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
“你怕我?”
“怕你女朋友。”
“我没女朋友。”
狐小君笑了:“那我就放心了。你确实喝多了,走吧,去我家。”
周冲晕晕乎乎地感觉到——今夜确实有艳遇!
一辆小小的摩托车载着狐小君和周冲,来到了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实际上,狐小君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父母都去加拿大姐姐家了,要几个月之后才回来。
有一点令周冲没想到,狐小君并不随xing,或者说并不轻薄,周冲太急切了,只想花好月圆,却遭到了狐小君郑重的拒绝。她用酸枣和葛花根熬了汤,给周冲喝下,然后为他铺好了chuáng,笑吟吟地说:“偶像,我要提示你,你睡的是我的chuáng。晚安。”然后就去了另一个房间。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周冲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女孩。
绿绿问:“那你们什么时候上chuáng的?”
周冲说:“差不多四个月之后吧。”
两个人相爱了,如胶似漆。周冲经常在阳台上给狐小君唱歌,狐小君说,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她说,没有麦克风和音箱,听木吉他的声音,听心爱男孩的清唱,那种感动无法替代……
绿绿明白了,为什么周冲总喜欢在阳台上练歌,心里不由有点酸。她告诫自己,这是一个美艳却已经夭折的爱qíng故事,不存在第三个人……
狐小君有很多网友,大部分都是女孩。其中有个男的,貌似是个东北人,以写作为生,狐小君经常在网上读他的文章。她是个单纯的女孩,相信的东西跟周冲不相信的东西一样多。有一次,狐小君兴冲冲地对周冲说:“A在他的微博上回复我的留言啦!”
A是那个作家的名字。
周冲很讨厌微博,认为那是一群人的口水缸。狐小君却是个微博控,当时周冲并没有太在意,只要她喜欢,由她去。
半年之后,狐小君不再提这个作家了,周冲甚至淡忘了他的存在。
一天,狐小君来了周冲家,心qíng似乎不太好,周冲问她怎么了,她说周期xingqíng绪低落。周冲就在阳台上给她唱新写的歌,狐小君的眼神一直有些游移不定。
很晚的时候,周冲送狐小君回家。分手的时候,狐小君总要吻他一下,那天却省略了这个细节,她低着头匆匆走进了家门。
回来之后,周冲不放心,又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竟然在周冲的房间里响起来,周冲这才发觉,这个马虎鬼把手机落在他家了。他在沙发上拿起狐小君的手机,有个未接来电,是他刚才打的。他正要给她家里打电话,短信响了,他想肯定是狐小君发现手机不见了,发短信来询问,于是把短息打开看了看,没想到是个叫毛毛的人发来的——
宝贝,我最近一直在俄罗斯。
周冲以为发错了,又一想,不可能,因为狐小君存了这个人的名字。他查看了一下其他的短信,手脚渐渐冰凉——
从两个人互发的短信看,这个毛毛应该就是那个A,一个多月前,他来了京都,那天狐小君去看他,两个人初次相见就在宾馆发生了关系。巧的是,狐小君怀孕了……
周冲来到阳台上,在他经常给狐小君唱歌的地方坐下来,眼里竟然涌出了泪水。那感觉就像小时候妈妈给他买来了一支最心爱的糖果,却被一条狗给叼走了。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疙瘩,最大的疙瘩是:为什么四个月之后才给我,而你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他?那家伙到底有什么手段和魅力?
一个多钟头之后,狐小君打来了电话,她很着急地问:“周冲,我手机是不是落在你那儿了?”
“是。”
“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很抱歉。”
“你……怎么了?”
“我看了你的短信。”
狐小君一下就不说话了。
周冲也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都举着手机等待着。
周冲一句话就把两个人的爱qíng推到了绝路上,前面是万丈深渊,现在,他们似乎都在迅速考虑哪个人先迈出第一步。
过了好长时间,狐小君说话了:“周冲,我们分手吧。对不起。”
周冲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在一起……总共多长时间?”
“十六个月了。”
“噢,认识的时候是chūn天。”
“差不多。”
“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了吧?”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能搞定。”
“手机怎么办?”
“快递给我吧,麻烦了。”
“好的。”
“你早点睡。”
“好的。”
“晚安。”
“好的。”
狐小君把电话挂了。
周冲再次回到阳台上,又在老地方坐下来,坐了整整一宿。
天微微亮了,他回到了书房,打开电脑,查看那个作家的信息,找到了他的微博,照片上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微微有些胖,只能说长相不烦人而已。周冲面对这张照片gān巴巴地笑了笑,然后就把网页关了。
他把狐小君的手机还回去之后,叫来了两个哥们,给他们看了A的照片,然后说:“你们替我收拾这个人一顿。”
哥们说:“你扇扇火。”
“他骂我。”
“火不够。”
“他欠钱不还。”
“还不够。”
“他……睡了老子的女朋友!”
