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河_蔡骏【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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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河(出书版)》作者:蔡骏

  【内容简介】

  人死以后,都要经过鬼门关,走上huáng泉路,度过忘川水,翻越奈何桥,桥边坐着名叫孟婆的老太太,只要喝下她手里的汤,你就会忘记前世的一切记忆——如果,你没有喝下孟婆汤,就重新来到人世……

  1995年,年轻的高中语文老师申明莫名其妙的成为杀人嫌犯。不久,他被杀死在学校附近的“魔女区”,杀人凶手与动机如同谜雾……多年以后,当年命案的相关人——谷秋莎、谷长龙、申援朝、路中岳、贺年、马力和欧阳小枝等,纷纷陷入不幸的命运!惶恐的人们传言,申明yīn魂不散,开始绝望的复仇!而种种迹象显示,出生于1995年底的神秘少年司望,带着复仇的使命来到人世!难道,转世重生真有此事?纤弱的少年,如何玩转yīn险狡诈的成人世界?究竟,谁是申明最爱的人,谁毁掉了他的一生?杀死他的恶鬼究竟是谁?为什么?司望就是申明吗?他会成为新的基督山伯爵吗?……

  《生死河》讲述了“大时代”里凄凉的“小命运”。诡异的死后重生、跨越前世今生的爱恋、令人发指的犯罪、完美无缺的复仇……而其最核心的部分却是温暖和救赎,仿佛黑暗绝望中的一丝微光——即使所有人抛弃了你,你对世界彻底绝望,但还是要活着!因为那个最爱你的人说:你必须等待我长大!

  诡异的复仇少年、惨烈的凶案、奇诡的命运、惊心动魄的复仇、苍凉的爱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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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一部huáng泉路

  第一章

  我所能看见的妇女

  水中的妇女

  请在麦地之中

  清理好我的骨头

  如一束芦花的骨头

  把它装在琴箱里带回

  我所能看见的

  洁净的妇女,河流

  上的妇女

  请把手伸到麦地之中

  当我没有希望

  坐在一束麦子上回家

  请整理好我那凌乱的骨头

  放入那暗红色的小木柜。带回它

  像带回你们富裕的嫁妆

  ——海子《莫扎特在〈安魂曲〉中说》

  1995年6月19日,我死了。

  词典里说死亡是相对于生命体存在的一种生命现象,即维持一个生物存活的所有生物学功能的永久终止。导致死亡的现象有:衰老、被捕食、营养不良、疾病、自杀、被杀以及意外事故,或者受伤。所有已知的生物都不可避免要经历死亡。

  人死以后的物质遗骸,通常被称为尸体。

  科学家说每个人在死亡瞬间,都可能有濒死体验,比如穿越一条散发着白光的隧道,感觉灵魂飘浮到天花板,俯瞰躺在chuáng上自己的尸体,或者看到这辈子死去的亲人,以及生命中所有的细节一一回放?

  乃至见到基督、佛祖、大仙、哆啦A梦……

  至于——死后的世界是什么?

  电冰箱的冷藏室般冰冷?微波炉的高火挡般炽热?还是星球大战里的外星般荒漠?抑或阿凡提口中的天国花园?

  当我还住在地下室,向老爷爷要过一套白话本的《聊斋志异》,我对那些故事深信不疑——死后可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大jian大恶之徒则要在十八层地狱中遭受各种酷刑,悲惨的冤魂不散就只能沦落为聂小倩了……上中学以后,政治课上学了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才让我确信所谓的转世轮回,全属鬼扯淡的无稽之谈。

  我们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是这样吗?

  十六岁,有次在cao场上疯玩,一块玻璃从天而降,在我跟前砸得粉碎,几片碎玻璃扎进腿里。如果再快一秒钟,或者玻璃偏几厘米,就会在我脑袋上敲个大dòng,要么当场一命呜呼,要么变成植物人。虽然只是轻微外伤,我却莫名其妙地上吐下泻,躺在医院里大病一场,每夜被各种噩梦惊醒,不是遭人用刀割断喉咙,就是过马路时被卡车撞飞,或是从楼顶失足坠落……

  我是多么惧怕死亡啊,你也是。

  1995年6月19日,星期一,深夜十点。

  我死于谋杀。

  第二章

  我相信,死亡是有预兆的。

  被杀害前的两个星期,死亡如同熟透了的红苹果,接二连三扑到牛顿面前……

  1995年6月5日,星期一,清晨六点,我被窗外的尖叫声惊醒。

  以为那是噩梦里的声音,好几年没再来过了,挣扎着要爬起来,但无能为力,仿佛有人重重压在身上——许多人都有过类似经验,据说这就是“鬼压chuáng”。

  他又来了。我看到一张脸,暗黑中模糊的脸,安在qiáng壮男人的躯gān上。像小时候那样,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似乎被掐紧脖子。

  窗外又传来第二声、第三声、第N声尖叫,从凄厉的女声变成粗野的男声……

  这些撕心裂肺的叫声救了我的命。

  晨光熹微,噩梦中的那团脸消失,只剩下chuáng头贴着的海报,马拉多纳正捧起大力神杯,他是我少年时代唯一的偶像。

  这是寄宿制南明高级中学,从四楼窗户向外眺望,学校图书馆的屋顶上,躺着一个白衣女生。

  虽有百米之遥,但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柳曼,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一动不动地僵硬在屋顶上,黑色长发如瀑布般铺在红色瓦楞间,我想起看过无数遍的《红与黑》。

