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_鬼店主【完结】(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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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没有,在这点上,曼丹低估了洪班。

  她不了解洪班的xing格,洪班从小沉默寡言,这是天生的。自从洪霞死后,对洪班的打击很大,他变得更加沉默,有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再加上长年修习巫术,他的城府比绝大多数人都qiáng得多,能真正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程度。要是在中国选出前十名最能沉得住气的男人,估计洪班能进八qiáng。

  所以,洪班虽然气得肺都要炸开,但却并没有因冲动而出去。因为他很清楚曼丹的想法,这个女人之所以在屋里说这些话,就是想试探洪班是不是藏了起来。如果是,这番话肯定能起到激将作用。如果不是也没关系,反正没人听得到。

  但她低估了洪班,而洪班脑子却很清晰。他是男人,曼丹是女子,如果自己跳出去。曼丹肯定跑不掉,可她为什么仍然要冒这样的险?里面必定有古怪,所以洪班qiáng压着怒火没有动。

  曼丹看到屋里没动静,就哼了声,慢慢走出屋子。洪班看到她从院门走出,隐没在黑暗之中。

  洪班知道这个狡猾的女人肯定有什么不为自己所知的秘密,所以才有恃无恐。他怕曼丹在暗处躲着引蛇出dòng,杀个回马枪,于是他硬是在阁楼里藏了几个小时。那地方就像蒸笼一样,洪班咬着牙,心里想着自己一定要忍住,否则妻子和女儿就白死了。直到天蒙蒙亮,洪班才确定曼丹已经离开村子,他才出了阁楼。

  从那以后,再也没见曼丹回来过。

  洪班猜测曼丹当然不敢回来,在深山中发现洪班女儿的尸体已经被人挖出,就知道是洪班gān的。她连忙回来,希望能抢在洪班之前回到家,发现洪家空无一人。曼丹觉得自己抢了先,洪班肯定还在山里没出来,于是她才急匆匆地溜走。要是晚几步,被洪班得知自己还在村中,他大喊几声。村民跑出来,自己就逃不掉了。至于为什么曼丹害怕村民,而却不怕洪班藏在屋里,他不知道。

  洪班并没有把妻子和女儿的事跟村民讲,只称曼丹已经学成。回缅甸老家去了,他变得不相信任何人。在荒山,他把妻子和女儿葬在洪霞坟墓不远的地方,但没有留坟包,怕被曼丹发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怕,只是觉得不想让她知道,虽然那个女人有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这里来。

  他开始暗中四处打听曼丹的下落,名字和家都有可能是假的,所以洪班并不能把曼丹、密支那和孟养这些词当成寻找的关键词。家附近的十几个村子肯定没人认识她,洪班在大理找到画像的高手,按描述去绘制曼丹的头像,直到画得他认为就跟曼丹的本人完全一样。

  他在服装厂订制了很多前胸和后背印有曼丹头像的衣服和T恤衫,下面配着“如果你见过这个女人,请告诉我”的文字。从在腾冲到保山,从六库到潞西和临沧等地,洪班四处游走,其实这种方法是双刃剑,万一是曼丹自己发现洪班,或者她先得知洪班在找她,反而是洪班麻烦。但那个时候网络在中国还没兴起,更没有手机和APP等物,洪班也只好采用这种冒险的方法。而且要是曼丹已经回到缅甸,那么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无用的。

  这段时间,洪班觉得自己似乎嘴馋了。总想吃ròu,而且还得是肥的,什么猪五花、肥jī都行,最好是流油的那种,而之前这却是洪班最讨厌的食物之一。洪班很奇怪,以为是近段时间太过劳累导致,也没多想。

  那晚,洪班在旧城镇的某旅馆中过夜,外面哗哗下着大雨,还夹杂着远处隆隆作响的闷雷。洪班坐在窗前,透过玻璃看到远处不时被闪电耀亮的天空一角,想起自己原本幸福而平淡的生活就这么毁在那个叫曼丹的女人手中,而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洪班就觉得烦躁,那一声声闷雷,在他听来也像是妻子和女儿的质问,怪罪自己为什么如此笨,如此没用。

