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告诉我的。”乐珠取出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很随意地躺倒在躺椅上,一只手垂掉在椅旁,另一只手夹着那根巧克力色的烟身,两条腿jiāo叉地放在一起。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神qíng,他将huáng纸条翻了过来。
婴儿。
只有两个字。
男人将huáng纸条扔进了火里,立刻化成烟灰。
乐珠闭上了眼睛,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同时等待那个即将到来的故事。
男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故事。
“那个母亲不应该带着未满月的孩子来到这里,如果她不是这样做,那么那个孩子会过得快乐些。”
乐珠没有动,仿佛睡着了一样。
男人继续讲着他的故事:“母亲是来这等死的,可是孩子不是,但是她舍不得孩子,所以自私地将孩子带到了这里,直到那个让她来做陪葬品的人出现。母亲并不认识那个人,她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找她来陪葬,于是她就问那个人原因。”男人停了下来,他在观察乐珠的反应。
也许乐珠睡着了,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也不去打扰她,继续自言自语地讲着那个故事,“结果那个人说是自己随意找了一个人来做陪葬品,因为他没有想杀的人。”
烟掉在了地上,没有灭,继续燃烧,乐珠依然没有动。
“母亲认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她求那个人好好照顾她的孩子,可是那个人却说他不会杀她,因为他快要死了,他只是想找个人来说说话,母亲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不找这里的人说话,为什么要找她?那个人说这里的人之间没有真话,但是母亲不一样,她是新来的,她还没有被这里的一切所感染,她对于他来说是纯洁的。”
乐珠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那个人和母亲开始聊天了,他们聊了三天三夜,就好像一对患难的朋友彼此表达着自己的心qíng。到了第四天,那个人突然倒下了,母亲以为那个人死了,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一个挚爱的亲人,她非常难过,甚至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她决定先杀死孩子然后自杀。”
乐珠的眼睛睁开了一道fèng斜视着男人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猜到乐珠会出声问问题,但是没想到乐珠出声后说的话竟然是这么一个问题。
“万通。”他还是很友好地回答了乐珠的提问。
“他是谁?”乐珠问的是那个黑暗中的男人,是他指引她来到这里的。
“你说的是谁?”万通有点糊涂。
乐珠一下子坐了起来,冷视着万通道:“不用装糊涂,让我来这的人你一定认识!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来我这里的人全部是来听故事的,任何人都可以来,所以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万通说得很诚恳,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欺骗二字。
乐珠站起了身,她准备离开。
“你不想继续听下去吗?”万通问道。
“我不喜欢听故事。”乐珠说完后走了出去。
风刮起了地上的雪溅到了乐珠的脸上,乐珠晃了一下头。她还没打算沿原路回去,这个地方让她产生了一丝兴趣,她迈开步子缓慢地行走在街道中间,她想了解这里。
那个男人的身份有些扑朔迷离。
乐珠又想起了男人最后说的那四个字:我喜欢你。
爱qíng,这算是单恋?乐珠从不对任何男人存有幻想,也从不给任何男人机会,在这个世上她只相信自己,她只爱自己,她只为自己活着。
乐珠再次笑了,那是一种嘲笑,她在嘲笑那个黑暗中的男人。
乐珠停下了脚步,目光集中在右侧。
建筑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那扇油绿油绿的大门却吸引住了乐珠。
这里的一切都是灰色的,突然冒出一种鲜艳的颜色,乐珠倒有些不适应了,而且那门上还画着一幅画。
画的背景是绿色的,上面分散着一些白色和暗红色的小花,画的正中间有一个留着棕色胡子的外国人,他头上带着一顶灰蓝色的帽子,与他身上的衣服颜色是一样的。
乐珠认识这幅画,这是凡·高的作品,名字叫邮递员罗兰。乐珠记得这幅画曾经印在安提瓜和巴布达的邮票上,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绿色的门上?