  她死了。

  柳曼是高三(2)班的学生,而我是她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我叫申明——申明的申,申明的明。

  三年前,我刚从中文系本科毕业,分配到南明高级中学做老师,这是我最熟悉的学校。

  我只穿起一条长裤,披上衬衫冲出寝室。整栋楼响彻男生们的喧哗,大多第一次看到同学死于非命。我连滚带爬地摔倒在楼梯拐角,又疯狂地爬起来,没感到额头正在流血。

  学校大cao场颇为宽广,中间是片标准足球场,外面有圈田径跑道,再往后是一大片开满鲜艳花朵的夹竹桃林,反正在这荒郊野外有的是空地。

  十年前,就在这片跑道上,我获得过校运动会的男子百米冠军。

  我luǒ露着胸膛,撒开双腿全力冲刺,时间一下子停滞,仿佛在我与图书馆之间,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流。背后就是女生宿舍,尖叫与哭喊声此起彼伏,少女们都趴在窗口,焦点却已从屋顶的女尸,转移到我飞速穿过cao场的背影上。

  1分20秒,从寝室到图书馆。

  南明高中的校舍比较新,唯独图书馆的两层小楼例外——不知多少年前就在这儿了,还有中国传统的歇山顶,屋脊上开了个小阁楼,谁都没上去过。这扇神秘的阁楼窗户,半夜偶尔会亮起微弱灯光,成为学校一大灵异传说胜地。

  来到充满纸页与油墨味的二楼,整栋图书馆都空无一人,除了屋顶上的死人。

  再爬一层楼梯,小阁楼的木门从外面用cha销锁上了。我拔下cha销推开门,迎面是一间幽暗屋子,窄窗she来刺眼的亮光,堆满各种老书,灰尘呛得人咳嗽,伴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窗户是敞开的。

  风chuī乱了头发,我毫不犹豫地翻出窗户——图书馆楼顶,瓦片与几蓬青糙在脚下,横卧白衣黑发的少女。

  跌跌撞撞摸过去,脚底一滑几乎摔倒,远远听到女生宿舍一片惊呼,有块瓦片应声坠落,在楼下粉身碎骨。

  我看清了柳曼的脸,南明高级中学最漂亮的女生,也是流言蜚语最多的女生,其中最为不堪入耳的八卦——与我有关。

  从她僵硬扭曲的表qíng可以看出,她死得非常痛苦,双眼瞪大了面对天空,最终时刻看的是月亮还是流星?

  抑或凶手的脸?

  为何我认定这是一场谋杀?

  不过,她死去的姿态很漂亮。

  像一朵被摘下来的玫瑰,正以独特的姿态渐渐枯萎。

  我惧怕死亡,但不惧怕死人,小心翼翼俯下身,触向柳曼的脖子。女生宿舍的尖叫声越发惶恐凄惨,不知我在她们心中的形象,是变得更男人还是更可怕?

  摸到了——只有死人的皮肤,才会如此冰凉,还有一种特有的僵硬。

  尽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我还是滑倒在瓦片上,蹬着脚仰天挪后几寸,指尖触电一般,仿佛再过片刻就要腐烂。

  我已代替医生开出了柳曼的死亡通知单。

  忽然,眼角有两滴眼泪滑落,这是作为一名高中老师,尤其是死去女生的班主任老师,最为合qíng合理的泪水。

  我与柳曼并排躺在图书馆的屋顶上,就像两具尸体。我看不到星星与月亮,只有清晨yīn暗的天空,似乎飘浮着死者的灵魂。透过大cao场上浑浊yīn惨的空气,女生寝室的某个窗口,她正藏在一堆女生的fèng隙间,异常冷静地望着我。

  第三章(1)

  “这是一场谋杀。”

  说话的男人三十出头,穿着深色警服,面色黝黑冷峻,自始至终没有表qíng,声音异常沉闷。

  “有……有没有凶手的线索?”

  该死!怎么一下子结巴了?手指下意识地摩擦衣角,二楼的教师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人。外面走廊不时有学生经过,挤在窗前看热闹,全被教导主任轰走了。

  六小时前,学校图书馆的屋顶上,我确认高三(2)班的女生柳曼死了,我是她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我叫huáng海,是负责本案的警官。”

  “没想到我带的毕业班会发生这种事,再过一个月就要高考了,这下真是……我和校长刚接待了柳曼的爸爸,虽然不断道歉,我还是被打了一记耳光,但我不会记恨的。”

  我摸着通红的脸颊,想把目光拉向地面,huáng海警官的双眼却如磁铁,令人无处藏身。

  “申老师,有人反映——昨天晚自习后,你和柳曼两个人,单独在教室里聊天,有这回事吗?”

  他的语速缓慢有力,像数百吨重的打桩机,将我碾得粉身碎骨。

  “是。”

  “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

  果然,我成了杀人嫌疑对象。

  “别紧张,把qíng况说明就可以。”

  “昨晚,我正好路过那间教室,是柳曼把我拖住说话的。她问我语文模拟考卷里的难题,比如曹cao的《短歌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两句的典故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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