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于先生当初救你也算现在救了我,可我的降头也是他下的啊,”我觉得这逻辑不对,“不能因为他救过人。就有理由再杀掉这个人吧?”
方刚把手一摆:“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于先生的事我来处理,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来过这里,等天黑下来你们就离开,对谁也不要讲今天的事!”
登康想了想:“没这个必要,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反对。做降头师这一行,结仇也是没办法的事,各安天命吧,但你最好做得gān净点儿。”方刚嘿嘿笑着说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做,不用你们cao心。
下午时分,方刚出去联系朋友,把那两名男子也带走,让我和登康好好看守。天渐渐黑了,方刚还没回来,我打电话也没人接。里屋捆在椅子上的于先生似乎已经睡着,登康坐在地上,靠着墙,眼睛盯着于先生发呆。
看着于先生那张脸,我心里有些发虚,面前这个不起眼的瘦高男人,竟然是厉害无比的降头师,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痛苦万分、死不瞑目。但方刚回来之后。他就得被带走,恐怕活不过今晚。
我低声问登康,要不要让于先生去上个厕所,别再憋坏了。登康看了看我,慢慢站起身,来到于先生的椅子旁,弯腰慢慢去解绳索。
于先生醒了,看着登康把绳索全部解开,扔在地上。我说:“于先生,请去趟卫生间吧,您饿吗?要不要我去买点食物回来。”于先生还没说话,登康却走到大门口,将房门打开。
“我打算放于先生走,你要是不同意,就得想办法阻止我。”登康微笑着对我说。
我惊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于先生也疑惑地看着登康。登康对他说:“方刚是想让你活不过今晚,如果他回来,那我就没办法了,所以现在你走吧。”
于先生仍然这么盯着登康。既不说话,也没有起身想走的意思。
我暗想这可怎么办,是阻止登康,还是同意放于先生走?于先生再厉害也只是降头师,不施法就无法攻击别人,方刚带人回来,他就是死路一条,以后我和方刚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可登康既然能这么做,就说明他已经打算坚定地站在于先生这边,就算方刚把于先生解决了。以后登康恐怕也不会再跟我们合作,更不用说成为朋友,恐怕还会是敌人。
我的心在怦怦跳,把牙一咬,对于先生点着头:“走不走是您自己的事,反正现在是唯一的机会,如果方刚回来,您的命运就很难说了。我知道您是很厉害的降头师,登康已经把他的身世都和我讲过,连方刚都不知道。所以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我知道您和登康之间的恩怨。您是有原则的人,我相信,所以我同意让您离开,至于今后是不是还要对我下死手,随您的便。”
听了我的话,不光让于先生愣了好几分钟,登康也很意外。后来于先生慢慢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缓缓走出房间。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着登康:“当初我救你的事。以后不用再提,咱们也不认识。就算以后有人出钱要我给你落死降,我也会接。”然后转头离开。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几分钟后,我对登康说:“你也走吧。等方刚回来,我就说你把我支开去买烟,回来就不见人了。他最多骂我一顿,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让方刚连夜送我去曼谷机场,尽快飞回中国,如果没意外的话,我就不会再来泰国了。”
登康没说话,其实我有些后悔,觉得刚才太冲动,就算我回到沈阳。方夫人如果非想查出我的下落不可,以后也是个事。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登康慢慢坐到捆于先生的那张椅子里,掏出烟来点燃,说抽完就走。
在他抽烟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很想知道于先生到底和方夫人是什么关系,方刚的朋友在跟踪时,可总是看到他们俩共同过夜。”
“也许是方夫人以身相许了。”登康吐着烟圈冷笑,“两万美金,嘿嘿嘿!”
确实。十六万元人民币,方夫人的身家已经被那个小白脸给骗得jīng光,不太可能拿出那么多钱。但我很不理解,于先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方夫人。虽然她长得不丑,但毕竟也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了。但转念又想,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他仍然没有走的意思,这时听到有人轻轻敲门,打开看是方刚等三人,他让那两男子尽快把于先生的嘴堵上,趁黑抬出去。两男子发现人没了,连忙出来报告,方刚看到绳索在地上,登康坐在椅中,再看看我的表qíng,大概就能猜出几分。
我和方刚认识近三年,从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几乎要杀了登康。那两个男人也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动手。但登康只微笑着不说话。我走过去拉开方刚等人,说:“我觉得这就是命运,你和我都改变不了。现在你送我去曼谷吧,我连夜回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那是,反正你小子的钱也赚够了,回国娶个老婆生儿子,多好。”方刚沉默片刻,冷笑了几声。我没法接话,方刚看了登康一眼,转头走出房间。
连夜开车来到曼谷,方刚坐在车里并没有下来。我笑着说:“方夫人那臭女人就算想找我,恐怕也没那么简单,在沈阳我有三套房产,大不了搬家换地方,再换掉手机卡,以后不再接生意,但你就得多加小心。”
方刚冷笑几声:“用得着费那么多力气?想解决还不容易,花钱把方夫人宰了不就行!老子只是不想用这种低级手段。等我消息吧。得手之后最多三个月,你小子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再回泰国,想gān什么就gān什么。他妈的,还有那个姓曹的女人,一不做二不休,gān脆把她也送上西天,看以后谁再敢打我方刚的主意!”我默不作声,心想这恐怕是非常时期最无奈的办法了。
乘凌晨的航班飞回沈阳,这几天我经常睡不好觉,躺在chuáng上一直在想这些事。先是蒋姐、汪夫人、姜先生,后来又是于先生、曹夫人和方夫人……这些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似乎永远也没有完结的时候,解决了你,又得罪了他。难道只有与佛牌业彻底断开,才能不再和这些事扯上关系?
