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珠突然感觉那眼神似曾相识,似乎自己曾经见过。
也许是醉了,她怎么会认识画上的人。
乐珠自笑,笑自己的傻。
再次举起红酒喝了一口。
酒真是最好的东西,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烦恼,忘却忧愁。
可是乐珠还是忘不了,她难过,她痛不yù生,她真想大哭一场。
她又不自觉地望向那幅画,然后瞳孔突然放大。
那是什么?
乐珠摇了摇头,她怀疑自己真的醉了。
可是她又看到了。
乐珠霍地站起身扑到了油画的面前。
她从来没有注意过,因为她根本不关心那幅油画,根本不在意这幅油画本身的故事,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错了。
她伸手轻抚着画上女人的手指,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蓝宝石戒指,指环是huáng金的,而且在边沿处还隐约可见一片柳叶……
乐珠一惊!
难道这画上的女人就是母亲!
乐珠现在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她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识。
她呆呆地望着那幅画,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酒瓶。
“原来这就是她。”乐珠对着酒瓶说道。
“原来她很漂亮。”乐珠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充满无奈充满感伤。
“你原来就住在这间房吗?”乐珠突然发现自己离母亲竟然那么的近,近得让她都不敢接受。
“你现在在哪儿呢?”乐珠很想看到她,那是内心长久以来的一种渴望,只是她一直压着自己,不让那份渴望侵占她的心。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若隐若现缓缓地传进了房里,传到了乐珠的耳朵中。
35.等待(2)
乐珠讥笑,又有人死了,那个人真是很幸福,她羡慕,她想体验被别人杀死时的那种快感,那种放松,那种解脱。
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就要经过乐珠的房前。
乐珠蹲下,缩着身子,将头埋在了腿间,她已经不再好奇死者是谁,那对她已经毫无意义了。
声音终于近了,而且就停留在房门口。
乐珠只是静静地听着,她什么也不想做。
声音还在继续,马上就要从房前消失。
乐珠突然站起身冲了出去,冲向灰袍人拖着的那具尸体。
也许这具尸体就是他,她真的还想再看他一眼。
两名身穿灰色长袍的人并没有制止乐珠,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乐珠缓缓地拉下了黑色袋子上的拉链,她此时的心qíng相当的复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真的想再看他一眼。
当拉链拉开的时候,乐珠却有些意外。
尸体是个陌生人,她并不认识,她苦笑,她还以为会是他。
“他是被枪打中的?”乐珠看着他眉间的dòng眼,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邮局的那名老太太。
“是的。”冷漠的声音在乐珠的头顶上方响起。
“他在哪儿死的?”乐珠拉上了拉链。
“蔡子佳的房前。”身穿灰色长袍的人似乎很乐意告诉乐珠这些。
乐珠僵住,她突然想到了悟觉,他现在就在蔡子佳的家里,她竟然把他给忘了。
“那其他人怎么样?”乐珠有些焦急地问道。
“不知道。”声音继续响起,两名灰袍人带着那具尸体朝远处走去。
乐珠缓慢地走进房间,再次看向那幅画。
“你在哪儿?”乐珠在问自己,同时在想他临死前最后的那句话。
悟觉……
没错,他的确提到了悟觉,他说的那件事跟悟觉有什么关系?而刚才那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悟觉有什么事瞒着她?
想到此,乐珠再也不能等下去,她急匆匆地推开门跑了出去。
外面很冷,而且雪花越来越大,呼呼的西北风几乎将乐珠单薄的身子chuī飞。她不得不在跑了几步后,重新跑回房里找出那件曾经穿过的灰色长袍披在了身上,同时拿起了桌上那瓶未喝完的红酒,最后看了一眼那幅画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36.逃跑的路线(1)
当乐珠来到蔡子佳的房前时,房里依然亮着灯。
乐珠低头立刻看到了地上的血,虽然已经被新雪掩盖,但是那深红的印记却显得相当耀眼。
乐珠迈上台阶,轻轻地推开了门。
悟觉不在,蔡子佳也不在。
“悟觉,你在吗?”乐珠试着叫了一声,同时将袍帽向后拉了拉,可以让自己的视线看得更清楚。
房间里只有她的回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乐珠缓慢地走上二楼。二楼除了那些已经凋谢的花之外就是一股恶臭,根本没有人。
乐珠感到奇怪,她望向沙发,自己的大衣还在,可是却没有人。蔡子佳还没有回来吗?她去了哪儿?而悟觉又去了哪儿?
重新走下一层,乐珠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餐桌上放着的那碗牛奶已经被喝光,而地上撒落着几片碎纸。
乐珠弯下腰将纸捡起来,放在桌上拼起,她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看来悟觉已经看到这封信,而且很生气。
乐珠皱起了眉头,这不像是悟觉的做法。他是一个和尚,应该是平心静气的才对,即使有什么事发生,他也应该心平气和。也许他真的变了,来到这里又有哪个人不会变。乐珠不禁开始担心,悟觉会去了哪儿呢?他会不会有危险?还有“他”临死前为什么会提到悟觉呢?
