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又派过士兵空降,但最后也是有去无回,就此之后,对于黑竹沟的考察和探秘才告一段落。当时的人觉得是科学不够先进,停止探索,等待未来再揭开黑竹沟神秘的面纱。
难道,我眼前这个ròu瘤人,就是当时某支空降入魔鬼三角带探险的空军?
这个推测让我震惊不已,我不由得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证件,最后道:“你变成这样……和魔鬼三角带的磁场有关?”
我说完,对方上下不对称的眼睛转动了几下,嘶哑道:“磁……场?”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样子,他根本不知道魔鬼三角带的厉害之处。也是,他可是三十年前被空降到这片林子里的,那时候黑竹沟比现在还要神秘,想到此处,我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何虎艰难的组织着词句回答我的问题,但他显然很兴奋,变异的比鬼还恐怖的脸虽然已经难以看到人的表qíng,但眼神和肢体动作却是掩盖不了的。
我想,他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同类了。
我有些心惊,他就在这魔鬼三角带度过了三十多年?他为什么没有离开?
“飞机……坠毁,我们弃……机跳伞,失散。我找不到……其他人,他们……可能……牺牲了,我想出去,但是……出不去。”
我道:“为什么出不去?有什么东西困住你了吗?”
他道:“我、离开……这片地方……越远……身体就会……烂掉,非常快的烂掉……这里有一种……很恐怖的力量……进来的人都……出不去。我试了很多……次,每次都失败,身体就会……变形,我不敢……再试了。”说完,突然抓住了我的双手,颇为激动的说道:“你、也不要试……人,我终于见到……人了。”
他说这最后一句话,让我突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紧接着,这人又喃喃自语:“跟我说话,跟我讲一讲外面,是不是已经变样了,铁路修好……了吗,改革成……成功了吗?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们?”
改革?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改革开放,我道:“成功了,深圳都变成一线城市了。不是没有人来救你们,是这个地方,飞机进不来,人也很难进来,外面的人,都以为你们牺牲了。”
何虎嘴里发出哦哦哦哦哦的声音,不再纠结这些,热切的跟我道:“给我讲……外面,你是gān什么的。”
我被他那种古怪和神经质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我可以确定,三十年丛林的生活和身体的变异,已经把这个人毁了。他很可怜,非常值得同qíng,但也绝对很危险,一个神经质的人,你很难想象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但现在我可以确定,他只是迫切的想找人说话,至于说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于是我道:“我是探险队的,我和我的队员,被水里的大怪蛇攻击,我们被水流一直冲到了山dòng里,你救我,那么,有看到我的同伴吗?”
其实我只是试探xing的问一下,并没有怀抱多大的希望,但我没想到何虎竟然道:“见过,有好……几个人,有枪,我想靠近,跟他们……说话,但是……攻击我。”说话间,它抬起手,我这才发现,它长满ròu瘤的下手臂,有好几个弹孔,就好像有人朝他开枪,他用手臂遮挡似的,子弹全都打在了手上。
但他看起来很灵活,似乎没造成什么影响。
我却听的大喜,没想到随口问一句,竟然真的问出了下落,妈的,我就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天然呆那个白眼láng小王八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呢!
一时间我都想大笑三声了,忙道:“他们往那个方向走了?”
但我这么一问,何虎却不说话了,鬼怪般的面孔凝然不动,一上一下的两只huáng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种目光,简直让人毛骨悚然,他嘶哑的开口,道:“你要……跟他们……走吗?不可以,留下来……说话。”
谁他妈要跟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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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拖延
我深深吸了口气,但没有反驳,跟这种已经神经质的人说话,千万不能踩雷区,于是我道:“一边找人,一边说话,也可以。”
何虎本来就嘶哑的语气,突然变的更古怪了,缓慢而带着一股瘆人的腔调:“以前,我也捡到过……一个人,让他陪我说话,他最后跑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说话间,他的手缓缓的往dòngxué的黑暗中一指,我顺着看过去,就着头灯暗淡的光芒,却见那里赫然有一堆白森森的人骨!
疯了。
我咽了口唾沫,更加小心:“你把他杀了?”
何虎道:“没有……他,自己……死了。”自己死了?我看是自杀的吧,被这么个神经病关在这个地方,天天被bī着不停的说话,日复一日,绝对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我仔细观察这那堆人骨,身上的布料都烂了,看样子何虎嘴里所说的以前,应该也有好几个年头了,他腰间围着的遮羞布,应该就是从尸体身上的烂布上弄下来的。
他跟我说这些,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提醒我不要逃跑?
虽然这人值得同qíng,但如果真的已经神经质到了极限,那我也不能心软了。
我道:“那你愿意带我去找人吗?”
