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懵,心说完了,我虽然学了炼尸术,但却没有实践过,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尸dòng认主那一次,但那一次也没用过控尸术啊。
难不成,我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不得已,我重新施展法诀,再来一遍,醒神音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其中一个谭刃暂时胜利,单手成鹰爪状,朝着另一个谭刃的喉头而去。
这直接破喉珠,可比掐脖子杀人快多了。
我大惊,以为要分出胜负来,谁知下面那个谭刃速度也不满,一手挡住脖子,反扣住下来的‘鹰爪’,与此同时从我喝了一句:“还愣着gān什么,快拔刀,杀了他!”
原本我还因为两个都使唤不动而发懵,猛地听见那个谭刃喊了这么句话,立刻清醒了。一瞬间,我断定那个谭刃是假的,因为谭guī毛不傻,这地方煞气变成的厉鬼,用刀是根本弄不死的,真正能砍那玩意儿的,只有我手中的七星剑,然而,那个谭刃没有让我用七星剑,而是让我拔刀。
瞬间,我冲上去将那人一按,而真正的谭刃,得此机会,下手极快,猛地掐住了假货的喉珠,便听咔嚓一声,那假货就脑袋偏在了一边,嘴里冒血,没动静了。
一瞬间,我有种很心虚的感觉。
它怎么死了?
装的也太像了。
它不是该现出原形吗?
我看了旁边的谭刃一眼,心中冒出一个很不祥的念头,但这个念头,我甚至不敢深想下去,只要一想,我就会奔溃,于是我道;“老板,它死了。”
谭刃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嗯了一声。
我问道:“你是第一个谭刃,还是第二个?”
他皱了皱眉,道:“什么第一个第二个,你是说这个假货……对了,你怎么会跟这个假货在一起?”
他这么一说,我可以确定,他是第二个被挖出来的,那么,在此之前,一直跟在我旁边的,其实是那个厉鬼?我想起这几个小时的经历,心不住的往下沉。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关系,我觉得第一个谭刃,更像是真的,但他们刚才你死我活的打成一团后,一模一样的装束,让我根本不清楚谁是谁。
我又道:“鬼怎么会死呢?”
谭刃看着地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微微皱了皱眉:“你在怀疑我?这禁地的厉鬼,专门攻击人的jīng神,善于玩弄人心,它现在装死,肯定是想离间我们。”
我觉得他分析的似乎有道理,为了试验,我拔出七星剑猛地砍在了眼前的尸体上。
然而这一砍,竟然砍不下去,与此同时,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yīn测测的笑声,我惊的一转身,刚才还在我旁边坐着的谭刃没有了,只见雾霾般的煞气中,赫然闪过一个猩红的影子,而那笑声,显然就是它发出来的。
这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gān了一样,手里的七星剑几乎握不住。
我看向旁边倒着的死尸,如同千斤大山从天而降,心神惧裂:“……啊——!!!”
“出来!出来!啊……我要砍死你!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我几乎都记不清了,只觉得自己的jīng神、思想、身体,在巨大的刺激下,已经完全不由人控制。我像是一具无魂留魄的行尸走ròu一般。
也不知多久,浑身的力气消耗殆尽,而那厉鬼的笑声也消失无踪,周围只剩下我以及不远处谭刃的尸身。
不……
不会的。
我脑子里想起了周玄业说过的话,鬼是没有实体的,它们不能直接杀人,它们只会通过鬼遮眼一类的把戏让人自己把自己弄死。
对,谭刃不可能被人掐死。
但这并没有给我什么安慰,因为接着我就想起了周玄业说过的后半段话,那就是:道行极高的厉鬼,或者怨气很重的鬼,是可以直接伤人甚至杀人的。
这禁地存在了不知多少年,这禁地中的煞气和厉鬼,又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怎么可能无法杀人呢?
既然它可以直接杀人,为什么不gān脆杀了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玩儿我们!
为什么?
它到底想gān什么?
我一下子跪倒在谭刃的尸身面前,普通的炼尸,是不会被这种手段给弄死的,但尸王却不同,它们是炼尸的最高等级,由死而生,在不变身的时候,身体的一切功能和正常人无异,所以尸王真正的弱点,就是在他们不变身的时候下手。
这是后来无虚悄悄告诉我的,也是炼尸一脉的隐秘,不能为外人道。
谭刃说自己不会饿死,绝对是在故意装bī,他会饿死,只不过死后会迅速尸化,变成一具再也不可能恢复正常的恐怖炼尸,一但到那种程度,就只有它的控尸人才能去控制局面。
我抹了把脸,意识到眼前的谭刃并没有尸化的迹象,不由试着往好的方面想:或许,这也是个假的呢?或许我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谭刃,我挖出来的两个都是假的!
又或者,我其实还在jīng神世界里。
对,没错。
要么我还在jīng神世界里,要么两个谭刃都是假的,一定是这样!