乐珠走到窗前,将目光移向外面,她脑中有很多疑问,但似乎都找不出答案,但现在她最想知道的就是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
乐珠的目光缓慢地移到了对面施翔的家中,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是在施翔的房里见到悟觉的,悟觉的解释听起来合理,但似乎也存在着很多漏dòng,他应该不认识施翔,可是他为什么会去他的房间,难道是在找什么?或者……
乐珠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寒光。
再次走进施翔的房间,乐珠立刻打着了打火机,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悟觉的影子,她蹲下身将打火机凑到地面上,却发现地上有脚印,从其中一个脚印的大小上看,跟悟觉脚的大小差不多。乐珠顺着同样的脚印缓慢地往前走,直至绕到了垫子的另一侧,脚印突然消失了。
乐珠伸手拍了拍垫子,垫子晃动了几下,很柔软,没有什么异常。乐珠抬脚用力将垫子踢向一边。
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块地板,根本没有暗道。
乐珠有些奇怪,脚印明明就是在这里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乐珠掀起垫子的一角又仔细端看了一番,发现地上的部分脚印似乎被清扫过,难道是有人怕被发现将脚印抹去了?
乐珠直起身环视了一下房间,心中盘算着。正在这个时候,她似乎听到了动静,像是走在什么东西上发出的声音。乐珠转了一下身,仔细分辨着声音的出处,当她的目光望向楼梯处的时候,她终于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她轻轻地走到楼梯下面,那里有一个狭小的空间。乐珠举着打火机往地上照了一下,忽然她发现在墙角处有一个模糊的脚印,脚印只有一半,另一半隐在了墙体内。
从脚印的方向来看是不可能出现半个的,乐珠心中顿悟。她伸手在墙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出入口。她试着推了推,墙没有动。乐珠又试着在不同的地方敲了敲,墙仍然没有动,乐珠双眉拧了起来,她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思考着,同时眼睛不停地在楼梯处上下扫视。
当楼梯底部一根gān净的钉子映入乐珠眼帘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一闪,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gān净的钉子?
难道……
乐珠伸手轻抚着那根钉子,试着按了按,按不动,又试着拧了拧,依然拧不动。
乐珠秀眉微蹙,难道猜错了?乐珠不甘心地用力拔了一下钉子……
墙意外地转开了。
乐珠惊讶,原来是要拔那根钉子,乐珠不禁笑了笑,赶紧迈步走了进去。
墙立刻合上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钉子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一个人从二楼悄悄地走了下来,来到墙前伸手轻抚着钉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乐珠并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但是当她顺着那种不知是什么石头制成的梯子走下去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刚才在房里听到的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石头的声音有些清亮,在狭窄的空间里发出了幽幽的回dàng,就像鬼嚎一样!乐珠赶紧停住了脚,她不想惊扰任何人。她低着头举起打火机看着地上的石头。
它们看起来像是半透明的,有一些没有规则的jīng脉相互jiāo替穿cha着,整体感觉更像是某个岩dòng中的钟rǔ石。乐珠伸手摸了一下。
冰凉。
乐珠站起身试着放慢脚步轻轻地一级级地往下走。
果然不再有声音发出。
真是奇怪的石头。
当最后一级台阶走完后,乐珠松了口气,她举着打火机看向两旁,却发现这里原来是个酒窖。狭长的过道两旁放着酒架,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地上还放着一些圆形的木桶。也许是为了通气,木桶在酒窖中一字排开,并直接从地面往上重迭堆积,堆了两层。上方的屋顶由原木制造的实心屋梁构成,虽然看起来已经有些陈旧,但依然十分雄壮。乐珠随手拿起了一瓶酒,上面印着的文字看不懂像是法文。乐珠细心辨认了一下,只能依稀看出酒的年份有二十年了,其他的字她一个也不认识,随手将酒放回了酒架。抬起头平视前方,却看到前面有一扇紧闭的铁门,铁门看上去似乎已经生锈,还有一些浮土在上面,整体看上去很脏,也很沉重。
36.逃跑的路线(2)
乐珠走上前,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铁门。
铁门约有三米高,上方是圆形,圆形的边缘雕刻成了葡萄架的形状。门的上半部分刻着各式各样的葡萄,就像一幅jīng心绘制的葡萄园的景象。只可惜这个景象是黑色的,只能通过凹凸不平的方式来表现出它的美。
铁门的扶手有两个,笔直地竖在门上,就像两根钢管一样,没有任何颜色,只有厚厚的尘土。不过厚厚的尘土上却多了两个手印。乐珠走过去试着比画了一下,现在她可以确定这两个手印是男人的,会是悟觉吗?
乐珠伸出右手握紧了铁门的扶手,轻轻地拉开了一道fèng。
乐珠原以为铁门看起来很重,拉动时一定会有响声,但是门却很轻,一拉就开,而且一点响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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