“哦,这个地球人都知道。”对着美少年苦笑一声,“你从哪里来?别回答我还是地球。”
“另一个世界。”
“你几岁了?”
“25岁。”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意外:“可你看起来像二十岁。”
“为什么总是有人这么说?我希望自己看起来像四十岁。”
“你住哪里?工作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能说我自由自在惯了。”
话音刚落,慕容云迎着雪花撩起额前的一绺长发,宛如踏雪寻梅的少年剑客。
“自由职业者?”
“可以这么说吧。”
“gān什么呢?”
“什么都gān!”
等于什么都没说。
“小弟,能告诉我电话号码?”
“抱歉,我从不用电话。”
“不可能!除非你真是穿越时空而来的。”
他擦去落在睫毛上的雪粒:“为什么不是呢?我又没说过我的出生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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