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太过分了吧!”
莫妮卡也不知道是说牛总过分还是说她爱的儿女过分。
菜已上来多时,两个女人却谁都没有动筷。
“是,你爸爸说那位年轻的老板已江郎才尽,再也不可能带领公司走出困境。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曾经拯救过天空集团,但也会亲手毁掉天空集团。我想主要原因还是面子问题,你爸爸是那么资深的人物,却总被老板当众rǔ骂,怎能不让人心寒?”
“所以——他就背叛了公司?”
“我没有让他这么做!”马小悦身心俱疲地叹息,“牛小姐,男人们的问题,还是让男人们去解决,我们女人终究还是受害者。”
“我是受害者,你不是!”莫妮卡确实有些气愤了,她就是把自己当做牛总的女儿,“我永远失去了慈祥的父亲,而你又可以趁机换个年轻的小白脸做男朋友了!”
“你——我和牛总是有真感qíng的。”
这年头说跟一个可以做自己老爸的男人有真感qíng,莫妮卡不信,我不信,你也不信“是啊,真感qíng就是把他的豪宅让给你住,想办法让你成为美国奢侈品牌的中国首代!”
莫妮卡出门前又查了一遍,那家奢侈品牌在美国的总老板,是牛总多年来的好友。人家看在牛总的面子与qíng分上,也看在天空集团巨大的资源上,让出中国首代位置给他的qíng人,实在太轻松不过。这种圈内的潜规则,她也见得多了。
马小悦再次被她的气势吓倒,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好吧,我承认,是因为你爸爸的关系,我才可以成为这个美国品牌的中国首代。”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这些都是你爸爸的隐私,你作为女儿不该这么刨根问底。”
“告诉我!否则你明天就会被美国公司的总部除名,我作为他的女儿一定可以做到。”
这种赤luǒluǒ的威胁,再次使马小悦缴械投降,绝望地摇头:“今年夏天,我过着无聊而忙碌的上班族生活。有人给我送了一份请柬,参加某个外资企业老总的家庭PARTY。我知道那家将会聚许多上流人物,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得到请柬,现在也不知道请柬是谁给我的,重要的是我抓住了那次机会,经过特意打扮的我出现在PARTY上,立即引起许多男人的注意,不少外国老板和中国bào发户来与我搭讪,幸好我始终保持矜持,这样才能让更多关注我。”
“对不起!打断你一下,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我的父亲。”
“现在就说——PARTY结束一后,却有一个人来问我:“你是不是马小悦?‘这个人就是你的爸爸。当时,我也很感到很奇怪,他怎知道我的名字?他说他本不想来参加这个PARTY,但事先接到一封邮件,告诉他会有一位神秘女士出席,这位女士的名字叫马小悦,是天空集团大老板高能的中学同学。”
听到“高能”两个字,便触到莫妮卡的敏感神经:“等一等!你是高能的中学同学?”
不过,中学时代的高能,并非她所爱的那个名叫高能的男人。
“那时我还是他的班长呢!不过,他没给我留下过什么印象,是个不声不响默默无闻的男生,毕业后就彻底忘了。前年夏天,我在衡山路的酒吧外遇到过他,当时他看起来非常落魄。正好我当时的男朋友来接我,我来不及和他讲话,以后再也没有见过。”
前年夏天?他只去过依次衡山路的酒吧,就是那次与莫妮卡偶遇,被她用出租车送回了家。说不定在酒吧的人群中,她和马小悦曾擦肩而过。岁月真会改变一个人,就像彻底改变了她的脸。
“我有些好奇,你后来知道高能成为天空集团大老板了吗?”
“去年年初,有一次在电视节目上看到他,才认出原来是我的中学同学,没想到竟已咸鱼翻身变成全球华人首富。”马小悦无奈地苦笑一声,感慨为何少女时代没看上这块被埋没的金子,等到人家辉煌灿烂之时就晚了,“我也想过要去联系他,但一直苦于无门,几次努力宣告失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吧,再说说我爸爸,刚才只说到一半。”
“恩,你的爸爸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对于高能的中学时代有些好奇,也可能当晚确实被我迷住了,不知道这样说你是否介意?但我是一个敏感的女人,能从男人的一举一动和眼神里,看出他心里想什么。从此,他便经常与我联系,我感觉这个男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非常优秀,也很有教养和品位,可以尝试着jiāo往一下。”
“马小悦!你没想过他有妻子儿女吗?”
“抱歉,我知道他有家庭,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yù望,我也渐渐对他有些真感qíng。他让我住在古北小区他的豪宅里,成为我们经常幽会的地点。后来,他还利用自己的关系和资源,让我做了这家美国奢侈品牌的中国首代。我想你一定无法理解,公认的好丈夫与好父亲,虔诚的基督教徒,为何做出这种事qíng?我想这与我的老同学高能也有些关系。”
“高能?”莫妮卡真想塞住她的嘴巴,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又关他什么事?”
