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苦笑一声,而这时,喝豆浆的钟恭冲我和谭刃招了招手,说:“要不一起吃油条还行,不过这个豆浆啊老板你买的什么勾兑粉啊,异味太重了。”
老板娘义正言辞的辩解:“我这是自家磨的,绝对是新鲜豆浆,不是豆浆粉勾兑的。”
钟恭抹了抹嘴,一行人也不吃了,站起来,呈扇形将我们围住了,只不过一个个神色带笑,周围的人都以为我们是认识的朋友,事实上,这是把我们逃跑的路给封死了。
当然,我也没有逃跑的意思,这种事儿,跑是没用的。
我道:“昨天接电话的是你”
钟恭笑着点头。
我又道:“你昨天那笑声也太渗人了,我还以为韩梓桐让什么变态给逮住了。”
钟恭搓了搓鼻子,道:“是吗,我只是高兴,你说老板让我抓人,跟丢了,好不容易线索送上门来,我能不高兴吗谭先生,这次,要有劳你们了。”
我道:“韩梓桐是打电话向我求救的,你有劳他gān什么”
钟恭道:“如果她把她藏身的地方告诉你了,你现在也不会到这儿来了,所以,真要找人,恐怕还得谭先生出面。”
我道:“那你可错了,现在这位谭先生是我的手下,他只听我的,所以你还是得劳烦我。”
钟恭诧异的看了看我俩,见谭刃没有反驳,便一脸真诚的说道:“还真看不出来。”
我噎了一下,不想和这人扯皮,再加上周围人多眼杂,便道:“你不会是打算站在这儿跟我们说话吧”
钟恭连忙道:“哎哟,我考虑不周,对面街有个早点茶楼,正宗老北京的豆汁儿,那地方清静,二位请。”
我一点儿也不想喝豆汁儿。
到了地儿,确实清静,随意点了些东西,钟恭便道:“先吃,吃完饭咱们办正事儿。”
我试图挣扎一下,道:“你也知道,韩梓桐根本没告诉我她在哪儿,你们gān扰信号,电话根本听不清楚。还有啊,你找他也没有。”我指了指谭guī毛,道:“他找人得有生辰八字。”
钟恭笑眯眯的说道:“我们有。”
我道:“八字是什么你懂吗不止是生日,还有出生的时辰,这种事儿,一般只有父母和医院知道,医院过去的资料不正规,铁定找不着了。”
钟恭笑了笑,道:“这个不劳你费心,她父母知道。”
我噎了一下,道:“你们要对她父母下手我cao,老人家你们也不放过”
钟恭笑了笑,道:“不瞒你说,她父母,正在我们安排的地方做客呢。”
我倒抽一口凉气,不由得抹了把脸:“这事儿韩梓桐知道吗”
钟恭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道:“不知道,所以,你得把这个消息带给她,让她好好琢磨琢磨,是父母重要,还是那个男人重要。”
男人
韩绪
我道:“这次的事qíng,是为了韩绪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抓她”
钟恭道:“这你就别问了,你把话带给她,让她自己决定。她是高科技人才,让她为我们办事,自然是心甘qíng愿的好,我们qiáng行抓来,又有什么用”
我冷笑:“你们这让人心甘qíng愿的方法,我佩服。”
钟恭笑了笑,道:“所以,我们也不打算抓她,你就把这话告诉她,她现不现身,是她自己的事。对了,八字还要吗要的话,我就去找她父母问问。”
我看了谭刃一眼,谭guī毛道:“不用。”
钟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二位的好消息。”说完就走了,妈的,说请我们吃早点,都不先把账结了。我被这帮无耻之徒气的想揍人,哪里还喝的下什么北京豆汁儿,便道:“老板,现在怎么办,就顺他们的意”
谭guī毛道:“这是韩梓桐和他们之间的事,不然你还能怎么样”
我有些泄气,确实,这事儿只能韩梓桐自己做选择。不过这一招太损了,韩梓桐能为了韩绪离家,但不代表她能为了韩绪不要自己父母的命啊,她是痴qíng,不是láng心狗肺。
钟恭的话一带到,韩梓桐会怎么选,还用猜吗但是我们现在,却不得不担当这个传话筒。
我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刚才gān嘛不找钟恭要八字儿,那样不省事儿些吗”
谭guī毛道:“如果你是韩梓桐的父母,你会把女儿的八字告诉那帮明显不怀好意的人吗”
我想了想,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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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陈宅
谭刃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回答,道:“我以为你会肯定的说不会。”
我道:“我看网络,看电视,看报纸,看周围的人,父母对于儿女,似乎都心甘qíng愿的付出,父母的爱,好像都是无私的。可是老板,你忘了我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吗”
谭刃沉默了一下。