乐珠走上前仔细观看,却发现下面有两个白色小字。
邮局。
19.救命恩人(1)
脚步缓缓移向悟觉,在靠近他的时候对方蹲下了身,用手枪碰了一下悟觉的后背。
悟觉没有动,子弹似乎擦着他的后背过去,立刻有血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僧衣。
手枪再次举起,这次瞄准了悟觉的后脑。
手指在扳机处摩擦,子弹随时就要发出。
悟觉突然睁开了眼睛,转身挥拳打了过来,正中对方的鼻梁,对方哼叫了一声,整个人撞向墙壁,手枪立刻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掉在了二人中间的位置。
悟觉没有动,对方也没有动,二人双目jiāo替。
悟觉不认识他,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成为面前这个男人的猎物。但是悟觉讨厌他,他的相貌平平,但却有着jian人所有的特点。jian诈的豆眼,狡猾的鹰钩鼻,一双扇风耳外加一张歪嘴。
“你是谁?”悟觉的额头在往外渗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失去力量,伤口处的疼痛让他几乎再次晕过去。
对方冷笑,也只是这样,那种冷笑中甚至夹杂着说不出的蔑视,他根本不屑于回答悟觉。
悟觉心中气愤,那种气愤是一种被人忽视的感觉。
对方突然猛扑向地上的手枪,悟觉见状也忍着疼痛扑了上去,二人最终扭打在一起。
“你是谁!为什么杀我?为什么杀我?”悟觉急了,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双手死死地掐住对方的脖子。
对方没有出声,只是露出狰狞的嘴脸,手指用力地在悟觉的背后一抓。
“啊!”悟觉痛得惨叫一声,双手立刻松开。
对方立刻一个翻身爬向手枪的位置。
悟觉怒视着对方,整个人扑在其身上,照着对方的耳朵咬了下去。
“啊呀!”对方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整个人立刻失去了斗志。
悟觉快速伸手将手枪抢了过来,枪口指向了对方的后脑。
对方不再挣扎。
“你为什么杀我?”悟觉双眼通红,面上的表qíng已经有些扭曲。
对方忽然笑了,那种笑仿佛在讥笑悟觉的胆小。
悟觉真的生气了,他挥动枪把照着对方的后脑砸了下去。
“让你笑!让你笑!让你笑……”悟觉发狂似的挥动着枪把,整个人都显得很疯狂。
对方没有了动静,鲜血染红了整个后脑。
他不动了。
悟觉终于停下了手,喘着粗气,双目狠狠地瞪着对方。
“你杀不了我的!杀不了!”悟觉瞪圆双目冲着对方又狠叫了几声后,快速地逃了出去。
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巨痛,仿佛一颗钉子钉在心脏上,让悟觉无法呼吸,也让他渐渐远离清醒。
他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他就是那个让他来做陪葬的人吗?悟觉不知道,他有的只是害怕,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远离那间房子,躲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但现在悟觉却感觉有些不妙,他感到自己正在远离清醒,眼前变得越来越黑,仿佛突然掉到了一个黑dòng中。他不能死!他也不想死!他害怕死亡,害怕面对死亡的感觉,他害怕,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不要死!不要死……
悟觉完全失去了知觉。
红色,好多红色,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炫丽,在天空飘啊飘,感觉那么的温馨,那么的舒服。突然它们都化了,仿佛被火给烧化一样,汇成了水流,红色的水流,一滴滴地流了下来,然后变成一大片,最后就汇成一片酡红的海水流向了面颊、身上……
血!好多的血!悟觉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他感到呼吸困难,仿佛马上就要窒息,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哪怕是一根稻糙,那也是他活命的希望,但是他什么也抓不住,他感到害怕,感到无助,感到难过。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师父,想到了师父慈祥的面容以及他的教诲。师父总是告诫他世间任何事皆为过眼云烟,不论是睁眼看世还是闭眼看世,只要心中无事就皆无事,世间中的纷扰只不过是自己内心的争端,内心放下,则皆放下,内心平静,则无纷扰……
悟觉长呼一口气,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多了,那片酡红的海水仿佛退去一样,他只感觉到冰凉,不,是一种舒服的感觉。
悟觉蓦地睁开双眼,仿佛刚从地狱中回来一样,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你醒了。”声音是那么的古朴甜美,悟觉的心感到了温存,当那张白净漂亮的脸庞进入到悟觉的眼帘时,悟觉不禁愣住了。
“你做噩梦了吧?”美丽的凤眼微微眯起,粉嫩的小嘴轻轻上翘,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动听可人。
悟觉呆住了,眼前的这名女子虽然没有乐珠那样的美貌,但是却有着东方女xing传统意义上的美丽与温婉,让人一触及到她的目光就不自觉地心中一动,更多的是为她脸上那种带着善意的笑容所吸引。
“我叫东方玲。”
“我不认识你。”悟觉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他避开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让他有点心烦意乱,他从来没有跟女人如此的接近。乐珠除外,她是他的姐姐,况且她像座冰山一样总是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19.救命恩人(2)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是在街上发现的你,你的背部流了很多血。”说到最后的时候,东方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忧郁之色,伸手拿起悟觉额头的毛巾在身旁的水盆里洗了洗,然后拧gān又放在了悟觉的额头上,立刻一阵冰凉的感觉传遍悟觉整个脑袋,他感到自己似乎又清醒了一些。
“你发烧了,我用凉毛巾为你降一下温。”东方玲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
悟觉不禁偷眼看着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优美,但又不矫qíng,这样的女人真是世间难找。
“是你救了我?”悟觉好不容易才从牙fèng里挤出这句话,同时目光与东方玲恰巧对上,脸颊立刻感觉有些发热,他赶紧低下了头。
“我看你倒在雪地上,就把你带回来了,好在你背部上的伤并不严重,只要休息几天就会好。”东方玲从桌上拿起另一块毛巾在悟觉的脸颊上轻轻地擦着,她的动作很温柔,似乎很怕弄痛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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