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我只能苦笑。
是啊,我只是个看店的,来混口饭吃,老板们的事儿,哪有我打听的份儿。
不知为什么,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心里觉得有些失落,谁知就在这时,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悄声道:“这么跟你说吧,谭刃就是个神棍,他找人,就是算生辰八字找的,而且擅长奇门遁甲。那个小女孩的八字倒推回去,肯定可以推出令她受伤的相关信息,可惜,谭刃这个冷血无qíng的家伙,根本不愿意出力。”
生辰八字,奇门遁甲?
这些东西,不都是小说和电视剧里的玩意儿吗?
唐琳琳八成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摇了摇头,故作深沉的说:“这个世界很大,有时候你所不知道的东西,并不相当于不存在。算了,不说这个,我要休息了,出去一趟累死了。”她一说休息,我也不好再留,便离开房间。
出门的时候,我发现谭刃坐在他的老板椅上,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东西。到了晚上八点多,唐琳琳接了个电话,便神色凝重的收拾包袱,对谭刃说:“事qíng有变,找错了,得重新出一趟活。”原计划是晚上吃宵夜的,结果她收拾了个包袱,又风风火火走了,临走时蹦跶着朝我挥手,说回来给我带好吃的。
我笑了笑,觉得这么活泼的女孩子,实在很可爱。
就在这时,谭刃冷冷道:“别傻看,收拾东西,跟我走。”
我愣了下,道:“去哪儿?吃宵夜?”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
谭刃冷冷看了我一眼,道:“你不是想打击那个犯罪团伙吗?想去就跟上。”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但顿时就来了jīng神,当晚,谭刃开着车,带着我到了东门闹市。
晚上这地方的人特别多,我俩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显得特别没有目标,我问谭刃接下来去哪儿,谭刃却对我说:“把手伸出来。”说着话,他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细细的红绳,系在了我的小手指上,而他自己手里,则握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的罗盘,红绳的另一端,就系在罗盘上。
如果不是这里人多,又是晚上,没人注意到我俩,我们绝对会被当成神经病看。
罗盘是两层的,中间一层可以转动,谭刃将中间那一块拨弄了一下,那玩意儿就随机转了起来,这一转,我手指间的红绳就跟着绷紧了,霎时间,我的小手指不自觉的被带歪了方向,笔直的指向了一条巷子。
谭刃顺着我小手指所指的方位,示意我跟上。
这些类似神棍一样的举动,在我看来,都是难以理解的,但谭刃的xing格我知道,你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你,问的烦了,反而会挨骂,我可不想得罪老板,所以便乖乖的跟着他。
这条巷子是卖衣服的,相对狭窄,所以没那么多人,进去后,谭刃示意我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我俩于是就跟走累了歇息一样,在一家店铺前的台阶处坐了下来。
坐了半个多小时,我有些忍不住了,问一旁闭目养神的谭刃:“我们在等人?”
谭刃嗯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
我道:“你刚才那方法靠不靠谱啊?我怎么觉得像骗人的一样。”
谭刃只回我三个字:“你是人?“
……
所以我说,还是不要和老板讲道理了,他有随时让人自动闭嘴的绝活,损死人不偿命。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有动静了,迎面走来了两个小年轻,一看就是那种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眼珠子四处乱瞄,这时,谭刃站了起来,道:“跟上他们。”
我压低声音道:“他们拐的?你要教训他们?”
谭刃道:“小鱼小虾,我们要的是背后的大鱼。”
我心头一跳,琢磨着,难不成谭刃是要动顾欣妈妈说的那个犯罪团伙?顾欣她妈,看起来不像是差钱的,应该也有些势力,她都说无能为力,动不了的大树,谭刃还打算去动?
说实话,我当然希望恶有恶报,但也不希望谭刃去螳臂当车,正打算多问两句,谭刃已经跟了上去,无奈,我只能暂时压下话头。
这俩小混混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睛时不时就盯着附近的小孩儿,我们一路跟着,直到天晚,这两人没找到机会下手,逛累了,出了东门闹市,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我和谭刃该怎么办?qiáng闯民宅?
