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怪谈2死亡约定_宁航一【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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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四十多分钟后,拐过一个街口,夏莉指着前方的一个住宅区说:“这里就是北源路的临江小区。”

  罗威点了下头,走过去向门口的保安打听,保安用手指向一幢电梯公寓,告诉罗威67号的具体位置。

  罗威和夏莉来到本子上的第二个人——易然的家门口。

  敲门。等待。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门才缓缓地打开一条fèng。门fèng里露出半张女人的脸,那张脸焦huáng、病态、充满猜疑,陷在里面的眼珠正咕噜噜地打量着门口的来人。

  “你们找谁?”女人问道。

  “请问,这里是易然先生的家吗?”罗威小心地问。

  “易然已经死了。”她冷冷地答道,然后就要关门。

  罗威一把将门抵住,说:“我知道。我们找的……不是他。”

  那女人的眼神显得凶恶而凄厉。“那你们找谁?”

  “我们有一些重要的事qíng,需要见一下易然先生的家属,比如说,他的妻子……”

  “你想说,他的遗孀。”那女人说道,“就是我,有什么事吗?”

  “是的,相当要紧的事。”罗威歪了一下脑袋,“但我认为一直这样隔着一道门,是说不清楚的。”

  女人再次打量了罗威和他身后的夏莉一眼,有些不qíng愿地打开门。“好吧,进来说。”

  罗威和夏莉踏进房子——更准确地说——他们认为自己踏进的是一间堆放杂物的仓库。这所房子乱得几乎分不清哪个房间是做什么的。到处丢着旧报纸、杂乱的衣物和横七竖八的椅子。夏莉不住的皱眉头。

  女主人却对此毫不在乎,她自顾自地坐到一张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你们自己请便吧。”

  罗威和夏莉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按照原来的打算,他们本来是准备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讲一遍的。但现在的局面让罗威觉得不知道怎样开口。

  “怎么称呼你呢?”他礼貌地问道。

  “我就邹兰,不过,别管这些了,快说吧,你们究竟有什么事?”

  罗威略微考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你丈夫之死的一些问题……”

  “该死的!”邹兰突然大吼起来,“我就知道又是这档事!我就不该让你们进来!你们……给我出去。”

  罗威和夏莉大吃一惊。他们实在没想到邹兰对这个问题会敏感成这样。

  “你们听到没有?出去,马上给我出去!”邹兰还在咆哮着,“你们这些专门揭人伤疤的混蛋记者!”

  “什么?记者?”罗威感觉到邹兰误会了,马上解释道,“你搞错了,我们不是记者。”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就是那些人!等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后,就会在第二天的晨报上读到一则《心理学家易然意外死亡之谜》!”

  “听着,女士!”夏莉开口说道,“我以人格和生命发誓,我们真的不是记者!而是和你丈夫一样,是心理医生!”

  邹兰停止吼叫,她喘着气说:“什么?”

  “我们都是心理医生。来找你了解关于易然死亡的一些事qíng,是因为我们也遇到了和他类似的qíng况!”罗威说。

  “你说……什么?”邹兰惊讶地瞪大眼睛望着他们,脸上的表qíng在迅速变化。“你们遇到了和易然类似的qíng况?”

  罗威和夏莉对视一眼,从邹兰的这种反映,他们知道,找对人了。

  “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吗?”夏莉说。

  邹兰脸上显示出一种复杂的神qíng,她呆滞地坐下来,显得若有所思。

  罗威和夏莉再次坐回到椅子上。罗威说:“请原谅我们提起你的伤心事——从你刚才的态度来看,易然的死亡引起了媒体的关注?这是怎么回事?那些记者为什么会对一起意外事故感兴趣?”

  邹兰说:“你怎么知道易然是死于意外事故?”

  罗威望了一眼夏莉,说:“我们是从朋友那里得知的,但是却并不知道具体qíng况。”

  邹兰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银质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猛吸了几口。“具体qíng况……”她的手有些微微发抖。“那些记者变着不同的花样来了好几次,都想知道这个‘具体qíng况’。”

  罗威皱了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记者为什么会对一起意外如此关注?”

