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木qiáng巴向灰láng三兄弟学习,将杀意凝聚在眼睛上,最初是瞪,瞪了一会儿觉得双眼酸胀难耐,改为平视,却是将那杀伐之意藏得更深,更具威慑力。在他们杀气腾腾的目光下,巨蜥变得异常烦躁,隔不了多久就会张牙舞爪一番,似乎卓木qiáng巴和灰láng三兄弟正在靠近,而实际上,他们动也没动。
【武器】
如此折腾了一夜,在卓木qiáng巴尚能忍耐住饥饿的时问之内,巨蜥就不行了。在巨蜥丧失了行动力,却还没有死透的时候,灰láng三兄弟给了它致命一击,那头巨shòu终于化做了食物。
巨蜥的ròu质并不是很好,但重在量多,灰láng三兄弟都吃不完最有营养的内脏,给卓木qiáng巴留了一份。在这次战斗之后,卓木qiáng巴获得了与二láng一同进食的待遇,但卓木qiáng巴看着那些绿的红的,实在难以下咽,还是切了巨蜥大腿的ròu来食用。
卓木qiáng巴一边吃,一边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这次能打到巨蜥,一大半是靠运气好,虽然大láng给了自己与二láng同等的待遇,但是自己却知道,自己的战斗力并不qiáng。事实上,无论是赤手空拳还是手握军刀,要与那些大型生物搏斗自己都不占优势,而石簇弓箭在锋利程度上却是很难保证,加上自己造弓的质量也不是太高——自己必须拥有更qiáng大的武器!
这样想着,卓木qiáng巴将目光投向了地上的巨蜥尸骸,他绕着巨蜥观察,那锐利的爪子是极为坚硬的角质层,或许可以为己所用;巨蜥的腿筋比巨鹿的要粗大得多,如果能找到好的木材,那么,做qiáng力弓将成为可能;随后他看到了巨蜥的血盆大嘴,那满嘴的森森的利齿,或许,还能加以利用。
在征得大láng的同意后,卓木qiáng巴费了大力将巨蜥的爪、筋和头颅统统割下。那筋腱已经想好了用途,爪和牙却暂时没有想到,不过卓木qiáng巴相信,既然它能成为巨蜥猎捕食物的利器,那么,就一定能成为自己qiáng有力的作战工具。偶然间,他看到巨蜥那呈弓形的下颌,想到了在亚马逊从林里,库库尔族送给他们的飞去来器,那也是骨质品,只是为了增加锋利程度,库库尔族人在骨头的两端包了铁皮。对呀,自己可以用这下颌骨,也做一个飞去来器,尽管没有铁皮包裹,就像是钝刀没有开刃一样,但是可以用重量来弥补,而且,那些留在下颌骨上的牙齿,不正好可以当做锯齿使用么?
说gān就gān,卓术qiáng巴用树枝烧炭在地上画糙图、做设计,吕竞男教的机关设计学此时已经完全呈现在卓木qiáng巴脑海中,所有有用的信息都被他提取了出来。láng族是不会随意làng费食物的,加上严寒的气温形成了天然冻库,尸体没有腐臭,没有引来食腐动物,于是他们没有回dòngxué,便在这野外吃了数天。卓木qiáng巴用厚厚的树枝和树叶搭了窝棚,勉qiáng可以度夜,而平日,则在设计制作飞去来器。原本卓木qiáng巴以为设计好图样,很快就能加工出成品,没想到巨蜥的骨骼坚硬程度远远超出想象,卓木qiáng巴用那把瑞士小军刀切了好几天,才总算将巨蜥的下颌骨从正中剖开;他又在下颌骨根部凿刻出榫卯结构,钻出固定眼,用填塞物固定牙齿和接口的细小fèng隙,费尽心血,总算将两瓣下颌骨成功地拼接在一起,做成一个较宽的“V”字形骨具。“V”字形的内侧是密密麻麻一排尖牙,为了方便用手握住,卓木qiáng巴还不得不将边缘的几颗大牙拔掉,而“V”形骨的两端由于是用军刀直接剖的,所以就算没包铁皮,依然尖锐无比。完成那日,卓木qiáng巴欣喜地看着这个两端间距超过一米的大家伙,掂了掂重量,估摸着怎么也在二二十斤以上,心想,自己总算有件重型武器了。他给自己的重型武器取了个响亮的名字:“飞来骨!”
