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说:“你暂时不用搬家,平时只要多留意有没有可疑,比如被人跟踪什么的就行。但我想应该不会。要是他想对你单独下手,早就行动了,不会等到现在。那只狗熊的目标主要是我、方刚和登康。”
按照以前找于先生的办法,小杨又给她在浙江美院时认识的那位画家打电话,让他帮我们绘制熊富仁的头像。我们这几个人对他再熟悉不过。几天后就完成了。我又花钱找了国内的网络营销公司,帮我在网络上(主要是泰国本土的网站和中国各大旅游、佛教网站)四处发广告,用寻人启示的名义,既不说是朋友,也不说是仇家,只说找到有重谢。然后我和老谢分头通知在泰国的所有相关朋友,比如同行、客户和朋友,再把熊导游的图片发送过去,光彩信就发了近百条。
除了熊导游,方刚还托人去那空沙旺,花钱买通了一位当地jīng神病院的医生,让他帮着留意阿赞尤的近况。这家伙实在太厉害,就算现在变成疯子,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有什么异常变动,就会给方刚打电话。
“他奶奶的,害死我大嫂,这个仇肯定要报!”在我和老谢发信息的同时,费大宝一直在气愤地说着,“大哥,你有什么计划我都支持,资金不够我来出,反正投资人的钱还有四百多万呢。”
方刚沉着脸没说话,我示意费大宝少说话,免得给方刚添堵。同时也在想,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就是痛快,不过也幸好有手脚大方的费大宝,不然登康和方刚的这两件事都成问题。
在新公寓附近,费大宝和小杨找了家旅馆住下。中午吃饭的时候,老谢告诉我们:“阿赞Nangya去了披集半个多月。前天我去找过她,发现她家里有一位鲁士师父,看上去比较苍老,能有六十来岁了吧。后来我问阿赞Nangya怎么回事,她告诉我,已经拜那位鲁士为师,准备正式修习鲁士法,入到鲁士门下。”
我们都很惊讶,以前只是听阿赞Nangya说过,还以为那只是她的设想。没想到阿赞Nangya居然开始付诸行动。但我想起之前阿赞Nangya在台州替那位和尚出头,给信徒们施法的时候,那些人的反应就和鲁士灌顶的很相似。阿赞Nangya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修习简单的鲁士法门了,所以这也是早晚的事。
“鲁士和阿赞有什么区别?鲁士是和尚吗?”小杨发问,看费大宝的表qíng,应该也是很想知道。老谢告诉他们,鲁士并不是和尚,严格来讲跟佛教没什么关系,他们修的是鲁士法门。最早的鲁士其实就是苦修僧,大多数是尼泊尔人。在喜马拉雅山脉里面长年隐居。虽然不是和尚,但却比和尚还苦,不但得戒ròu,还要断食,很多修法不到家的鲁士都会被活活饿死,但那些禅定法门很jīng深的鲁士,却能几个月甚至几年不进食。
听了老谢的科普,费大宝和小杨更惊讶,他们又问了老谢好几个问题。这三人谈得起劲,方刚却只是闷头喝酒,也不怎么说话。每次我给他倒满,这老哥就端起杯来跟我相碰,然后仰头喝光。
过了两天,小杨提出想跟我回罗勇看金蛋,其实我也很想那家伙,但为了避免被熊导游跟踪,要是再给表哥嫂带来麻烦,甚至像马玲那样,后悔药可没处买,于是我就拒绝了。小杨很失望,我说让她和费大宝在泰国四处转转,要是觉得无聊就回国去吧,两人同意了。
傍晚,我和方刚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我照样陪他喝闷酒。老谢出去帮客户请牌。我和方刚已经喝了二十几罐啤酒,我实在喝不下去,但方刚仍然一罐一罐地gān着。最后他可能也喝不下去,就把头靠在沙发上,开始还在跟我随口闲聊。后来就不再出声。
我以为他睡着了,就站起来想到外面透透气。走到门口无意中回头,却看到方刚居然睁着眼睛,脸上有一些眼泪。
认识方刚三年,我从来没见他流过泪。在我印象中。似乎没有什么力量能让他哭,除非亲人离世。我假装没看见,转头出门,来到公寓外面。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方刚这些年说实话没少泡女人。也肯定往家里带过不止一个,但都没事。而他好不容易遇到马玲这个愿意跟他结婚过一辈子的女人,却偏偏送了命,不得不让人感叹世事难料。