  邹兰盯着他说:“他们关注的原因就是——这场意外事故实在是太不像‘意外’了。”

  “什么?”罗威晃了一下脑袋,有些没听明白。

  邹兰又抽了一口烟,嘴唇颤抖着说:“那天的一幕……直到现在我都历历在目。”

  “怎么,难道易然死亡的那一天,你……”

  “没错。”邹兰说,“我正和他在一起。”

  第二十四章

  邹兰最后猛吸了几口香烟后,将烟头掐灭:“实际上,那天跟他在一起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朋友。”

  “你们一共四个人在一起?”罗威问。

  邹兰微微点了下头:“那是星期天的下午,我们约好一起去公园游玩。汇聚齐后,我们四个人愉快地聊天,向公园走去……”

  “那段时间,易然都显得心事重重——实际上,这也正是我们去公园散心的目的。但是,那天下午,易然像是忘记了烦心事,和我们一起开心地聊着,直到走过一个街口……”

  罗威和夏莉不敢打岔,全神贯注地盯着邹兰。

  “刚走到那条街,易然就站住了脚,他停止和我们说话,神qíng怪异地注视着这条街,嘴张开,眼睛也瞪得老大——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怪物一样。”

  “当时我们几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再沿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可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便问他:‘你怎么了?’他没有回答,反而伸出手,示意我们不要说话。”

  “就这样,过了十几秒钟,易然突然大叫一声:‘我明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们感到诧异,正准备问他——他却猛地抬起头,大喊一声‘小心!’然后向后大退一步——”

  说到这里,邹兰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身体又颤抖起来。

  夏莉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邹兰脸色苍白地就像一张白纸:“接下来发生的事……太快了,就是那么一、两秒钟,易然他,他就……”

  她说不下去了,双手捂住脸,痛苦地哭起来。

  罗威和夏莉没有催促。过了几分钟,邹兰稳定了一下qíng绪,从桌子上拿起烟,又点燃一支,吸了几口后,她继续讲:“当时,我们几个人一齐抬起头,看见上方有一个塑料花盆砸下来,刚好掉落在易然刚才站的那个地方。”

  “这么说,他躲过了花盆。”夏莉感到奇怪,“那他怎么会……”

  “是的,他是躲过了这个花盆,可他向后跨一步,却……却刚好被楼上砸下来的花架打中脑部!当场就……天哪!”邹兰大叫一声,紧紧地捂住嘴,像是当天的一幕又在她眼前重演。

  “花盆和花架……一起砸下来,怎么会有这种事?”罗威难以置信地问。

  “八楼的那一家人,他们想进行阳台改造,把旧的花架拆下来换成新的,没想到拆搬时,那两个工人一失手,花架撞到那个塑料花盆上,那两样东西就一齐砸了下来!”

  罗威从椅子上站起来,神qíng惊诧。他张开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他坐回原处,说道:“是不是这样——如果易然没有停下来思考,那你们就会直接过去,他也就不会被砸死。”

  邹兰满脸泪水地悲叹道:“而且,要不是他抬起头来发现了那个花盆而向后退了一步,也不会被沉重的钢筋花架砸到——实际上,他要是只被花盆砸到还要好些,也许不至于会要他的命。”

  罗威也叹了口气。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邹兰说:“当时目睹这件事整个过程的,除了我和那两个朋友,还有一些路人。意外发生后,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从当时的qíng形看,似乎易然预感到了这场意外,却没能躲开这场意外。”

  罗威问道:“易然在发生这场意外的前一段时间,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邹兰抬起头望着他:“你指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有可能会死……这一类的话?”

  邹兰凝视着罗威的眼睛:“是的,他说过。”

  罗威等待着邹兰往下说。

  “在他出事的大概半个月前,他就跟我说他遇到很多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这些事就像是不祥的预兆;他还说,也许自己哪天会突然死亡……我当时叫他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没想到,他真的在不久后就……”

  “他就只说了这些?没说更具体的什么吗?”

  “没有。”邹兰摇着头说。她将烟头丢进烟灰缸里,直视着罗威:“你刚才告诉我,你们也遇到了和易然类似的qíng况,这是什么意思?”

  罗威望了一眼夏莉,说:“我们……也遇到了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

  邹兰将头靠向后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她发出一阵gān涩的、让人骇然的笑声:“哼,我就知道,这不会是意外。这些事qíng,不会是偶然,它还会发生的——易然,你不会孤独的,有人来陪你了。”

  邹兰的最后一句话让罗威和夏莉感到毛骨悚然、全身发冷。

  罗威gān咳了两声,想驱散一下这诡异的气氛。他问邹兰:“你知不知道易然在出事之前见了一位和他有类似经历的来访者?”

  “不知道。”邹兰机械地回答道。她的头仰靠着,一脸的疲倦和木然。罗威叹了口气,他看出来,邹兰已经不想再跟他们说什么了。他冲夏莉使了个眼色。两人站起来,罗威说:“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邹兰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连眼珠也没有转动一下,就像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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