可是接下来的试用却让卓木qiáng巴费了不少脑筋,飞来骨体积太大,重量太重,普通的飞去来器使用方法对它并不适用。卓木qiáng巴试着使用了几次,别说飞回来,就连在空中旋转都极成问题,每次掷出去,飞来骨就像一把大刀向前砍,最远有二十来米就重重地落在地上,不管是横向还是纵向,既扔不远,也飞不回。卓木qiáng巴摸着飞来骨被打磨过的外缘,心想,按照吕竞男说的空气动力学原理,它应该能飞起来啊,而且自己握着它,也并不感觉十分沉重,扔不远,显然是自己的方法不对。
卓木qiáng巴一遍一遍地试验,终于被他找到了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先要有个助跑,然后急停,利用飞来骨的惯xing以身体为轴心,整个人连同飞来骨一起快速旋转,然后看准方向,像投铁饼的运动员一般,将力量灌注于手臂,将飞来骨甩出去。
飞来骨在空中划出尖锐的啸声,终于像竹蜻蜒一样地旋转起来,越飞越远,竟然超过了百米的距离。卓木qiáng巴反复演练,终于练至不需要助跑,只需像铁饼和链球运动员一般旋身就可以将飞来骨扔出百米开外。只不过接飞来骨他却始终不会,那个从百多米外飞回来的重达二十来斤的庞然大物,卓木qiáng巴实在是接不住,若不是他穿了双层真皮大衣外加藤甲以及拥有敏捷的躲避身手,他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了。
实在是接不住也没有办法,接下来练习的是飞来骨攻击目标的准确xing。由于卓木qiáng巴的设计并不完美,飞来骨旋转时不能保持赢线前飞,而是在空中划出一道非常诡异的弧线,根据风向和旋转力度的不同,它会偏左或偏上,飞回来的时候轨迹同样难以琢磨,所以卓木qiáng巴能躲开就不错了。
“夺”的一声,不知练习了多少次之后,卓木qiáng巴终于成功地命中了一棵五十米开外的枯树。只是他没想到,飞来骨的威力竟是如此惊人,只见那嵌满了巨蜥利齿的内缘,牢牢地咬进树gān之中,就像是巨蜥张开血盆大嘴,对着那树gān猛咬了一口。卓木qiáng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飞来骨从树gān中拔出来,看着shòu齿在树gān上留下的深dòng,自己的手指竟然无法探到底,他浑身一震,对自己这件新武器充满了信心。
而在练习飞来骨的间歇,卓木qiáng巴也完成了另外两件武器的制作,一是土弓,一是shòu爪。土弓他已经做了很多失败品,故而熟悉制作方法,这次他使用的是巨蜥腿筋,所以能用更粗、更坚韧的木材做弓身,拉弓的力度更大,弓箭也she得更远。不过卓木qiáng巴自己感觉更好用的,还要数shòu爪。他从巨蜥腿上取下来的爪子,最开始并没想到该怎么用,那日看见小láng用爪子拨动一根圆树枝玩耍,他灵机一动,如果能将巨蜥的爪子做成一件武器,虽然不能当刀一样劈砍,但总比木棍qiáng吧?
起初卓木qiáng巴只是想设计一根拐杖似的武器,在拐杖前方钻孔,嵌上巨蜥的爪子,让它既能当榔头敲,又能像熊掌一样抓猎物。但他始终没找到适合的木材,要么是坚固程度不够,要么是无法很好地镶嵌巨蜥爪,后来他发现巨蜥的骨骼十分坚固,便在这上面动起了脑筋。
不过在卓木qiáng巴挑选骨骼的时候,只找到数根与自己前臂长度相若的筒状骨,看上去镶嵌巨蜥的爪子非常合适,但是稍短了点,其余的呢,不是太粗就是太长。卓木qiáng巴用那些筒状骨做了两根抓痒挠似的武器,拿在手上挥舞了一番,总觉得不对劲。这对爪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显得稍微轻飘了些,而自己又不是搞武术的,拿着这对抓痒挠,感觉还不如自己的拳头有力。
拳头?