第0764章网友聚会
于先生被登康放走,方刚肯定把他恨死了,但恨也没用,又不能杀了登康。被放走的于先生能去哪儿呢?是回中国,还是继续和方夫人接触,非要置我和方刚于死地不可?
躲风头归躲风头,但我的手机和QQ仍然经常响起,还是有很多人向我咨询各种生意。有事业不顺想发财的,有家人重病想改变的,有老婆出轨想挽回的。也有疑神疑鬼,非说自己中了降头的。
因为心qíng原因,我没回复这些信息,心里暗暗发誓,在没得到方刚的好消息之前,绝不再接任何生意。接下来的数日,我都是和别人四处大吃二喝,K歌泡吧,用来借酒消愁,醉生梦死。
这天中午。我参加一个叫“烤牛ròu”的QQ群线下聚会。东北人爱吃ròu,尤其喜欢朝鲜烤ròu,所以这个群很火,几百人成天都在研究哪家饭店的烤ròu好吃、怎么吃过瘾。每次都有二三十人,不少都是从铁岭、阜新和鞍山特意跑来沈阳参加的,全都是吃货。本次聚会也很热闹,一家矮桌的烤ròu店几乎被包场,朝鲜族的店老板一家三口不停地给我们切ròu喂ròu拌菜。
凡是聚会的套路都一样,先介绍职业和递名片,然后才是吃喝。聊天过程中。很多人知道我经常跑去泰国卖佛牌,有几个就表示感兴趣,问东问西,这也是我参加聚会的一个目的。所带的半盒名片都发得差不多。
有位女群友是朝阳人,和老公一块来的,两人都是近四十岁的年纪,女的长得还不错,看起来并不内向,但话却很少,眉宇间总觉得有什么愁事。男的白白净净,戴着金属框眼镜,留平头,说话也文质彬彬。但个比较矮,和柳姐差不多。
从闲聊中得知那位女群友姓柳,老公姓杨。东北人xing子直,很多人在说话的时候喜欢带脏字,比如他妈的、傻bī甚至男人的那个器官,已经成了口头禅,不少女人也这样,大家都习以为常。而这位杨哥说话文绉绉,绝对没有半个脏字,还经常用成语。大家调侃杨哥是不是老师,他老老实实地认真回答:“哪有那么好的工作,我在三好街一家IT公司当网络工程师。”
大家都哄笑,说工程师和老师差不多。都有个师字,还打趣地称他为杨老师。聚会的组织者说:“你看,要说还是文化人有素质,跟咱们就不一样。咱们说话哪有那么多讲究,还成语,反正我是就会说他妈了个bī的,一天最少也得说几十回!”
所有人都在笑,杨哥也尴尬地挤出几丝笑容。可我却发现他老婆柳姐似乎并没有那么高兴,反而还有几分不快。心想也难怪,老公是有素质的人,再遇到出口成脏的男xing,肯定反感。
边吃边聊,东北人喜欢劝酒,你不喝就是不给面子。杨哥一再表示平时滴酒不沾,柳姐也声明她丈夫不能喝。但爱劝酒的人才不管你有什么qíng况,哪怕你喝完这口就能毒死,也得喝。几个壮汉chuī胡子瞪眼地要杨哥非喝不可,没办法,杨哥只得喝了两杯啤酒。他顿时红到脖子根,喘气也明显加粗。大家笑得更厉害。
在聊天过程中,大家天南海北什么都说,不知怎么就扯到开车。有个姓王的女群友说那天她开车,有个女的肯定是新手司机,开车乱晃,差点儿把她给刮了。好几个人纷纷附和,说现在很多人不会开车,还非得上道。
这女群友长得很漂亮,化着浓妆,打扮时尚。她说:“可不是吗!就那个傻bī司机。长那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妈坐台小姐似的!”
虽然不太喜欢这些人出口成脏,但我也不表示反对,只默默地听。这时杨哥说:“小王,姑娘家说话要文明,你看你张嘴闭嘴都是……什么的话,太不好听了。”
那姓王的女群友很不高兴,把俏脸一沉:“啥叫张嘴闭嘴都是什么,我说话怎么不文明了?大家不都这样吗,你凭啥说我?”
杨哥说:“本来就是嘛。你看你长得还挺漂亮,可一说话全都是脏话,多难听啊,以后怎么嫁人呢?”
“我怎么嫁人关你屁事?你算哪根葱?”王姓女群友火了,但看在聚会的面子上,她明显没有在“你”和“算”之间加上“他妈的”三个字。杨哥还要说什么,被柳姐捅了好几下,脸色很难看。杨哥这才闭上嘴,好像还挺不qíng愿。我连忙打圆场,以大家共同碰杯岔开。
52书库推荐浏览: 鬼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