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出生年月却令人目瞪口呆——全美人口数据库显示,JohnMurong出生于543年4月5日,出生国家为“China”,出生地为“YE”,1986年12月获得美国国籍。
543年?!
就算前面了个“1”,也不可能吧!
公元前还是公元后?
为了让我确信这个数字,FBI做了全美人口数据库的截图,显示出这个荒谬的结果。
假设,仅仅只是假设——这位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慕容云,真的出生于公元543年,活到2010年岂不是1467岁?
1467岁的美国公民JohnMurong。这是慕容云的荒谬,还是美国联邦貂禅局的荒谬?
543……543……543……我努力在脑中搜索这个数字,忽然想起一个人。
兰陵王!
公元543年,正是历史学家推测出来的,兰陵王最有可能的出生年份,他的生日却从来无人知晓——不过JohnMurong的4月5日不正是清明节吗?
至于这位JohnMurong的出生地,根据全美人口数据库的记录,“China”就不必我来翻译了吧,那么后面的“YE”呢?
历史上的兰陵王,当然出生于中国,但他的出生地在哪里?不需劳烦历史学家,他们有学问的关在学校书斋里,能说会道的在去央视《百家论坛》的路上,我自己也可以用搜索引肇给出答案——兰陵王,南北朝的北齐王族。北齐建立于公元550年,其时兰陵王已经出生。他出生的543年前后,是祖父高欢把持东魏朝政之时,表面上是拓跋后代元氏为君,实际统治者却是高氏家族。高欢一手cao纵建立东魏傀儡王朝,迁都于华北古城“邺”,旧址位于今河北省邯郸市附近。高欢死于547年,兰陵王高长恭的父亲,是高欢的长子高澄。兰陵王出生之时,他的父亲与祖父应当都在东魏京城的邺——自然就是全美人口数据库里JohnMurong的出生地“YE”。
但联邦貂禅局只能提供这些资料,除了出生年月与地点,就是那张清晰无疑的照片,以外全是空白。
JohnMurong在1986年入籍美国的资料,几经查找都没有发现,FBI调查结论居然是档案遗失。他的居住入入学记录也是空白,那张照片来历也无答案。没有他的就职记录,没有名下房产记录,更无任何纳税记录,从未领取过社会福利,这类人基本就是流làng汉。
如果,是这样一个穷光蛋,又怎会出现在纽约拍卖行,一掷数百万美元拍下南北朝古董,令腰缠万贯的阿拉伯油王颜面扫地?!
慕容云。
好一个神出鬼没天外飞仙遗世独立不食人间烟火的江南慕容。
但我绝不相信他是兰陵王。
这位一身汉服的美少年,从进入我的世界第一秒起,就沾上了“神秘”二字。
根据中国边检记录,持美国护照的约翰。慕容,5月10日从浦东国际机场入境。三天后搭乘另一架航班出境,航空公司登记表显示,他独自从上海飞回纽约,同机乘客名单中并无“端木秋波”——她是个关键xing叫色,不在于秋波本人,而是她的两位下落不明的亲人——哥哥端木良,还有爷爷——当年蓝衣社的核心人物,至少是骨灰级元老。
只有端木秋波的爷爷,这位神秘莫测的老人,才掌握着那把致命的钥匙,令无数人疯狂的千年密码,使古英雄和高能家破人亡的宝藏——兰陵王的秘密。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慕容云瞄准的猎物,正是兰陵王高家与蓝衣社古家拼死相争的这个秘密,也是我命中注定难以逃脱无处藏身的秘密。
至于可怜的秋波,不过是他jīng心布置的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是引诱端木良与端木老爷子的鱼饵。
第一个上钩的鱼却是我。
拳王穆罕默德。阿里说:“我不会做你们要我做的人,我要做我想要做的人。”
透过舷窗外的云层fèng隙,眺望辽阔的北美大陆,一大片反光的蓝色,是烟波浩渺的大西洋。这是天空集团的公务专机,从上海飞回集团公务专机,从上海飞回集团纽约总部,召开本年度最重要的董事会。我半躺下来听着耳机,以前秋波做电台节目的播音,仿佛仍在电波之上,戴着午夜面具,倾听不同的人生——她已失踪几个星期,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数分钟后,我踏上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的停机坪。
御用直升机早已准备好,将我再度带上天空,飞往钢铁森林的曼哈顿,降落在天空中心大厦的楼顶。
虽然,这次董事会极其重要,但我仍保持低调,没有惊动下面的数千员工。借着所多玛石油项目东风,天空集团重新赢得全球投资者信心。天空银行的财务数据,在最近艰苦的三年内,第一次有了好转迹象。集团资产负债率开始下降,宝贵的现金流增长明显。
来到八十八层的最高会议室,董事会会体成员正襟危坐,有老面孔也有新提拔上来的。他们早已被我的权威折服,绵羊遇到狮子般唯唯诺诺——除了一个人,财务总监希尔德,我们的“小萨科奇”。