  第0841章蛆降

  洪班寻找曼丹的这段时间,已经差不多花光了他家里的全部积蓄,如果再没有线索,他就只能返回到腾冲村里,不然连吃饭和路费都成问题。

  肚子一阵阵不舒服,胃里咕咕直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洪班以为吃ròu太多太油腻,肠胃不适应,就没在意。可腹中越来越难受,还伴随有胸闷、恶心和发抖。洪班家是世代巫医,对医术和人体病症反应很jīng通,他知道就算吃坏肚子也不可能有这些症状,除非是食物中毒。

  洪班走出屋子来到公共卫生间,想进厕所里去吐,可刚进男厕所,就实在忍不住,冲到水泥砌成的洗手池中狂吐了一大口。有个男人正站在池前洗脸,被洪班的呕吐吓得连忙躲开,非常不高兴地问:“搞什么?你怎么能吐在--”他后半截话硬咽了回去,眼睛惊恐地看着洗水池。

  里面是洪班的呕吐物。乱七八糟的东西中,夹着大量白色的蛆虫,肥肥白白地在池子里爬。这男人吓得脸都白了,看看洪班,忽然大叫着跑出厕所。

  洪班双手扶着洗手池边缘。眼睛瞪着这些蛆虫,呼呼喘气。马上他就觉得腹疼难忍,又哇哇的吐了好几口,眼前发黑,昏倒在地上。

  再醒来时已经在旧城镇卫生所。医生建议洪班得马上去昆明的大医院,你这是典型的食物中毒,很可能吃了什么被苍蝇下过虫卵的食物,已经在肚子里生根发芽了,再不去xing命难保。洪班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却能肯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食物中毒。

  他是云南苗族,在苗人的各种巫术中,最有名的就是蛊虫术,不光内行,连外行都知道。但这种法术都是黑苗所为,而洪班是白苗人,从来不接触这类咒术。其实蛊虫术已经和法术关系不大,基本都是要用到原虫,也就是各种各样的虫子,有毒的和无毒的。这些虫子经过特殊的喂养和繁殖方法,就成了蛊虫。

  蛊虫跟原来的虫子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它们的生命力变得极其顽qiáng。无论是火烧、曝晒、烘gān和焙粉,都不能彻底地杀灭它们。而只要有合适的宿体,就会立刻开始繁殖,比如水、油和生物体内,也就是人了。

  洪班觉得,他大量吐出蛆虫,极有可能就是中了蛊术。问镇卫生所的医生,是否知道蛊虫这种东西。认不认识巫医。

  旧城镇卫生所的医生板起脸:“年轻人,不要这样想!虽然我们云南在外人眼中都是神秘的,好像到处都是巫术和毒虫,其实不是这样。你最好还是去医院吧,不能把自己的健康寄托在封建迷信上。”

  离开卫生所,洪班头晕目眩,他很少出村,在外面也不认识什么朋友。只是去年到过腾冲县城,给一户人家的孩子驱邪。洪班跟那户人家并不认识,有个叫朱明的人曾经到过洪班所在的村落,打听这附近有没有会法术的巫师。邻村人让他来找洪家,说腾冲县有个两岁大孩子被鬼缠身,急需治疗。

  那时洪老伯还在世,就让洪班去做。在朱明的带领下,洪班来到腾冲。给这小孩施了通灵驱邪术,事后朱明说他专门替人联系这种事,以后要是还有,就再去找洪班师父,并给了他两千块钱。洪班并没收。告诉朱明他是来救人,而不是来赚钱的。朱明非常高兴,还紧握着洪班的手说他是活菩萨。

