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厕所出来,刚要拐进楼门dòng,用余光无意中瞥见有个人影在弄堂里慢慢走,看身形很像贾婵娟,手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她,黑灯瞎火的又不敢乱叫,万一不是,再把人家吓到怎么办。
回到屋里,我正在想怎么才能知道贾婵娟在不在屋里的时候,却发现她俩的卧室门大开着,而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还关得很紧。壮着胆子蹑手蹑脚进去看,chuáng上只有小杨一个人在熟睡,并没看到贾婵娟。再看桌上,那尊古曼童也不见了。
我也不顾小杨只穿着睡衣,连忙将她晃醒。小杨迷迷糊糊听我讲完,她也着了急,迅速穿好衣服下楼。前后大概也就是五分钟左右,但那个人影已经不见。我和小杨顺方向跑过去,找了十几分钟也没有。正在没头绪的时候,小杨眼尖。忽然指着前面:“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
在某座桥头处,看到有个人影正缓缓走过去,我俩跑近一看,果然就是贾婵娟,她抱着那尊古曼童,走到桥栏杆的位置。小杨大叫:“贾婵娟,你要去哪儿啊?”贾婵娟就像没听见,抬腿跨过栏杆,纵身就要往底下跃。我迅速冲上去伸出双手,还好来得及,搂住了她的腰,硬给拽回来了,但那尊古曼童却掉进河里。
贾婵娟满脸都是泪水,怎么叫也不回答,只喃喃地说:“好啊,去找你师父,去找你师父……”反复说着这句话。
回到弄堂,直到天亮她也没恢复过来。小杨问要不要送到医院的jīng神科看看,我摇摇头:“医生也查不出什么病因的。最多问问什么经过,然后就是开药。这事明显和古曼童的婴灵有关,我马上打电话。”
方刚在电话里说:“从没听说古曼童的婴灵能跟着供奉者的qíng绪走!我这边联系一下,不管怎么样,必须把那尊古曼童找回来,尽快。”
在那座桥边,我给当地市政管理处打电话,说有贵重物品掉进了河里,能不能让他们想办法帮着打捞一下,给钱也行。对方回复他们不管这个。让我打电话给公安局或者消防队。旁边有几个店铺的老板在围观,问我怎么回事。得知后笑着说:“打什么公安局,找个水xing好的就行了嘛!”
一问,这店铺老板说他水xing就不错,我立刻表示出五百块,他摇着头说还不够脏衣服的钱,我抬到一千,他仍然不同意。我心想这种人就是想趁火打劫,但我能看出他明显已经动心,就表示兜里只有一千块钱,你不同意我就去找派出所帮忙。店铺老板连忙同意,说看在我着急的份上就算了。
这河水深看上去能有两米多,基本是死水,也不怎么流动。我按记忆告诉他掉东西的位置,大概二十来分钟,店铺老板就把那尊古曼童给捞出来了。用清水冲洗gān净,抱回贾婵娟的家时,看到她正在和小杨撕打。我很奇怪,连忙过去拉架,贾婵娟双眼通红:“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家里有钱吗?大老远的非要从杭州跑到上海来羞rǔ我!”
小杨辩解:“我什么时候羞rǔ你啦?不是想来看看你吗?看你出事后有谁来看过你,你有朋友吗?”
“那也不用你来!有两个臭钱,不用上班也可以吃喝玩乐,我成天这么苦还赚不到几个钱,凭什么?”贾婵娟像发疯似的。“我每天都做这么多好事,为什么换不来好运气?肯定是你在背后搞鬼,你这个贱人……”
贾婵娟越骂越来劲,还用手去揪小杨的头发。我怎么拉她也不松手,把小杨疼得都要哭了,qíng急之后,我用力一巴掌抽过去,贾婵娟蒙了,下意识松开手,小杨这才解放出来。贾婵娟并没哭,反而指着我:“你们俩这对狗男女,我就知道没好事,你们就想看笑话,想让我快点去自杀,是不是?你想得美,我和你们一起死!”
