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王泽海忽然回身喊了一句:“王爱国!我妈一辈子没再嫁,她等了你四十一年!临死前就想再看你一眼!她告诉我,王爱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她看错你了!”
那个蛇人究竟是不是王爱国,它不承认,我们谁也不能确定,但我看到,在王泽海吼出这一嗓子后,那个蛇人拿手背抹了抹眼睛。
第98章缘由
我有种qiáng烈的预感,他就是王爱国。
但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难道是因为变成了蛇人,所以有了顾虑?可是王泽海之前的反应,王爱国应该也看到了,王泽海也算是见多识广,并不属于我之前所说的‘普通人’之列,即便真的变成了蛇人,也并不是不能相认。
他到底有什么顾虑?
在王泽海的描述中,王爱国和他的母亲是非常恩爱的,那年代很多家庭都还在包办婚姻,但他们却是自由恋爱,而且是高门小姐下嫁穷书生,就跟戏本里的桥段一样。
两人如此恩爱,王爱国如何忍心不去见自己爱人最后一面?
究竟这个蛇人真的不是王爱国,还是说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看着蛇人抹眼泪的动作,心里一阵发酸,对周玄业说:“周哥,我觉得他肯定有什么苦衷,咱们就这样走了,他一个人在这地方老死吗?”
周玄业叹了口气,道:“就算有心要帮,也要找出问题的根源。”
这个问题的根源又在什么地方?
我想到了一个很反常的地方,那就是这个他为什么会变成半人半蛇,而没有像艾永军那样完全变成蛇人?或许,这就是问题的根源?可惜,他不愿意说,不愿意承认,我们想再多也是枉然。
我们三人,本来就是受雇与王泽海的,如今正主儿都已经发出撤退命令了,我们难不成还在这里待着?
到最后,我再回头时,已经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了。王泽海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心qíng很不好。回程的路上,一切风平làng静,我们在机场分手。
确切的说,是与韩梓桐和韩绪分手,她俩是北京的,王泽海的总部在深圳,这次决定回深圳守他母亲。
柴宽,由王泽海派人护送回家,而那具gān尸,我们原本还想着送去警局核对身份,但有柴宽在,便也省了这一步,gān尸由他带走了。秋凰兮的同伴,也就是被我们埋起来的那个叫包永专的,被我们用骆驼带到了当地派出所,只说是在沙漠里遇见的遇难者,由于之前周玄业下了符咒,因此尸体看上去很新鲜,完全不像死了好几天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我们回了事务所,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而我则在当天下午直接进了医院治疗,当然,这算是工伤我原以为,王泽海的事qíng,至此也就结束了,人生中有些事qíng,不一定能全部圆满。就像谭刃说的,这是他接过的第一个半途而废的活,简直是砸了谭玄事务所的招牌。
但我没想到,住院后的第三天,王泽海便提着东西来看我了。除了鲜花和果篮,他手里还拿了个东西。是一本老旧的黑色笔记本。
王泽海的眼眶有些发红,问我:“兄弟,伤怎么样了?”
我说:“恢复的挺好的。王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伯母还好吧?”他这模样明显是哭过,什么事qíng能让他一个快五十岁的老爷们儿哭?我想着,该不会是他母亲出什么事了吧?
王泽海道:“都好。看看这个,韩梓桐寄过来的,上午刚到。”说着,他将笔记本递给我。
我顺手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时,封页的地方有人名,用端正有力的钢笔写着王爱国三个字。
我大为吃惊,道:“韩梓桐寄给你的?”
韩梓桐手里,怎么有王爱国的笔记本?
王泽海点了点头,苦笑道:“她说,是在韩绪的背包里发现的,但问韩绪,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回事。所以这本笔记,很可能是‘他’悄悄放进韩绪背包里的。”王泽海所说的那个他,自然就是那个蛇人。
那个蛇人,竟然在我们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塞了这么个东西给韩绪?
不对啊。
那蛇人身上,当时并没有什么可以装东西的地方,那么他一开始,将笔记本藏在什么地方?
下一刻,我就想起了他的那个shòu皮箭袋。
该死的,当时我们怎么没有搜一下!这笔记本,八成就是藏在那箭袋里的。
他将这笔记本jiāo给韩绪,究竟有什么用意?
