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不高兴地说:“要是过几天也不行怎么办?我可是jiāo足了贡金的。”
僧侣说:“如果师父近期都不能加持佛牌,贡金寺庙会退给你。”
白嫩女人cao着四川口音:“退有什么用?那都是客户订出去的,到时候出不了货,今后我们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僧侣说昨天师父不是已经带病给你们加持了一大批佛牌吗,白嫩女人说:“那批和这批是两码事,不能弄混啊!”
我实在听不下去,走过去对她说:“大姐,龙婆丰师父都已经病成这样,你总不能bī着他给你们加持吧?就不能让师父好好休息休息?就算他同意给你们加持,但耗费法力有可能病得更重,今后再也不能加持佛牌,你们也再不和这寺庙合作吗?”
白嫩女人不满地看着我:“今后是今后,我现在这批货出不了,这损失你赔给我?”
方刚哼了声:“鼠目寸光。”
“你在说谁?”白嫩女人瞪起杏眼。方刚只冷笑,也不搭她的话。那男人对我说:“你说得漂亮,自己不是也带了人来找龙婆丰加持施法?”我笑着说没错,但看到师父病重,就算我的客户大老远从云南赶来,还是已经准备回去了。说完,我和方刚走到病房内,对着躺在chuáng上的龙婆丰双手合十,深深施了个礼。另一名僧侣坐在病chuáng边,似乎正在低头倾听着龙婆师父说话。
我和方刚走出病房,方刚说:“现在有三位阿赞师父可供选择,其中阿赞拍的法力最高,收费也最高,折合人民币要六万块钱。他住在清迈,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早上再去。”这时,病房里那名年轻僧侣走出来,对我们说:“师父说,他感应到附近有个具有qiáng烈执念的yīn灵,是有人要来施法驱灵吗?”
“啊……是啊!”我连忙过去,指着龙梅给这名僧侣看。方刚把僧侣的话翻译给龙梅他们,她和父母表qíng惊讶。
小杨也对方刚说:“方大哥,龙婆师父这么厉害?”僧侣让我带着龙梅进病房,我拉过龙梅的手,可龙梅却闪开了,身体往后直躲,很不qíng愿。她妈妈走过来哀求:“大梅,就当是妈妈求你,咱们赔十几万搬家换房子,为了什么?大老远从云南跑到泰国,又为了什么?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父母想想吧,这两年我因为你的事愁得吃不下睡不好,全靠安眠药,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妈吗?”
龙梅咬着嘴唇,低着头进了病房,我们也都陆续走进去,当我最后进去的时候,外面那几名牌商用嫉妒甚至愤怒的目光看着我。我当然没理他们,同样是牌商,我头一次觉得自己比他们那几位qiáng多了。
在病房里,龙婆丰费力地扭过头看着龙梅,嘴里吐出几句话。方刚走过去低头倾听,边听边回答。龙婆丰慢慢抬起左手,我连忙告诉龙梅伸手去握,龙婆丰轻轻握着龙梅的手掌。
龙梅身体开始颤抖,她低着头,泪如雨下。龙婆丰用手抚摸着龙梅的头发,说了几句话。方刚对我们说:“龙婆师父说,刚才我们还没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病chuáng上用禅定法门和那个yīn灵jiāo流过。那个yīn灵自称是这位姑娘的丈夫,要永远保护在她身边,但不会gān扰她的生活,她想结婚也可以。”
凤梅忍不住说:“不行啊,小侯总这样缠着我姐姐,让她怎么结婚?”她父母也连连点头。方刚翻译过去,龙婆丰对龙梅说了几句泰语。
龙梅边哭边摇头,说:“不行,我不能赶他走,他说过要和我过一辈子,还要生两个孩子的!”龙婆丰又说了几句泰语,龙梅说:“师父,他是个好人,也不会伤害别人,你相信我好吗?”
我们在旁边都看呆了,方刚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意思很明显,问我龙梅是否懂泰文,我心想不太可能吧,要是懂的话,凤梅肯定会提前知会我。龙婆丰微笑着,轻轻用手掌拍了三下龙梅的头顶。龙梅忽然抬起头,看着斜上方的天花板,表qíng惊讶。我们也都下意识去看,什么也没有。
第0257章撞邪
龙梅好像在认真地听什么人在讲话,几分钟后,她默默低下头。而这时的龙婆丰也闭上眼睛,开始低声念诵经咒。他念得很慢,也很吃力,有时候还会停顿下来喘上几口气。然后继续念。我们都不敢出声,静静地看着龙婆丰念诵经咒,几分钟后,龙梅身体开始剧烈起伏,然后又恢复了平静。龙婆丰收回左臂,旁边的僧侣连忙用被子将师父的胳膊盖好,示意我们可以出去。
来到病房外,那几名牌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几个大泡沫箱子也都带走了。除去低头默默往楼梯走的龙梅,我们这几个人都摸不着头脑,小杨和凤梅想追上去问,被我拦住:“既然龙婆丰师父施完了法,又没多说什么,肯定是已经解决。我们回去吧,在附近找个先旅馆住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掏出五千泰铢递给年轻僧侣。僧侣却又退回三张钞票,怎么也不肯多收,我也只好收回。几人出了医院后,在两条街区外找了家旅馆,开了四个房间分别住下,龙梅在单独的房间。小杨追着龙梅问到底是什么结果,可龙梅就是不说,进了房间把门关上,怎么叫也不出来。
她妈妈担忧地问我:“大梅子会不会想不开……”
“没事儿,一会儿我去好好问问她,你们就放心吧。”我安慰道。
小杨和方刚带着张家三口人出去吃饭,我敲了敲龙梅的门,半天她才打开。看到是我,也不说话,转回身坐在chuáng边。我问:“龙梅,刚才在龙婆丰的病房里,你能听得懂他所说的泰语吗?”
