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梓桐呆坐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须臾,那白毛làng猛地窜出门去,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孙绪满脸愧疚的将韩梓桐从地上拉起来,担忧道:“吓到你了?”
韩梓桐揪着自己的头发,深深吸气,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只láng……那只láng……你说的奶奶,就是它?”
孙绪点了点头,道:“梓桐,我知道这件事太匪夷所思,所以一直不敢让人知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好吗?”韩梓桐到底是爱孙绪的,最初的慌乱和抓狂过后,她冷静下来,开始听孙绪讲起了事qíng的起因和经过。
这个存在,在二十多年前,其实是有人居住的,那会儿人还挺多。
山里人没有什么避孕的认知,怀了就生,每家每户孩子都特别多,遇上生下来有毛病的孩子,就只能扔了。孙绪生下来的时候,估摸是在娘胎里憋得久了,浑身发青,出气儿多,进气儿少,所以也被扔了。
一件脏兮兮的布包着,就被扔进了一个叫霞光dòng的地方。那地方古老相传,住着山jīng,其实村里也有人去探过,就是一个空dòng,后来扔孩子都喜欢往哪儿扔,久而久之,村里人就叫它‘孩儿dòng’。
孙绪能活下来,自然是被救了,他有记忆开始,就是和奶奶一起住的。奶奶白天躲在山dòng里,从来不出门,晚上才出来。它白天是láng,晚上就是人,当láng的时候,偶尔天气好,会驮着孙绪在山里玩,夜晚变成人的时候,会给孙绪讲故事,教他读书写字。
孙绪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人类,自然不知道,一个可以变成láng又可以变成人的老奶奶,是一件让人多么惊悚的事。
其实那时候孙绪并不知道,那láng并没有真正的变成人,每晚他所以为的和人类奶奶相处的过程,其实都是在梦里完成的。láng始终是láng,只是到了夜晚,会以一个老奶奶的形象进入孙绪的梦里,jiāo给他做人的一切。
这种jīng怪入梦的传说,在民间数不胜数,因为jīng怪不能直接变成人形,所以很擅长迷惑人,所谓的迷惑,就是通过幻觉或梦境一类的东西。
孙绪渐渐长大了,也越来越好动,玩的时候,也越跑越远,终于有一天,他闯入了这个村子,见到了除了奶奶以外的其它同类。孙绪这个陌生小孩的到来,自然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纷纷询问他的来历。
孙绪一一作答,说自己是奶奶在dòng里捡的,和奶奶住在某地,村里人一听,顿时变了脸色,那个dòng,就是村里人扔孩子的dòng。莫非,这孩子是哪家侥幸不死的娃娃,被老人捡去养了。
当下就有人问孙绪多大,孙绪答十一岁。
十一年前村里扔过两个孩子,一个是生下来就死的死胎,还有就是老孙家的男婴,而这孩子又姓孙……
众人越想越离奇,如果是老人家捡来的孩子,又怎么恰好姓孙?莫非那老人家,其实是知道这孩子的真实身份的?再说老孙家的那对父母,见孙绪出落的身体硬朗,不禁又是喜又是愧。
有句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并非是歧视穷人,而是一种贴切的生活现状。越是生存困难的人,越是看重生存的利益,许多卖儿卖女,或者为非作歹的,往往都是条件不好的,条件好的,谁gān这个?
所以孙绪的父母也是对很现实的人,这山村里太穷了,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已经可以当劳动力了。不行,这玩儿得认回来,当即,就现场上演了相认的一幕。
孙绪被吓坏了,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得回去陪奶奶,不然奶奶该生气了,奶奶生气可害怕了。”奶奶生气的时候,会叼着他的衣领将人甩来甩去,然后把他从山披上甩下去,摔的他鼻青脸肿的。
再说了,这个村里有这么多人,而dòng里只有奶奶一个人,自己如果不回dòng里去,奶奶该有多孤单啊。
韩绪坚持要回去,孙家的父母便商议着,不如去拜访拜访那位老奶奶,看看是什么来路。在这个过程中,孙绪一直没有提过奶奶是láng的事qíng,因为他认为,。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正常到根本不需要特意说明的事qíng。
然而,就因为如此,当孙家的家人,跟着韩绪回了dòng里,看见dòng里卧着一只老láng时,惊吓的程度可想而知。老láng没料到孙绪会带外人来,愤怒之下扑起身来,直接láng爪锐利无比,将几人都给抓伤了,并且赶出了dòng。
其实,老láng完全可以咬死他们,但它并没有这么做。
据说越是道行久的jīng怪,就越忌讳杀生,那白毛láng,早在孙绪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吃素,经常啃糙或者吃山里的野果,更遑论去咬人了。将人赶走后,老láng离开带着韩绪搬家了,到了山另一头的一个dòng里。
然而,孙家人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一来是受伤咽不下气,二来人心都是ròu长的,再怎么无qíng,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难道真放任他跟一只láng在一起?三来,那会儿皮毛买卖还很流行,山里人动起了歪心思,想打láng皮。