“我刚才说了,你爸爸内心最讨厌的人是高能——他有种奇怪的想法,就是我曾是高能的初恋qíng人。你说这种想法多么可笑?虽然,我确实是当年校花,也确实有许多男生说过喜欢我,但无论如何都轮到高能,因为他的存在感太弱了。但是你爸爸就是这么固执,说高能即便没有和我谈过恋爱,至少也深深暗莲过我——所以,当他在公司里被高能欺负,遭到难以忍受的屈rǔ,就想在女人身上补偿回来,他以为只要征服了我,就像打败了自己的老板,尽管他不敢对高能说半个不字。”
“够了,我不相信我的爸爸是这种人!”
其实,莫妮卡心里已认同了马小悦的这种结实,牛总毕竟是一个男人,不可避免有某种几近变态的yīn暗心理。
不仅仅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还有人xing的弱点。
“也许,我不该告诉你这些。”马小悦痴痴地低头片刻,忽然提醒,“桌上的菜都凉了。”
莫妮卡却不理会:“你不觉得你和我爸爸的相识与苟合——是被人预先设计的yīn谋吗?”
苟合!她特意选了这个词,来刺激对面看似光鲜高贵的美人,对方表qíng难看到了极点。
还有两个一点没有解开——第一,是谁给了马小悦那张请柬参加PARTY,给了她一个接触牛总和上流阶层的机会;第二,又是谁告诉李总,那个PARTY上会出现高能的中学同学?这样就促使了牛总的好奇心,使他很容易与马小悦发生接触,顺便被她的美丽吸引——对于一个长期与妻子家人分居的成功男人来说,这种事qíng也不稀罕。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送给马小悦请柬的人,和告诉牛总马小悦是谁的人,必然是同一个人。
谁是yīn谋的策划者?
“牛小姐,你不该这么说我,更不该这么说你爸爸!”马小悦开始反击,“我们的行为确实不道德,也伤害了你和你的妈妈,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肮脏。”
“脏不脏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过,今天我关心的重点不是这个,我关心的是父亲的名誉,你不知道现在外面传得有多难听,说他是畏罪自杀,他犯了什么罪?如果真是犯罪的话,那么罪魁祸首是不是你?”
“不,我也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确实太卑鄙了!”
“什么人?什么卑鄙?”
又有什么猛料要爆出来吗?女人啊,真像一杯永远倒不完的水。
“有人……有人……偷拍了照片!”
“你和我爸爸的照片?”
脑中浮起陈冠希的脸,随即莫妮卡痛骂自己,为何把牛总和他联系起来?
“是!”马小悦痛苦地低下头,肩膀剧烈颤抖,“就是艳照门那种照片!那次你爸爸去香港开会,我悄悄陪伴他同行,住在香港的酒店,没想到坏人设了陷阱。”
后面的qíng节完全可以想象,莫妮卡面色凝重地说:“然后,坏人们拿照片来要挟我的爸爸?要他出卖天空集团的秘密?”
“是!”
看到马小悦泪流满面的样子,莫妮卡也于心不忍,塞给她一张餐巾纸擦眼泪。美女化妆的眼影被溶化,竟变成黑色泪水流下来,乍一看很像女鬼的脸。
“于是,我爸被迫泄露了集团最高机密?犯下出卖公司的弥天大罪?违背了职业道德?违背了法律?”
莫妮卡真不认识自己了,就这样成了心理专家兼审讯高手。
既然,牛总已到了这一步,最后那幕悬挂在办公桌上的悲剧,也就在劫难逃!
莫妮卡的泪水也难以抑制,这个宛如她再生父亲的男人,这个她最最尊敬的男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黯然逝去。
即便牛总女儿真的在场,也不过是这种反应吧。
“马小悦,请你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在我爸爸死前几天,你寄给他的那些包裹,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马小悦想到折磨就快家属,抬起头来回答:“关于那些包裹,我并没有骗你,确实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是从美国快递来的,我只是转手再寄给你爸爸而已。”
这个回答仍未让莫妮卡满意:“奇怪,你们两个是qíng人关系,为什么不当面jiāo给他?还要麻烦地寄来寄去?”
“其实,在你的爸爸自杀前一个月,他已经不再与我来往,也不再接我的电话。”
“就是在他被艳照讹诈后?”
“是,正因为我和他jiāo往,才导致被坏人拍照敲诈,使他一世英明毁于一旦,他心里恨我惟恐不及呢!他说他以前脑子搭错,现在突然醒悟了,感到良心上过不去,不愿继续伤害家庭。”
抛开牛总个案特殊xing不说,恐怕人间所有男人,想要甩掉婚外qíng人时,都会有这样这样千篇一律的说法吧。
“我有些同qíng你了,假如这些都是真的。”
“你爸爸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他背叛了家庭,背叛了公司,也就等于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背叛了基督,神不会饶恕他的!他说古北小区的房子,请我在三个月内搬走,以后再也不要去骚扰他——‘假如还有以后的话’,这是他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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