我一言不发地坐在上手,yīn沉着脸瞥向每个人。最近几场董事会都在亚洲召开,第一次回到美国总部,小萨科奇又一次缺席,显然是故意挑衅。以往他一直带头反对我,暗中与外面勾结,处处挑战我的权威。但他竟掌握集团财权,拥有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要砍倒这棵大树绝非一朝一夕,难度远远超过推翻所多玛国独裁者。我一直隐忍至今,也是为了集团内部稳定,不要因内讧被神秘的Matrix乘虚而入。然而,最近的秘密调查发现,集团现金流发生异常,某些账面数字出奇的高,令人越来越怀疑的有内鬼。
不等我发问,我的全球助理史陶芬伯格解释道:“财务总监希尔德先生,已经一个月没来过总部了,三天前他和我通过电话,说是突然身患重病,目前在欧洲一家医院治疗。”
“那家医院?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着实非常想念他呢!”谁都明白我在说淡化,“安排我飞去探望病人吧。”
“不知道。”史陶芬伯格皱起日耳曼人的金色双眉,“对不起,他没有说在哪家医院,连哪个国家也没有说。”
我还是保持喜怒不形于色,董事会的每个成员,却能通过每一毫米的空气,深深感受到我的愤怒。
平静地直视对面墙上的照片——莫妮卡,天空集团前任董事长,昨天打电话关照他们特意挂上的,面对这张美丽的脸旁,她的声音宛在,我只是戴着高能的面具,一具行尸走ròu的空壳,脑海中真正闪烁的,是她和兰陵王家族的灵魂。
沉默半晌,我终于说话:“这次董事会,主要就是讨论集团的财务问题,既然希尔德先生患病不能出席,那么会议就此取消,散会!”
纽约,长岛,仲夏夜。
高思国的私家庄园,现在完全归属于我。然而,我天生就不适合奢侈生活,绝大多数人员早已裁撤,停止一切不必要的开支,数月不见竟已杂糙丛生,宛若哥特小说的闹鬼古宅。
但为了我的安全,几天前加派了数十名保镖,全副武装日夜巡逻,重建了整套安全系统,包括高达三米的红外线墙壁。
我挑选了最不起眼的一栋房子,据说高思国生前从未用过,屋里的装修也非常普通,就像最典型的美国的中产阶级家庭,更没什么艺术品陈列——全被我拍卖捐献了。
窗外数十米,便是当初莫妮卡居住的房子,仍然完整保留她生前的一切,每天有女佣去打扫整理。好像这座庄园唯一的女主人,依旧欢快地享受她的青chūn。我颤抖着关紧窗户,再也不敢看那个方向,不敢想象她曾经的脸。然而今夜我相信,混血儿的美丽眼睛,带着丝绸之路的忧郁幻想,镶嵌在庄园黑夜深处,关爱地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即便我已移qíng别恋。
想到这便胸闷不已,似乎她的灵魂已飘到身后,等待我回头献上虚幻中的红唇。
不论能否找到秋波,我永远都无法逃避莫妮卡的影子。
因为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全来自她无私慷慨的给予。
我所亏欠莫妮卡的,是我奋斗毕生也无法偿还的。
所以,恳请我深爱过的人,在另一个世界原谅我的无qíng,并且护佑我实现对你的承诺!
徘徊几近子夜,我与上海的白展龙通完电话,没有端木秋波的消息。
疲倦地脱衣准备上chuáng,内线电话响了起来:“董事长先生,有位女士想要见您。”
“女士?”
三更半夜,有“女士”来访我的庄园,难道是……不,这怎么可能?
“是财务总监希尔德先生的夫人。”
“她?”居然是“小萨科奇”的老婆,传说中的大美人,我却从来无缘得见,“你确认就是她本人吗?”
“是,两年前财务总监夫妇来庄园做客,她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什么又是深刻印象呢?
“好吧,请她进来。”
五分钟后,我打开别墅大门,一个女子穿着黑色晚装,戴着有面纱的古典帽子,只能看到朦胧的五官——晚上这么穿简直就是jīng神病。
“希尔德夫人?”
“是。”她的英语带有法国口音,“尊敬的董事长先生,非常高兴见到你!”
“为什么深夜来访?”
“我有一些重要的信息,能否与你单独谈谈?”
她身边站着我的两个保镖,我犹豫片刻点点头,让保镖守在别墅门外。
希尔德夫人走进房子,随手关紧大门,这使我有些尴尬。希尔德是集团内最大的反对派,也是我想方设法要除掉的对手,他的老婆却半夜跑到我的房间……
客厅明亮的灯光,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保养得如此之好,如刚出道的小明星。我面对美女总是笨拙不堪,即便已贵为财富亿万的qiáng者,不禁咽了咽口水:“请——请坐。”
她风qíng万种地坐上沙发,脱下遮挡脸旁的黑纱帽,露出一张模特般标志的脸蛋。
我想所有初次见到她的男人,心头都会为她狂跳不已,果然是“小萨科奇”之妻,竟有几分像那位昔日名模。
这位年方三十许的大美人,幽雅地跷起二郎腿,裙下露出白斩jī似的大腿ròu。我手忙脚乱地给她端来一杯应了,试探着问道:“希尔德夫人,是你的丈夫让你来找我的?”
“不,他不知道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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