若是将这个抓痒挠固定在自己的手臂上,让这shòu爪刚好露在自己的拳头外面,代替自己不够锋利的指甲,使用起来岂不是更加灵活?于是他又改进了设计,选了一截大骨,做了手臂的套筒护臂,再将shòu爪安装在骨套上。起初露出shòu爪的部分与手指等长,这样一捏拳,shòu爪就刚好替代了手指,像个拳刺,可是后来发现,这样套着装卸极不方便,而且装上后不使用时,反而影响手指的灵活。于是他又想做出平时能不影响自己活动,要使用时能最快装备上的shòu爪,想来想去,他想起了莫金的捷克刺客,那种动动手指就能让武器出现在掌心的机关似乎是不错的选择,而吕竞男也曾向自己说起过那种机关的原理。
终于,在无数次失败之后,卓木qiáng巴利用巨蜥剩余的筋腱和骨骼,做出了一副全新的shòu爪,它像个套筒一样直接套在自己手臂上。不用的时候,shòu爪藏在真皮大衣里,他的手还是一双灵巧劳作的手,但只要用力捏紧拳头,那shòu爪就“噌”地弹出,正好比拳锋长出一截,既可以当刀刺,也可以当爪抓,而且那双手的骨套直接可以当护臂使用。
卓木qiáng巴站在一棵树前,突然出拳一轰,接着捏紧拳头奋力向下一掼,木屑横飞。看着树gān上留下那寸许深的抓痕,卓木qiáng巴再看看自己拳头上的shòu爪,手心一松,shòu爪倏地钻人衣袖不见,卓木qiáng巴仰天大笑,他终于感觉,自己不再是赤身luǒ体的了,他有了属于自己的武器!
卓木qiáng巴第一次感到,自己不需要灰láng三兄弟保护,也能在这里生存下去了,而且,说不定自己还能反过来保护灰láng三兄弟。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qiáng大,就连小láng跃跃yù试地挑战,卓木qiáng巴也笑着摸着小láng的脑袋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在巨蜥即将被吃完的最后一段时间,卓木qiáng巴又将巨蜥的骨头做成了骨片,他打算用这些骨片给自己做一身骨骼铠甲。铠甲的做法很取巧,他在厚厚的真皮大衣上划了许多道小口子,就像一个个小口袋一样,然后将骨片cha入里面。
卓木qiáng巴在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样做的目的,他也没想过,去打猎需要将飞来骨做得那么大么?为什么要做一件类似避弹衣的骨质铠甲?在他意识深处,一直藏着那样的念头,总有一天,他要回去,回去挑战那群看似无法战胜的敌人!
当那头曾经凶悍的巨蜥彻底化做一堆支离破碎的骨渣,连原本的形态也无法被辨认出来的时候,大láng满意地眯fèng着眼,用舌尖剔了剔牙,决定班师回巢。卓木qiáng巴有些不舍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如今剩下的骨骼大多是他的杰作),心想:“自己能利用到的部分,实在是太少了。”他想起肖恩从巨蜥身上找到的有用的东西,自己却是连头脑都摸不着。
小láng后肢起立,斜靠卓木qiáng巴做顽猫扑蝶状,这是它极喜的与卓木qiáng巴嬉闹的方式,它是在告诉这个发愣的大个子:“嘿,骨头都变骨渣了,还舍不得啊?我们该回去了。”
卓木qiáng巴扭头,看着小láng那满是狡黠的笑脸不停地向远方摆头,卓木qiáng巴知道,那是巨鹿暂居之处,小láng在对自己说,巨蜥吃完了,我们还有粮仓呢,没什么可担心的。卓木qiáng巴知道,这些天大láng给了自己优待,只将小láng留下来陪自己,它和二láng每天都照例巡查领地,它们必须jīng确地知道自己的领地中每天发生着什么,自己的那些猎物如今生活过得怎么样。只有这样,它们才能确保,什么时候猎物老弱病残了,也就是该收获了,它们能第一时间赶到猎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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