她左找右找,桌上有水果刀,在贾婵娟冲过去的时候,我抢先把刀夺在手里。贾婵娟立刻后退,吓得躲在角落里,嘴里大叫:“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我气得半死,心想不想死你之前还自杀。
“要不要报警啊?她疯了!我的头发……”小杨捂着脑袋,看着手里被贾婵娟揪下来的一小团秀发,心疼地说。
我查看着她的脑袋,好再没伤到头皮,就说:“报警没用,只能给我们自己添麻烦。先把她关在屋里,等方刚那边有消息了再说。”
将贾婵娟关在隔壁那间屋,仔细找了找。没有任何能让人自残的凶器,我搬着板凳坐在门口,就盯着她。贾婵娟靠坐在chuáng边的地面,哭着:“我的弟弟呢,还要和它一起去找师父呢。”
方刚好不容易回了电话。说因为客户长年jīng神抑郁、焦虑和压抑,执念太重,渐渐就影响了婴灵的心智,导致它不再有佑护的效果,却起了反作用,作个法事就能解决。但不能由阿赞师父来,只能让龙婆僧搞定。因为天童古曼中的婴灵是用正统佛法加持的,阿赞尤其是黑衣阿赞都不掌握佛家法门,也没法做这种法事。他已经联系了武里南那位龙婆威师父所在的寺庙,虽然师父身体状况不太好。但仍然可以帮忙,具体要看客户的诚心。虽然龙婆师父收费很低,但做为牌商,他要收辛苦费两万泰铢。
将qíng况转告给小杨,她想了想:“两万泰铢就是四千块钱,再加上三个人的来回机票,大概不到两万……好吧,这钱我出了。”我说这事你完全可以不管,又不是你的原因,贾婵娟也不可能一分钱存款没有,等清醒点儿了再问她。
小杨捂着头:“哥,我总觉得欠贾婵娟很大的人qíng,这次就算我还给她了吧,至于以后她怎么样,我就不再管啦。”我心想。小杨总是记着当年在学校时贾婵娟捡皮包的好处,虽然属于抱着感恩之心,但其实也成了她的心理负担。贾婵娟这边有什么困难,小杨都会想要帮忙,否则心里过意不去。这次带贾婵娟去泰国,也算是了却小杨的心头压力。
第0761章龙婆威师父
小杨捂着头:“哥,我总觉得欠贾婵娟很大的人qíng,这次就算我还给她了吧,至于以后她怎么样,我就不再管啦。”我心想,小杨总是记着当年在学校时贾婵娟捡皮包的好处,虽然属于抱着感恩之心,但其实也成了她的心理负担。贾婵娟这边有什么困难。小杨都会想要帮忙,否则心里过意不去。这次带贾婵娟去泰国,也算是了却小杨的心头压力。
可问题又来了,一是怎么把贾婵娟送过去,她qíng绪不稳定。二是我这边还被方夫人给盯着,根本不敢回泰国。
再次给方刚打去电话,他嘿嘿笑着:“你小子尽管来泰国,到时候我会开车去曼谷接你。事qíng办成后,你还可以回罗勇表哥家看看那个金蛋。”
我没明白:“方老板,您这是嫌我死的慢?方夫人那边肯定盯着我呢,搞不好还从海关弄到了我的护照信息,一有出境记录她就能得到消息啊!”
方刚说:“让你就你就来,这么多废话,好了。”没等我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
这下我比贾婵娟的脑子还错乱,想了半天也没猜出原因。要说方刚已经搞定了方夫人。可又不太像,否则这么大的事,他会第一时间通知我。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方刚做事谨慎,肯定不会让我去白白送死,自有他的道理。
对小杨说了经过,她瞪大眼睛:“还有这回事?哥,那你还是别去泰国了吧,什么臭女人这么讨厌,自己被男人骗光家产,找你什么麻烦啊!”我苦笑着说当牌商就得接触这些形形色色的客户,时间长了难免得罪人。
既然方刚都说没问题,我也就咬着牙去。
贾婵娟的qíng绪一直不太好,只要古曼童在屋里,她就总想抱着它。后来我只好去了趟机场,将其寄存在服务处的箱子中。大概过了好几天,贾婵娟才慢慢恢复了些,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让医生开一瓶镇静药,嘱咐可以在登机的当天多吃两粒,但不能经常吃。
将行程发给方刚。我和小杨两人小心翼翼地看守着贾婵娟从上海飞到曼谷,方刚果然开着那辆旧皮卡等我。小杨见到方刚特别高兴,大老远就飞奔过去,恨不得跳起来抱住。方刚板着脸:“男女有别懂吗?”
小杨笑着捶了方刚胸膛一拳:“谁跟你有别,我们不是好朋友嘛!”我在旁边扶着无jīng打采的贾婵娟,左右观察是否有可疑的人在注意我。
上车后,方刚载着我们三人,从曼谷出发来到武里南的某寺庙。此时已经是傍晚,在寺庙里,方刚和僧侣说明来意,对方表示龙婆威师父今天身体不适,要明天才有时间,让我们明天早早就来。
只好在附近找一间旅馆住下。当晚,小杨非要和方刚出去喝酒,被他拒绝:“田七现在是非常时期,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喝吧。”
好不容易熬到次日早晨。再来到寺庙里,见到了这位龙婆威师父。大约六七十岁年纪,比较瘦,眼眶深陷,脸上也没什么笑容,盘腿坐在室内。
我们三人分别对龙婆威师父施过礼,我把这尊古曼童放在他面前。龙婆威拿起古曼看了看,用手在上面抚摸几下。又念诵几句经咒。随后他问方刚:“是谁在供奉?婴灵说它的妈妈想要死去。”
方刚冲我点点头,我扶着贾婵娟来到龙婆威面前。龙婆威示意她跪下,再把古曼童让她双手托着,低声念诵了一些经咒。声音非常小,就像是某人在用最低的音量自言自语。贾婵娟似乎有些清醒,抬头看着龙婆威,又看看我和小杨。刚要问什么,被方刚举手示意闭嘴。
贾婵娟只好老老实实地跪着,过了十来分钟,她闭上眼睛,开始低低抽泣,说:“弟弟。我知道你一直在生姐姐的气,可我也没办法,要是有足够的饭……”
她越哭越难过,我和小杨互相看看,觉得贾婵娟这话里似乎有什么隐qíng。
龙婆威师父把右手放在古曼上,左手按着贾婵娟的额头,她忽然大哭起来:“就不能分给我弟弟半张饼吗?就半张,他也不至于死!”
小杨惊讶地看了看我,这话中明显是有深意的,难道贾婵娟小时候有个弟弟是饿死的?龙婆威不住地点着头,对贾婵娟说:“不要难过,这个古曼童中的婴灵就是你的弟弟。你以后要对它好,也要努力活着,它才能保佑你幸福平安。”
方刚在旁边同时翻译,贾婵娟边哭边点头。龙婆威让她不要哭了,现在要加持婴灵,让它再次听话。奇怪的是,还没等方刚翻译。贾婵娟就像能听懂似的,慢慢止住哭,垂着头,龙婆威时而将单手放在古曼上,时而双手压住贾婵娟的头,但经咒一直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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