这山里的野láng其实不少,但像白毛láng那么好的皮子,却是头一次见。起了黑心后,孙家人便开始在村里游说,游说的过程是怎样的就不清楚了,反正最后是组成了一只打láng小分队。
这些山里人,在山里待久了,很懂得搜寻动物的线索,两天后,他们堵在了孙绪的新窝。孙绪见此,老气横秋的大喊:“此dòng是我的居所,你们速速离开。”
孙家父亲说:“你个不要命的娃儿,快点过来,我们这次带了猎枪,保证杀死那头老láng。”一听要杀死奶奶,孙绪吓了一跳,忙往dòng里跑:“奶奶、奶奶,外面有坏人要杀你。”
卧在dòng里的老láng起身,抖了抖一声白láng,森冷的láng眼盯着dòng外,一步步朝外走去。孙绪要跟上去时,老láng扭头朝他吼了一声,示意他在dòng里待着。
紧接着,老láng走了出去。
孙绪听着外面的动静很大,他到底是小孩子,架不住好奇心,便窜了出去。谁知那帮村民被老láng‘戏弄’,各个负伤,分分杀红了眼,其中一个满脸横ròu的,平日里在村里就横行霸道,一身蛮力,打起自己的孩子来,都是大巴掌一块血印子,更别说别人家的孩子了,还是个跟láng厮混的野孩子。
这人红了眼,见孙绪竟然在一旁给老láng助威,气的大喊一声,趁老láng对付其它人时,猛地绕过去,一脚朝着孙绪踹过去。
接近一米九高的成人,当胸一脚踹向了孙绪胸口,那结果可想而知。孙绪被踹出去三五米,脑袋猛地磕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老láng大惊,离了众人窜到孙绪身旁,伸出舌头去舔,谁知刚舔了一下,便听砰砰两声枪响,全都打在了老láng身上。
那开猎枪的是对儿父子,经常在山里打猎,准头极佳,两人不约而同,瞅准了老láng的命脉打,也就是láng头的位置。
第86章陷阱
这要是一般的láng,两枪中头,肯定就一命呜呼了。但这老láng不同凡响,两枪下去,身体要huáng了两下,血流如注,却并没有倒下。它仰头嚎叫一声,目露凶光,不仅自己受伤,养的孙子也受了伤,láng毕竟是láng,被bī到这个份儿,再忍那就是兔子了。
当下,老láng扑了下去,láng嘴大张,哪还管杀生不杀生,一帮行凶的村民,当下就被咬死了,有两个没死的,那也残了,跑回家后就要报警,说让警察解放军来打láng。军队的枪,再怎么也比猎枪高一个档次不是?不信还打不死那老láng。
却是老láng大开杀戒,叼着头破血流的孙绪,自己也受了伤,无法走太远,便临时打了个dòng藏进去。jīng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法,也有自己疗伤的法门,它怎么给孙绪疗伤的,昏迷的孙绪也不清楚,总之做梦的时候,奶奶对他说:“那帮恶人,要将我láng子láng孙赶尽杀绝,等到军人上山,就晚了。”
从军之人,身上煞气很重,如果人数众多,便是一些jīng怪也要避让的。如果这帮村民真的举报了,地方派军队上山绞láng,那可如何是好?要知道十多年前,人们保护动物的意识可还没有这么高,管它什么动物,只要伤害到人,一律处死。
当晚,老láng出了dòng,进了村里,将所有的jī鸭牲畜都咬死了。村里人派人下山报警,中途就会被其它野láng给拦截,不咬死也咬伤。整个村子,就这样被困住了,山里的人根本出不去。
láng杀人,人杀láng,两方剑拔弩张,谁也不相让。老láng的意思倒也简单,不要报警,两方各自安分,互不相扰。但人是一种记恨心很qiáng的动物,。你都把我家亲人咬死了,不杀了你和那认láng做亲的小畜生,我们还是人吗?
这时,就有人出了一个损招,说先答应那老láng的要求,等它放松了戒心,想办法把那小畜生弄过来,设下陷阱,引诱那老láng。那次打láng行动,出动的都是村里的壮劳力,死了他们,可以说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谁还理会孙绪是个小孩子?
就这样相安无事半年多,孙绪和老láng到底不知人心多险恶,半年一过,孙绪就又开始满山溜达了。但他这次长了个心眼,不往村民的聚集地跑了,但村民却在有意的留心láng的动静,还是和孙绪‘偶遇’了。
孙绪很警惕。
对方却笑的很和蔼:“孩子,事qíng都过去了,别害怕。头上的伤好了吗?”说话的是个老太太,满脸的皱纹,拿着个篮子在采蘑菇,笑的很是慈祥。
孙绪摸了摸自己的头,道:“奶奶敷了糙药,已经好了。”在孙绪的人生中,几乎没有谎言这个词儿,老láng不撒谎,也没有教会他撒谎,所以他也不太清楚,人其实最会撒谎。
老人家说:“对了,饿不饿,我这儿有包子,要不要吃点儿?”她掰开包子,香味儿顿时散发出去。孙绪没吃过这样的东西,闻着味道,不禁傻兮兮的咽了咽口水,伸出脏兮兮的手去拿包子,就在他低头咬包子的时候,便觉得头上一痛,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被拴在一根柱子上,周围的空地,被挖了一个很大的圆形沟渠,村民们都在忙回,用木棍子和浮土以及谷糙铺满地,远远看起来,就像孙绪被捆在打谷场上一样。
孙绪嘴里被塞在布,说不了话,村里人动作很快,似乎在争取时间,做完这一切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孙绪面前,取了他嘴里的布,恶狠狠的说道:“小畜生,一会儿叫大声点。”
没等韩绪明白过来,一条临时编出来的鞭子便猛力的抽打在身上。
“啊……”大部分的村人都进了屋,冷冷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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