“这下够了。”
当天,两个哥们就动身去了东北。周冲送他们上车的时候,哥们说:“你不去吗?”
“我不想看见他。”
“要求是什么?”
“把他身上所有的毛都剃光。”
两个哥们眨巴了几下眼睛,没有再说什么,上车就走了。
两天后,他们返回了京都。周冲在网上看了那个人的微博,他叫嚣他遇刺了,说是同行相轻,又说是由于文章曝光了黑恶势力遭到报复,差点就上升到政治迫害,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请求警方捉拿凶手,为他伸冤。周冲感到好笑,两个哥们确实动刀子了,不过,那是剃,不是刺。
半个月过去了,周冲心里的伤痛平复了许多,他开始疯狂思念狐小君,经常坐在阳台上对着一把空椅子唱歌。那期间,也成了他创作的高峰期,写了很多歌,主题都是有关爱与背叛的。
后来,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主动给狐小君打了一个电话:“小君,我想你。”
狐小君叹了口气,说:“咱俩就像一块镜子,已经碎了。”
“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不在乎我在乎。”
“我们跨一步,这个关卡就过去了!”
“不,我已经不爱你了。”
说完,狐小君就挂了电话。
从那天起,狐小君不再接他的电话。周冲不去唱歌了,天天晚上去她家楼下等她,想和她见一面。狐小君知道他在楼下,就是不出来,看来是铁了心了。周冲在花坛上坐着,将近半夜的时候才踽踽离开,第二天晚上再去……
狐小君的父母很喜欢周冲,他们知道他和狐小君分手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一直在劝女儿,女儿根本不听。每次他们在楼下看到周冲时都叹气。
当时是夏末,周冲等了她二十多天,直到立秋。
最后,他放弃了。
不久后,他从狐小君父母的嘴里得知,狐小君通过qíng网认识了一个男孩,叫长城,他们恋爱了。
说到这里,周冲突然扭转了话题:“绿绿,我要去找她。”
绿绿看着他,没说话。
周冲说:“相信我,我跟她已经没有爱qíng了,在我心里,她只是个妹妹,我知道她遇到了危险,需要我!”
绿绿低下头去,用匙子在汤里慢慢搅动。
周冲又说:“现在,长城的公司在找他们,幼儿园在找他们,狐小君的父母都快急疯了,不然也不会给我打电话!昨天,警察还找我询问了一些qíng况,在他们眼中我也是嫌疑人……你说话啊!”
绿绿抬起了头:“说什么?”
周冲:“我要去找她,你是不是不愿意?”
绿绿:“我在想另一个问题。”
周冲:“什么问题?”
绿绿看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也许,下次就轮到咱俩了。”
周冲:“为什么这样说?”
绿绿:“直觉。”
周冲:“我猜他们是受到了某种引诱,才一步步走上了不归路。我们已经开始警惕了,不可能上当的。除非被绑架。”
绿绿把目光收回来,看着周冲说:“你打算从哪儿入手?”
周冲:“没头绪。老子只是个唱歌的。”
绿绿:“狐小君和曲添竹很可能都去了同一个地方,我想这个地方就在贵州境内。这次,我跟着曲添竹到了那个叫筒晃的小城,她却找不到了……哎,我们报案吧。”
周冲:“省省吧!警察不可能兴师动众地跨越几个省,去追踪一个疯子的线索。”
绿绿:“那怎么办?”
周冲:“让我想想……”
绿绿:“你还记得那个盲人吗?”
周冲:“怎么了?”
绿绿:“他曾经给过我们一张纸……”
周冲:“现在我焦头烂额,你不要再提那些不靠谱的东西了好不好?”
绿绿:“说不定,它藏着至关重要的秘密!”
周冲:“我不信。”
绿绿:“你仔细琢磨琢磨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能理出一条相连的线索来——首先,我们的电脑里出现了那张冥婚照片,而且接二连三;而曲添竹曾经失踪过,又回来了,当她听到冥婚照片的时候,突然就疯了;现在,狐小君和曲添竹一样,跟男朋友一起失踪了……”
周冲:“那张纸你还留着吗?”
绿绿:“在家里,我们找个懂行的人,看看能不能破解一下。”
周冲:“那就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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