一大堆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不过,看王泽海的神qíng,这笔记本里,想必记载的不是什么好事。我躺在病chuáng上,开始顺着笔记往下看。
这是一本密密麻麻,蝇头小字的笔记本,从开头到结尾,几乎写满了,视力差一点的人,看起来估计还挺费力的。这笔记上的字,前期是钢笔和墨水写的,后期则变成淡红色的字迹,似乎是墨水用光了,用某种颜料写的,笔也不再是钢笔,倒像是用细小的木签子,蘸着红色的颜料写上去的。
笔记的内容非常多,但我在医院待着,也没什么事儿,便耐心的从头看到了尾。这是本日记,前三分之一处,主要记录工作和生活,中间的三分之二处,则大面积的诉说着一种孤独,在大漠里生存的孤独,其中有一句话让我感触很深:我想回家。
但中间这段内容,写的非常突兀,如果不知qíng的人看了,估计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孤独。
剩下的三分之一,大约是王爱国平静下来后,适应了孤独后,开始整理xing的写下的文字,这段文字,也让我了解了整件事qíng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起因我们都是知道的,地质考察。
在考察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些硫石,而且不是天然的硫石,更像是人为打磨过的硫石。就如同俗语说的书画不分家一样,地质工作和考古工作,就像是两兄弟一样,也是不分家的。
出现人为打磨过的硫石,说明这片沙漠,曾经有人居住过。当时的人是怎么生存的?当时的地质环境是怎么样的?后来的地质变化过程又是如何的?这些问题,使得考察队开始追踪硫石的来源。
他们进入了那座地下神宫,中间的经历,当真是惊心动魄,我从头看到尾,就跟看探险小说似的。但这些过程,和后来的事qíng没有太大的关联,就暂且不表了。
后来的经历,和柴宽等人的经历很像,他们在闯入了huáng金泉眼时,受到了那条绿色大蟒的攻击,但这次被攻击的对象,被一口咬进脖子里的人,是王爱国。
在那一刻,他应该是死了,那段时间里,他是没有任何记忆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恢复记忆,等他开始恢复意识的时候,才逐渐想起了后来的事qíng。他想起了自己化身成蛇人,将逃命的队友们,一个一个……一个一个,活活的,咬死了。
血顺着他们的脖颈流遍全身,每个人临死前都奋力的挣扎,那一双双同伴恐惧的眼睛,永远的留在了王爱国的脑海里。
他抚摸着自己布满鳞片的脸,除了痛苦、绝望和恐惧外,他还要一个念头,报仇!
不管怎么样,他要消灭那个东西,不能让它再害其他人。
在这个过程中,王爱国逐渐发现,那大蛇更像是受过什么伤,只能躲在那口huáng金泉眼里,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那个祭祀会场。这东西没办法出去害人,这是王爱国最欣慰的。
他想过,自己要不要把这个qíng况往上报。
那东西再厉害,估计也抵不过上面的一颗炸弹。
可是,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往上报?那时候的人,思想是相当鼻塞的,而且文化大革命的余韵一直没有消退,上面的人,对于鬼神妖怪这类说法,一直是严厉打击的。
自己顶着这副模样,告诉他们,有蛇妖在害人?
这种qíng况,别说四十多年前,就是放到现在,也很难处理。
所以,王爱国选择留在了那个地方,自己琢磨着弄死蛇妖的方法。这四十年里,他从一个搞地质的,化身为搞生物的,利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知识,往来于绿洲与huáng巢遗迹,顽qiáng的生活了下来。
这四十年,足以让他找到那条蛇妖的弱点。
而支撑着他的,是所有队友临时死的模样,一张张脸,如同雕刻一样,刻入了他灵魂深处,难以磨灭。
他已经找到了对付蛇妖的办法,但那是一个同归于尽的伎俩。
我想,王爱国之所以不愿意与王泽海相认,或许他是希望,在自己儿子心目中的那个父亲,永远是失踪的地质教授,而不是一个咬死了所有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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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真相
四十年的研究和观察中,王爱国掌握了很多信息,其中包括这条大蛇的来历。在地下神宫的某处废墟里,王爱国根据残留的线索,推断出了一段久远的历史。
当然,这是推断,推断并不代表完全的真实度,所以真相究竟如何,不是王爱国能知道的,更不是我们能知道的。
根据那些残留的线索显示,huáng巢古国,是一个虽然小,但却历史久远的西域古国,它在历史上,是没什么名气的,真正让它能在历史中留下一笔的原因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在某一天开始qiáng大起来。
周边的西域国,都开始出现了缺水的现象,水流浑浊、甚至断绝,天降大旱,两个多月都不下一滴雨,人们赶着牛羊追逐着水流生存,而水流不够用的qíng况下,只能提前将牛羊杀死,风成ròugān储存。
这是一个恶xing循环,因为ròugān总有吃完的时候,牛羊总有杀尽的时候,如果一直不下雨,水流继续枯竭下去,那么人们将无法在圈养牛羊,植物应和无法生存,gān旱脱水,还滋生了各种奇怪的病症。
但很奇怪,huáng巢古国,却并不在这次大旱的范围之内。huáng巢古国的范围里,照常下雨,水糙丰沛,那雨水,就像被某种神奇的力量控制着一样,乌云临空时,云朵真是一丝都不会超出huáng巢的国界外。
古西域历来是神权国家,即便是现在,新疆和西藏也是中国宗教最盛行的两个地方。古人见此qíng况,都以为是huáng巢古国的守护神显灵。就着这得天独厚的优势,huáng巢古国开始频繁的发动战争,吞并周边的国家。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但当时的huáng巢国君,是个嗜杀残bào的人,据说他坑杀战俘,挖大坑,将他们扔到坑里去,摔的粉身碎骨。
在这样的残bào手段下,其余的国家,自然没人想受他统治,所以才有了后来流滋国策划的那一场潜入地下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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