  想到朱明,洪班觉得他既然专门做这行,也许还能认识其他的巫师,于是就翻找出去年朱明给他的名片,上面印着地址。他支撑着身体,从旧城一路奔向腾冲,来到朱明的家。

  当时中国大陆还没怎么普及家用固定电话,在云南边境的这些城市。平均生活水平比其他省份还要差些,但朱明家里却已经有了座机,说明他混得很不错。好在朱明仍然在做这种事,听到洪班的来意,他也很吃惊。

  “不瞒你说,上次驱邪,那户人家给了我四千块钱,你分文没收,我很过意不去。这次你的事包在我身上,我找懂蛊术的师父来给你看看,这几天你就先住我家。”朱明给洪班吃宽心丸。

  当晚,洪班又开始狂吐蛆虫,把朱明的老婆吓得不敢睡觉,非要他把洪班赶出去不可,在家里太晦气。朱明没理,细心地照顾洪班。他不但吐虫子,连排便都是白花花的蛆虫。

  次日一早朱明就带着洪班出去,从腾冲往东南方向走,辗转来到临沧以南一个叫双江的小镇。在这里,朱明打听了半天。才找到这位蛊师。蛊师的名字洪班不知道,家里十分简陋,但却非常整洁gān净,好像每天都要打扫好几遍似的。

  朱明对洪班介绍说,这位蛊师是从缅甸来的。经常两国来回跑,就为了在云南寻找更合适的蛊虫来炼粉。蛊师听了朱明的讲述,先是扒开jīng神疲惫的洪班两只上眼皮,再找出一个陶罐,打开木塞。顿时药味冲天。

  蛊师把里面的huáng色液体倒出来,让洪班喝几小口。不多时,洪班就开始呕吐,朱明早就准备好大塑料盆,这些蛆虫都装在盆里。蛊师用大勺大虫子全都舀进一个透明玻璃罐中,再让朱明用木杵把它们捣烂,越碎越好。朱明没想到还得做这种事,皱着眉完成。

  朱明又按蛊师的指挥,用笸箩把里面的东西滤掉汁水,再用麻布拧去最后的水分,以木炭烘gān。蛊师指着墙角的一盘小石磨,让朱明把烘gān的这些东西塞进石磨里磨成粉。出来的粉大概装了半个玻璃水杯,蛊师又找出好几个笸箩,大小不一,箩眼一个比一个细。朱明把几个笸箩叠在一块。把这些粉末仔细地筛,整整筛了五六个小时,落在最下方的粉末收集之后,只有小瓶眼药水那么多,而且非常轻。微微一晃就会冒白烟。

  蛊师又取出另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深huáng色不透明的液体,快速倒进白色粉末中,似乎生怕里面有东西跑出来似的。再轻轻摇晃,变成混浊的白色液体。蛊师双手握着玻璃瓶。开始念诵经咒,这种经咒也是洪班从未接触过的。

  “喝掉。”约十分钟后,蛊师松开手,把玻璃瓶递给洪班。洪班和朱明惊讶地看到,玻璃瓶中全是湿乎乎的白色小虫,半泡在液体中。比蛆虫还要小得多,看不清什么形状,只能看到在不停蠕动。

  洪班看着这玻璃瓶中的虫子,心里很不舒服,但知道这是巫术治病,于是他闭着眼睛,喝光了这些虫子,按蛊师的指挥,赤luǒ上半身平躺在chuáng上。

  数十分钟之后,洪班的小腹开始明显有起伏,就像胎儿在娘肚子里乱踢。朱明问:“这是怎么了?”蛊师示意他别出声。看到洪班痛苦地喘着气,手捂小腹,朱明原以为洪班马上就要开始吐得更多,从此没事。

  可洪班的肚子却越来越平静,最后他居然睡着了。朱明低声问:“好了吗?”

  蛊师说:“等他醒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先走,在附近的旅馆住下,什么时候他还想吐,而且肚子胀大的时候,立刻来找我。”朱明连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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