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一时间把江玺也堵的哑口无言。
眼瞅着越来越坚持不下去,我心里也跟着仿佛坐过山车一样,心说这虫子跟我们作对是作定了,要想活命,必须得铲除它!江玺身手不赖,应该不成问题,可这虫子一直躲在船底的水中,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将它引出来。
小安的人头围着我们的船飘来飘去,灰蒙蒙的人头没有之前那么凝练,显然是非常的虚弱,但它根本不愿意回神位里去,只着急的围着我们的船打转:“哎呀呀呀,要翻船了,怎么办、怎么办,弟弟要被淹死了!”
这根本不是淹死的问题!而是掉下去后,我们会被活活的腐蚀而死,就像将人直接扔进硫酸池里一样!
但现在我也顾不得跟它解说太多,一边让它回神位躲着修养,一边思考着该则那么将下面那大虫子给引出来。
如果它真的是想吃人,那么……
我脑海里冒出了个主意,这个主意有点儿疯狂,但在这种随时都会丧命的qíng况下,我只能冒险一试了。
当即,我一个侧身,跪坐在了船内的船舷上,双腿夹住里面的船舷,勉qiáng控制着自己不被摔下去。紧接着,我拔出匕首,在自己大腿上比划了一下,思索着到底哪里的ròu割了后比较容易长起来。
唐琳琳看出了我的想法,大喊:“天天,你疯了!”
我道:“疯了或许还能活命,不疯我们都得死!”说完,深深吸了口气,心一横,牙一咬,朝着大腿上削了下去。
其实任何动物包括人类,都有自我保护的生理反应,举个例子:别人用针扎你一下,你可能不会有心理负担,也不会感觉太疼,但如果让你自己用针扎自己,不仅会有严重的心理负担让你先不去手,而且痛感也会比别人下手要提升很多。
我到不怕削ròu,但让我自己动手,并且克服自身的恐惧和障碍,再此以前,我绝对是做不到的。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此刻这种危急关头,面对着随时会惨死的场景,我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无比qiáng大。我一咬牙,手里的动作相当利索,削下了大腿上的一片ròu,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顿时疼的我脑袋一个激灵。
鲜血的味道,仿佛刺激了下面的那东西,我们的船身,猛地传来了一股大力,竟然又朝着左侧倒去。这一次,唐琳琳了江玺同时发力向右一压,目光都盯着我流血的腿。
江玺喊道:“快扔出去!”
我忍着剧痛,只觉得浑身肌ròu都在抽搐,捡起那块皮ròu,就朝着不远处的水面扔过去。
我不敢扔太远,怕无法引起那虫子的注意。
这个方法果然管用,就在ròu扔出去的瞬间,扒拉着我们船的十多只黑色足壳顿时收缩起来,一条黑影猛地从船底急she而出,如同水中一支利箭,朝着那块ròu而去。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那虫子的全貌,它像一只古怪的虾,表面全是黑色的甲壳,腹下有约莫十多对鳌足,相当长,至于头部是什么样,因为角度的关系,我们则看不到。
那黑虫游出去的瞬间,江玺道:“快划船!”
我们的船离岸本来就只剩下不到二十多米,这会儿只要抓紧机会,趁着那东西还没返回,一但上了岸,也就安全了。
唐琳琳更是不耽误,将船桨划的飞快,江玺也自动接替了我原先的位置,坐在那里划起船来。
我此刻只痛的肌ròu抽搐,浑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腿处,脑子里根本想不了太多,目光只下意识盯着那只吃我ròu的大虫子,脑海里唯一闪过的念头是:我太勇敢了。
别觉得我自恋,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很多你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qíng,其实只是没到那个地步而已,人一但被bī到了一定的地步,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那大虫吃完ròu,身体在水中摆动了一下,溅起大片水后,随后一摆头,有朝着我们游过来。
那玩意儿在水中的速度非常快,从转头,到又一次钻过来,不过两三秒钟的功夫而已。
但这一次,江玺早有准备,眼疾手快,抄起船桨,笔直的自上而下,猛地cha了下去。
他这一手实在高明,这种角度,既不会溅起腐水,又将力道集中在一处。那东西刚要钻入船体,就被猛地一个重击,顿时失去了平衡。江玺不等它回过味儿来,手里的船桨一侧,直接抄入那虫子的腹部,用力往外一挡,力发千钧,将那虫子挑的飞出水面,啪的一声砸在了六七米开外的水面上。
第247章脱险
挑开虫子,江玺也不耽误,船桨入水用力划起来,梭船被划的飞快,眼瞅着就要靠岸了。那大虫子入水自然摔不死的,在黑幽幽的水中翻了个滚,就卷土从来,又箭一般的窜了过来。
但这会儿已经晚了,离岸边也不过五六米左右的距离了。江玺收了船桨,眼疾手快又一次挡住了那虫子,唐琳琳一个人划,也不慢,没几秒,船身砰的一声响靠到了岸边。
江玺喝道:“下船!”当先纵身跳了下去。我跟着站起来打算下船,但身体才起来一半,就砰得一声跪了回去。没办法,这条大腿段时间内,是真的使不了力了。
我这一跪一耽误,那虫子就又一次抓住了船舷,它仿佛也有智慧,有了上一次吃亏的经验,这一次下手非常的快,猛地一扣船舷,整廋赤红的木船,猛地往左一栽。这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跟着倒,比之前的qíng况还要凶险,甚至以为自己就要栽进去了。
便在这时,我的手臂却被人猛地一拽,整个人都被拽了过去。
拽住我的不是别人,而是唐琳琳。
她虽然看着身材娇小,力道却从来不弱,千钧一发之际,竟然一手拽着我,整个人也跟着跳了出去。