何虎恐怖的脸凑近了一下,一上一下吊着的眼睛看了我半晌,最后摇头,神经质的嘀咕:“不行,会跑。”
我气的心中骂娘,决定来一记猛药,我道:“哥们儿,我们的队伍里有女人。”我特意加重了女人两个字,又道:“你可以找她来陪你。”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当然,我没真想着要让他去抓铁姐,这么说也只是权宜之计,无论如何,先找到大部队再说。
这何虎已经变异了,手臂下面全是枪子儿,也没见它有任何状况,我现下虽然有枪,但搁装备包里,浑身就剩一条裤衩,也不知这人把我装备包藏哪儿了,对他我可谓是无可奈何。
再者,即便有枪再手,就它这挨了枪子儿还毫无异状的表现,估摸也伤不到根本。思来想去,还是得走迂回政策,不能正面冲突,所以我就提了提女人这两个字。
抓个男人只能说话,抓个女人就不同了,我不信这鱼饵扔下去,何虎不动心。
果然,我这么一说,他似乎被吸引了,嘴里慢吞吞的吐出两个字:“女……人。”
我道:“对,女人,又香又软,不止可以说话,还能陪你睡觉。”
何虎闻言突然呆立在原地,畸形的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女人两个字,我隐约觉得不对劲,须臾,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嘴里嘀咕的东西有了变化:“女……人,媳妇儿,孩子,媳妇儿在等我……退伍,回家。媳妇儿……媳妇儿……”说完,就嘀咕着这三个字在dòng里转圈了,显得十分焦躁,我立刻意识到,他在来这里之前,很可能是有老婆,甚至有孩子的,我用比较龌龊的手法,试图吸引他带我出去,却没想到,他想的不是抓女人,而是想起自己媳妇儿了。
我坐在gān糙上,一时间无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对这何虎,即同qíng又佩服,要是我一个人在这地方,又遭逢无数异变,我肯定受不了,早就自杀了。
是什么支撑着他活到现在?
我心中猛然一动:或许,他并没有放弃过离开的希望,就像我不久前在涨水的暗dòng里一样,明明下一分钟就要被淹死了,也还想多活一分钟,也想着或许会有奇迹出现。
或许,我可以帮帮他?不知道我的血,对它有没有效果?
我试着站起来,但失血过多,动了一下,便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疼痛难忍,在这种qíng况下,我真的不能再放血救人了,于是我将这个念头暂且按了下来,并且意识到,以我现在的qíng况,想单独离开,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目前最迫切的,是药品和食物,并且恢复体力。
天然呆他们只要活着,那其余的一切都不是大问题。想到此处,我问何虎:“我饿了,我的包在哪儿?”跟老láng分装备时,大部分的食物和医药以及武器都留给他了,但我装备包里还留了一小部分,够我吃一顿的了。
我的话打断了团团转的何虎,它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朝着dòngxué的一边走过去,顺着往里看,我发现这dòngxué并不止一个,左手边的角落处有一个圆形的不规则dòng口,应该连接着其它地方。
不多时,何虎将食物拿了过来,还打了一瓶水。我摸了一下,那水非常凉,再结合他来回的时间,我心里大致有了谱。现在所处的这个dòngxué,离之前那个暗dòng应该不远,甚至有可能就在暗dòng的附近。
我一边吃东西,一边喝水,何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拧了个小jī大小的东西,显然已经被处理过了,没头没尾的,看不出是什么。
他在dòng内升起了一堆篝火,将那玩意儿架在火上烤,那东西不算大,没多久便烤熟了,dòng里一股ròu香,我闻着闻着,觉得压缩饼gān有些吃不下去了。
何虎将那东西烤熟了之后,开始撕扯着吃,嚼的的嘎嘣作响,我估计那玩意儿ròu不多,但应该有很多的脆骨,我最喜欢吃脆骨了,听着声音,便觉得口水直流。
何虎看见我的动作后,撕了一半扔给我,我也不客气,当即抱着啃起来,根据骨架判断,我们吃的很可能是蝙蝠。
这让我更加确定了之前的推测,我们此刻就在那个暗dòng周围,这何虎来去很快,几分钟功夫就拿回来一只处理好的蝙蝠,我估计这应该是他之前的存货,没准儿是靠着冰冷的地下水镇起来的,所以没有腐坏。
因为身体qíng况太虚弱,在他离开时我也没想着跑路,反正跑不远,与其失去信任被他抓回来,不如暂时保持现在这种状态。
接下来,我一直在dòngxué里休息,何虎不停的催促我讲话,对内容没什么要求,总之就是要一直说话,我躺在gān糙上,先是讲国际局势,又讲国内发展,东拉西扯,想歇息一会儿,这姓何的就不停催促,一但我不配合或者沉默太久,他就处于一种焦躁爆发的边缘,散发出一种极其危险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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