我接着道:“我在福利院里,有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那些哥哥和弟弟们,因为身体有病,因为残疾,给家里带来负担,不能给父母创造价值,所以被扔了;那些姐姐妹妹们,因为传统观念觉得女儿要去别人家,不能给自己养老,没有价值,也被扔了;你知道福利院有多少人吗你知道还有多少孩子,连进福利院的机会都没有,就因为没有价值死了吗当然,福利院里还有一种人,他们是因为父母出了意外,没有亲朋愿意接手才被送进来的,那样的人,其实是福利院所有人羡慕的对象,因为他们至少拥有过。”
“所以,哪里有什么无私呢”
谭刃不咸不淡道:“当然有,不过,这个看运气,运气好的人,生下来就健康、聪明;运气不好的人,生下来就疾病、弱智;你们那帮人,运气从头到脚就不好,上辈子造孽太多了。”
我囧了一下,对谭刃最后一句话深表赞同,我上辈子肯定是gān什么缺德事了。
“所以,老板,我不知道韩梓桐的父母会怎么做,毕竟当年是她不孝在先,和韩绪一走就那么多年。我虽然敬佩她对韩绪的qíng义,但是我要养个女儿,就扔下我和她妈两个老人家不管,跟个男人跑了,我会气死的。这么多年了,韩梓桐gān的这事儿,于韩绪是有qíng有义,于那老两口而言,是白眼láng,是不孝,恐怕心都凉透了,你说,他们会怎么做呢”
谭刃想了想,道:“他们还是不会说。”
我有些意外,道:“我不信。”
谭guī毛慢悠悠的说道:“我信。”
我觉得不理解,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谭刃想了想,道:“我从小身患重病,那个年代很穷,没钱看病,我的父母就把我送去了道观,希望神仙能救我。”我第一次听谭刃说起他的身世,不由jīng神大振。
“然后呢”
谭刃道:“道医很有一套,师父把我治好了,我就和师父在一起修行。”接着就不说话了。
我道:“没啦”
谭刃看了我一眼,道:“那个时候观里很破,外面大雨,屋内小雨,也没有香火,但是经常会有一对衣着破烂的夫妻,隔三差五就会来添香油钱,有时候是钱,有时候是吃的。”
我有些回过味儿来,猜测道:“那对夫妻,是你的父母吗”
谭刃点了点头,我道:“后来呢”
谭guī毛道:“后来他们老死了,但死的前一年,还是经常会来添香油。”顿了顿,谭刃道:“我这一生,没有给他们创造过任何价值和利益。”说着,谭guī毛闭上了眼,似乎在养神,但放在桌上的手指却轻轻的敲击起来,我了解谭刃,这是他回忆时的小动作。
我失神了片刻,道:“看样子,真的是我运气不好。如此说来,你刚才不要八字的决定是正确的。”
谭刃嗯了一声。
我端起豆汁儿,道:“这味儿真怪,吃吧,吃完gān活儿。”
我俩吃完东西,谭刃直接用筷子沾了水,在桌面排了个盘,测算了一下大致方位。这个方位很笼统,靠近出京的郊区,那一片位置很大,要找起一个人来并非易事,那边不属于居民区,国道边上都是荒地,并不是一个适合藏人的地方,如果不是对谭刃的推算能力有信心,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弄错了。
接着,我们二人便打车去了郊外,在靠边的地方停车,下车时我问那司机师傅;“您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什么大院的”
韩梓桐当时跟我通话,这是我唯一听的比较清楚的两个字,或许和她的下落有关。
司机想了想,摇头,说:“不知道,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大院,出京的荒地,不准搞建筑。怎么,你们是要找什么地方那你们可能走错了。”
无奈,我只得问道:“我看着附近没什么人,最近的人家在哪儿知道吗”
司机指了指回头的地方,道:“往前走十分钟,那儿有个小卖部,你们去那儿打听打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见拐弯处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平方,看着近,但绕过去确实得十多分钟。这小卖部一看就属于那种不规范的,建在路边,一般给长途的司机卖卖水和面包一类的。
我和谭刃徒步走过去时,才发现里面看店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穿着简朴,正在着一架已经过时很久的迷你黑白电视,一见着我们,连忙起来招呼,一看就属于经济比较窘迫的。
我也不好直接问,便先买了包烟,才道;“大娘,跟你打听个地方,这附近有没有叫什么大院的”
“大院”老人家虽然满头白发,但耳朵却不背,嘴里嘶了一声,似乎在回忆,道:“这附近没有别的人家,大院到是有两处。”
两处这到让我有些意外,我道:“哪两处”
老人家道:“都是破落建筑,里面的一些老东西,也早就被一些淘宝的人搬光了。老婆子我没有住处,在其中一个大院里收拾了个地方住下了,还有一个大院,离这里比较远,一般人还真不知道,好像以前是一户姓陈的人家在住,后来那户人家突然消失了,房子就荒废了,你们要找的,是哪个大院”
我和谭刃对视一眼,我便道:“老人家,你这两天,有没有看到过一个挺漂亮的单身姑娘,大约三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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