我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整个人霎时间就腾空了,下一秒,就跟唐琳琳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摔下去后,我的眼睛是闭着的,唯一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痛。
浑身都痛,撕心裂肺的痛。
摔倒地面的后背痛,割了ròu的大腿痛,而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唐琳琳刚才拽我那一下事出qíng急,没办法选地方,拽住了我的手,这会儿,手八成也断了,手臂内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忍不住呻吟出声,四面八方各处传来的疼痛,让我在相当一部分时间里都无法思考,更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所以唐琳琳和江玺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回过神来时,他俩已经开始检查我的手臂了。
江玺冷冷道:“断了。”我们没有多余的东西,仅剩下的装备包,一个在周玄业身上,一个在唐琳琳身上,但唐琳琳因为个头娇小,所以装备包里的东西,都是食物和水,如今装备包早就空了大半,除了一点儿消炎药,就什么都没有。
唐琳琳急的眼睛都红了,哑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勉qiáng睁开眼,看着她自责的脸,道:“要不是你拉我这一把,我已经掉下水里了,断一条手算什么。”
旁边的江玺这才说了句夸奖我的话:“算是个男人。”
唐琳琳不搭理他,盯着我的手臂:“得想办法固定起来,怎么办,没有夹板。啊……有了。”她身上有两支匕首,一支长一只短,她将匕首都从鞘里拔了出来,用两支刀鞘做夹板,两人合力将我的手给固定了。
这中间可没有麻药,痛苦就不必说了,还有大腿上的伤,血将整条腿都染红了。两人拿纱布包扎起来,手头也没有多余的消毒药,整个空气中浮动着一层血腥味儿,伴随着我难以抑制的惨叫声,我自己都觉得惨烈。
等一切做完,我整个人都去了半条命,躺在地上根本不能动。
江玺也折腾的累了,坐在一边儿喘着粗气,手电筒时不时的晃来晃去,我闭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唐琳琳捏了颗消炎药,道:“虽然没什么大用,但苍蝇也是ròu,吃两颗。”我喉咙gān的要命,嘴巴里似乎都没有口水了,艰难的睁开眼,gān吞了两颗苦涩的消炎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不知多久,我迷迷糊糊听到唐琳琳和江玺在说话,但具体说什么也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似乎还有小安在叫我,可惜也听不争气。我进入了一种极度的疲惫和虚弱中。在这种状态下,时昏时醒,身体时而剧痛,时而又没什么感觉,甚至偶尔,我还有一种奇特的轻松感。那种感觉,就仿佛一直束缚着我的东西消失了。
我整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整个jīng神,都变得毫无重量,仿佛脱离了体外,甚至还能以一种奇怪的状态,‘看见’周围发生的事qíng。
我看见江玺的冷漠,在我昏迷后,唐琳琳更加势单力孤。江玺不主动害人,偶尔会主动救人,但当他觉得这个人没有救的价值,或者这个人会拖后腿的时候,就会视而不见。
比如此刻,我晕过去,他没有对我和唐琳琳下毒手,但也并没有帮助我们,而是自己打着手电筒往前走。
唐琳琳咬牙切齿,但这种qíng况下,却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唯一活命的办法,就是进入密宫,从这个地方出去。所以最后,唐琳琳将我背了起来。她个子比较矮,所以背起我时,我的脚都是拖在地上的,但好在她有力气,背着我虽然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太láng狈。
再后来我也不知道了,因为我整个人又陷入了一种迷离的状态中,也不知多久,或许很久,或许并没有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周围是一片橘huáng色的光晕。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硕大的人脸。
那张人脸就悬在我上方,灰蒙蒙的。我刚刚醒来,意识还不太清楚,所以猛然一见这么巨大的一张人脸悬着,第一感觉竟然也不是害怕,而是:这脸怎么这么大?
等视线彻底聚焦后,我才发现,那人脸,其实是一只句芒鸟的脸,赫然是雕刻在顶部的深雕,仿佛活了过来似的,惟妙惟肖。
我下意识的想坐起来,但才动了一下,手臂上和大腿的疼痛就清晰的传了过来,其余的部位,到不见得有多疼了。
缓了一阵,我没急着坐起来,转头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一下子便看见靠在旁边睡觉的唐琳琳以及坐在不远处靠墙闭目养神的江玺。他似乎有所察觉,睁开眼看了我一眼,见我醒来,便走了过来,道:“到了。”
我脑子还有些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句到了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密宫?”江玺在我后背撑了一把,让我坐了起来。这一坐起来,我才发现,周围的光,来自于两边的火龙,而在我前方约莫十多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扇巨大的石门,此刻严丝合fèng的闭着,没有打开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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