龙梅看了看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不知道?你以前学过泰语吗?”龙梅摇摇头。她告诉我,当时就在龙婆丰对她说话的时候,她虽然听不懂泰文发音,但忽然能在脑海里感应到对方的意思,似乎这个重病在身的慈祥老人,已经钻到她的脑子里在与她jiāo流。她下意识地用中文回答。就这样,双方jiāo流了三次,最后龙婆丰用手轻轻拍她的头,她忽然听到小侯在和自己说话,声音就在她的斜上方。她认真地听着,后来小侯走了。
我问小侯对她说过什么话,但龙梅笑着摇摇头,我也没再问过。我很想问小侯以后是不是不会再缠着你了,但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在房间里,我给凤梅发短信,把刚才的事告诉她。她回短信问我怎么办,是直接回昆明去。还是问出结果再说,我凭直觉告诉她,你们可以直接回家去了,事qíng已经解决。
第二天,我们来到附近的酒店,小杨又要帮张家四口人订机票,被龙梅父母婉拒,他们自己掏钱订了机票,中午就乘大巴车赶往曼谷,回云南去了。我则和方刚、小杨来到芭堤雅,准备好好玩上几天。路过一家电影院,看到门口的巨幅新片海报,我对这部电影很感兴趣,就提出想去看看。
方刚哼了声:“有什么好看的,老子十年没看过电影了,没兴趣,要去你们两个去,别拉着我!”
小杨说:“方大哥,你也太落伍了,真的有十年没看过电影?”
方刚看着她:“没有,怎么了?”
小杨很认真地连说带比划:“你要坐在大屏幕前面,听着音响,左手拿着爆米花,右手拿着果汁或者可乐,还要加冰块的。电影里有爆炸或者惊险镜头的时候,你还要跟着大家一起惊呼,发出‘哦’的声音,搞笑的时候,也得和大家一块哈哈大笑,那才叫有意思呢!”
方刚半信半疑:“真有这么好玩吗?”
小杨眼睛里闪着光:“不信可以感受一下。”
方刚看了看她:“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又转头看着我:“田老板,还不去买票?”我悻悻地走向售票口,心想这老哥也算是闷骚型的,我提出看电影他不答应,小杨说完就可以感受一下,也是佩服得不行。
看完电影又去KTV唱歌,出来再去吃夜宵,三个人疯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晨,我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原来是龙梅。她说昨晚梦到小侯和她倾诉了很久,最后告诉她,自己要走了,虽然很舍不得她,但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祝她幸福。她也希望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最后还谢谢了我。
虽然我看不到龙梅的表qíng,但似乎能猜得出,她应该是在流着泪给我打下这串文字。这桩生意我分文未赚,但却没怎么后悔。并不是因为客户是小杨的同学,而是觉得帮助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脱离几乎无法解决的困境,有种相当大的满足感。做佛牌生意两年多,我已经很少有这类与赚钱无关的满足感了,那是一种很久违的感觉。
在芭堤雅和方刚小杨疯玩了几天后,小杨就离开泰国,去海南玩耍去了。我回到罗勇在表哥家小住了几天,因为有两名沈阳周边城市的客户一直催着要上门看货,无奈之下我只好又回到沈阳。
这两位客户一个是海城人,另一个是鞍山人,也想从我这里进货,专门在自己的亲戚朋友圈子里卖。谈好之后jiāo了定金,我让方刚和老谢各给我发一批货过来。
下午两点多钟,太阳照得佛牌店里很暖和,我这困劲又上来了,刚想睡觉,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此人个子不高,比较瘦,还留着两撇胡,眼睛放着jīng光,叽里咕噜地乱转,一看就是个jīng明人,或者是个喜欢耍小聪明的。但我也觉得他不像是能请佛牌,也就没怎么搭理,让他自己看。
这男人在几个货架旁转了两圈,问我:“老板,你这佛牌真是泰国来的进口货?”我说当然,没看墙上挂着那么多我在泰国和高僧法师的合影。
男人问:“那有什么能保平安的东西没?”
“说说具体要求。”我随口说。
男人说:“老弟,说实话,我总觉得是不是撞邪了。”
一听撞邪两个字,我职业xing地打起jīng神,从靠椅上坐直身体,问怎么回事。男人说:“也说不好,大白天睡觉被窝也是冰凉的,就像被子里有一大块冰。”
我说那是你感冒或者伤风了,搞不好还是疟疾,得赶紧去医院看。男人急了:“我又不是傻子,发药子和撞邪分不清?睡觉的时候总做噩梦,梦见有个没有脸的人指着我鼻子骂,总说‘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这句话,听声好像是个女的。晚上在卫生间洗脸,总觉得背后站着人,一回头啥也没有。最可的是,有一次我表弟带孩子来我家玩,那孩子不到两岁,一进屋就哭,硬说我屋里墙角蹲着个人。你说这是不是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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