第675章顺其自然
有的时候,人需要一种自欺欺人的jīng神,有些事qíng,你想的越明白就越痛苦,我找出了无数的理由来催眠自己,但还是觉得心脏直往悬崖下掉,没有一点儿底气。小说章节慢慢的,我冷静了下来,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镇定,我要镇定。
不管是哪种qíng况,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不能乱,我现在是明白了,禁地里那玩意儿,就是为了把我们bī疯,才这么时隐时现的,我要真疯了,就让它得逞了。
我觉得自己又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还在jīng神世界里。
可我怎么证明这一切?
这是一个死循环,或许,这次我真的栽了。
毒蛇、猛shòu、怪物,我都遇见过,但那些都是来自ròu体的伤害,然而这一次,我的ròu体没有任何损失,jīng神却被一遍又一遍的摧残着。
我几乎打算要放弃了,但紧接着,我想到了周玄业。
既然他都能出去,我为什么不能?要知道,周玄业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可还是个少年人,他能出去,我一个二十七岁奔三的人了,能就这么jiāo待了吗?
这么一想,我又升起了一点勇气,只是旁边谭刃的尸体实在太过惹眼,我只要一看见,那种感觉就别提了。
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我决定重新启程,至于谭刃的尸身,我决定不去管他,这会儿冷静下来,思索后,现在的qíng况无非两种,一是在jīng神世界里,那么这个谭刃也一样是假的;二,这个谭刃是真的,如此一来,他很快会陷入尸化把我给活啃了,而且是再也拉不回来的那种;如果他不尸化,那么他也有可能是假的。
既然如此,我就没有再去碰这具尸体的必要了。
最后看了一眼,我催眠自己,假设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开始继续往前走,谭刃的尸身则被我抛在了后面。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心里仿佛有两种思维混淆在了一起,一种思维正处于qiáng烈的恐惧之中,一种正处于自我催眠之中。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做不到把谭刃的尸体就这么扔在一边不管,但现在,我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离人格分裂,也只有几步之遥了。
沿途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次没再出现什么坟墓了,我整个人jīng神涣散,如同行尸走ròu,游离的思维,甚至让我感觉不到太多的疲惫。
就这么在禁地里前行,永远也走不到目的地,jīng神上的高度刺激,让我在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人如同断了弦一样,猛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我甚至想到,gān脆就这么死了吧,我再也不想面对这片禁地了。
不过老天爷往往是不从人愿的,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真靠着一棵树坐着,而旁边不远处,赫然有几个人,定睛一看,我懵了,那不正是龙组的几人吗?除了那五人外,竟然还有谭刃。
我又陷入jīng神世界了?
巨大的打击过后,我反而淡定下来,这大概就是人的应激反应吧。
搓了搓脸,我朝几人走过去,他们正在生火,上面架着一口便携锅,里面煮着饼gān糊外加ròugān一类的东西。
一见我,几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的看过了,谭刃则猛地起身走到我跟前,将我上下打量一番,道:“怎么回事?感觉怎么样?”
我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我们竟然是在禁地的外围,只不过天黑了。
这一切又是假的?
算了,顺其自然吧,我没有能力去证明什么,如果这就是禁地想要达到的目地,想让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想把我弄成一个疑神疑鬼的疯子,那么它做到了。
我道:“什么怎么样?”
谭刃皱了皱眉,道:“你进了禁地没多久,就突然疯疯癫癫,跟鬼上身一样,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制住你,紧接着退到了这里,究竟出什么事了?”
又是一套新的说辞。
这套说辞到是没有否定我的人生,只不过我把之前在禁地里遇到的那些让人崩溃的事儿全都给否定了,仿佛我才刚进入禁地一样。
我没有回答谭刃的话,道;“我们刚出来不久?”
谭刃看着我的目光中,难得浮现一丝担忧,点了点头。
我又道:“我们当时进入禁地没多久我就发疯了,也就是说,我们一直没有深入过?”
“深入?”谭刃愣了一下,皱眉道:“那到没有,不过你在周围四处乱跑,做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qíng。”
我道;“比如?”
谭刃道:“吃蚯蚓。”
“……”我噎了一下,心说这禁地既然要玩儿我,能不能别提吃蚯蚓这事儿,看来它不仅是要玩儿我,还打算恶心死我。这会儿我只觉得身体很累,腹内饥饿,再加上一切都豁出去了,便也懒得再纠结这些,只想让自己的思维和身体都好好休息一下,便凑到火堆边上等着开饭。
龙组那几个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在想着什么,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听那哈士奇笑嘻嘻的说道:“小兄弟,你这发一场疯醒过来,感觉大不一样啊。”
我没什么兴致,一边等饭,一边缓缓道:“哪里大不一样。”
哈士奇正色道:“哪里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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