我道:“他们回家了。你确定是他们?“
“闭嘴。”谭刃说了句,我们这会儿在车里,车子停在两个混混的住宅楼下,他打开了自己带着的一个黑包,旋即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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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祖师爷
葫芦,谐音通‘福禄’,历来是居家的吉祥物,大部分人家里都喜欢用来当摆件,图个吉利。但这葫芦,表面上的花纹却十分独特,不是我们平时所见的福字或者寿星一类的花样,而是黑笔勾描的,一个个鬼神模样。
细看之下,上面的鬼神画栩栩如生,怪物狰狞无比,看得人有些不舒服。
我已经习惯谭刃的恶语相向,也没在意他让我闭嘴的事,于是问道:“你拿着个葫芦出来gān什么?”联想到他看八字寻人的事儿,我心里琢磨,他是不是又有什么独特的手段。
谁知这时,他却将那葫芦往我手里一放,指了指那俩小混混的窗户口,说:“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他们门口,倒一半就行。”
倒……倒东西?我懵了一下,往葫芦里瞧,发现里面装了一些灰色粉末状物体,不由得狐疑:“老板,这里面装的是?”原以为他又要施展什么神通,结果居然来这么一出。
谭刃坐在驾驶座上,手搭在方向盘上,懒懒散散的,眼皮儿都不抬:“老板吩咐你做事,就乖乖做。”说完,他眼角斜斜的看了我一眼。
武侠小说里,经常形容一个人物,喜欢用诸如刀子一样犀利的眼神这种词。以前我看小说的时候还在想,什么样的眼神能像刀子一样,未免形容的太过夸张,但现在,我总算知道那些写小说的,并不是在瞎掰。
有时候,人的眼神真的就跟刀子似的。
谭刃这一眼说不上多犀利,但就像是一把尖刀,让人不敢迎上去。
没错,他是老板,我是员工,我还是乖乖听话吧。
不过……这里面装的不是毒药吧?万一出了事儿,我岂不是脱不了gān系?
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谭刃冷哼了一声,道:“给你五分钟,速战速决。”我看他淡定的神qíng,心想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儿,便照做了。
这地方也不是什么高档小区,俩混混住三楼,我轻手轻脚,到了他们门前,按照谭刃的吩咐,抖出葫芦里的东西,沿着门fèng抖成一条细线,并不太醒目。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车里,将葫芦还给他,颇为紧张的问道:“接下来呢?”
谭刃没回答我,一踩油门,一打方向盘,说:“回去睡觉。”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折腾了大半夜,现在回去睡觉?
回到事务所,我糙糙洗漱躺在chuáng上,须臾,便听到谭刃那边也没动静了,看样子是睡了,心里头一时更加纳闷。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索xing便不想了,于是蒙头大睡。
第二天我起chuáng,照例给老板买街口的天津包子,提着包子回事务所时,反而被谭刃骂了一顿,一进门就黑着脸问我大清早去哪儿溜达。
我心说你个老母,就算是当老板也不能不讲道理啊,不是你说每天早上要吃天津包子的吗?老板让我天天买包子,我当然得规规矩矩买包子,怎么今天还被你找茬了?
正憋屈,他又道:“把门关上,今天不营业。”我郁闷的关了门,虽然嘴上不能和老板吵架,但心里骂个两句没关系吧?还营业……一个月就接了一笔单子,关门和开门根本没有区别好吗?
关上门后,我发现谭刃打开了位于东南方的一扇门。
我们这个事务所布局很奇怪,很明显是经过改造的。正对着大门的就是办公室,面积很小,剩下的分成卧室,周玄业和谭刃各住一间,我和另一个至今没露面的男xing员工住一间,唐琳琳一间。除了办公室、卧室外,靠东南角还有一个隔间。
这个隔间很奇怪,周玄业第一天就嘱咐过我,没人的时候,整个事务所归我打理,但唯独这个房间我不能进去,因此这一个多月了,我也不清楚里面是个什么qíng况。
此刻,谭刃让我关了店门,他自己就进了那个房间。
进去之后,他将房门关了,里面十分安静。我一边吃包子,一边盯着那扇门,心里如同有只小猫在挠一样。
包子吃完了的时候,谭刃还没有动静,我忍不住,猫着手脚走到门边,贴耳去听里面的动静。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里面十分安静,谭刃仿佛是进去睡觉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里面搞什么鬼?
这个房间到底是gān嘛的?
这时,我目光扫到了门底的细fèng,心中一动,便悄悄趴在地上,半边脸贴地,往门fèng里看。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自然只能看到地板那一截。1
然而,当我看过去时,看到的却并不是地板,而是一颗眼珠子!
一颗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珠子!
“啊!!!!”那种感觉别提多惊悚了,我被那只眼珠子吓的魂都丢了,忍不住大叫起来,整个人连忙往后退。
这一叫,紧闭的房门便猛地被打开了,谭刃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我,这时我才发现,在他的脚边,蜷缩着一只纯黑色的猫。
刚才透过门fèng和我对视的,应该是这只猫的眼睛。
这猫哪儿来的?难道是谭刃养的?我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了,居然不知道事务所里还养了只黑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猫看我的眼神和其它猫不一样。
这话听着可能有些别扭,我书读的不多,也不太会形容,简而言之就是,别的猫看我时,我只会觉得是被一只猫看着,而这只黑猫看我时,我却感觉它并不只是一只猫那么简单。
这时,谭刃冷冷道:“好看吗?”
我摇了摇头,目光从猫身上收回来,暗呼糟糕。我这个老板脾气虽然古怪,但只要不犯错就很好伺候,可如果犯了错,恐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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