天已经黑下来,我跟方刚喝了好几罐啤酒,早就超出我的酒量范围。现在酒气上涌,觉得脸又热又胀,再让凉风一chuī,差点儿要吐。连忙深呼吸几口,又找了家冷饮店。叫一份芒果雪花冰,吃几口之后才觉得好多了。
之前跟老谢商量的寻找熊导游的计划,我一边吃雪花冰,一边在脑子里完善,看还有什么遗漏的。除了网络散发广告和托人打听之外,我想起方刚之前说的话,熊导游在找人给方刚和马玲下手之后,也许会继续找我的麻烦,也许会暂时离开泰国避风头。如果看到我们散发的寻人启示,他多半会躲开。他是香港人,跑到香港去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是个很有耐心的家伙,为了报复,他会想尽办法,而且从不急躁。
拉贾以前给我讲过,熊导游那次在云顶酒店中了降头。发疯时咬这咬那,把满口牙都磕掉了。换假牙之后,旧病经常复发,损伤的牙根牵动了头部神经,所以经常发作。也是这个原因。让熊导游觉得十分痛苦,所以也恨透了我们。
回想起当初和熊导游结仇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登康而起。但他和我们是好朋友,帮过我们很多大忙,甚至救过我们所有人的命。所以也不能去埋怨他,只能说,入了这一行,接触这些人,是非恩怨就在所难免,躲也躲不开。
熊导游躲到香港怎么办?我们在泰国这边傻找几个月,可能都是白费劲。于是,我拨通了小凡的电话,寒喧之后,问她当初陈大师雇佣的那家侦探公司。你是否也有联系方式,我想在香港找一个叫熊富仁的导游。
“当时的侦探公司就是我为陈大师找的呀,”小凡笑着说,“你有什么事qíng尽管对我讲好了。”我连忙表示感谢,又提出我的要求。她让我把资料发到她的手机上,会尽快帮我处理。
于是,我就把熊导游的那张电子版肖像以彩信发给小凡,配的文字是让她分两手准备,一是让侦探公司留意在香港是否有熊导游出现。或者查他的底细;二是托网络公司在香港各大网站发布消息,寻找此人。
第0910章陈大师的钻戒
小凡给我打来电话:“没问题,对了,刚才陈大师找我有事,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那张图,问我是什么。我说了你的要求,他让你方便的话,就立刻给他的私人号码打电话,说有事找你。”我连忙答应,并记下了陈大师的私人号码。
随后,我给陈大师打去电话,他还是那么客气,先问我近况如何。又说最近为什么没去香港佛牌店里坐坐。我说了这阵子太忙,也把熊导游和我们的过节说了。当陈大师听到方刚的女朋友被害死时,他也很惋惜,对我说:“田顾问。我觉得你和方先生完全可以不在泰国,gān脆你们两位都到香港来,全权负责佛牌店的生意。以你们二位的能力和人脉,再加上泰国佛牌和法事生意在中国两岸三地的火热,今后佛牌店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为什么非要在泰国?”
“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我回答,“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而且这个行业也容易结仇。就算我和方刚把生意重心移到香港,也不敢保证就不会得罪人,除非不做这行。”
陈大师问:“难道从事佛牌生意都这样吗?”我说你这么快就忘了,前有蒋姐,后有曹老板。商场如战场,勾心斗角从没停过,何况佛牌生意也跟鬼神有关,就更容易出事。
“可是……”陈大师犹豫后问,“我的佛牌店似乎还挺太平,没那么复杂。”我说你店里主要只卖正牌和正yīn牌,施法也是解降和驱邪为主,这些生意得罪人的机率很低。可我们在泰国还卖邪牌、小鬼甚至山jīng,不光解降,有时候还要落降,这也是最容易和人结仇的。
陈大师不理解:“那就不要接这种生意的人生意啊!”我心想,还不是为了利润,如果不贪财,方刚和老谢也不会在泰国做好几年。为岔开话题,我问陈大师找我有什么事,他连忙说:“对对,把有事找你都给忘了。是这样。我想……去趟泰国。”
我心想这也算事?你陈大师要是想上月球有难度,去泰国对你来说,还不等于从这条街走到那条街一样容易。我失笑:“去泰国有什么困难的吗?”
陈大师笑了:“当然不只是去泰国办事或旅游,那就不用麻烦你了。我的意思是,我想去找Nangya一趟,想……”
“想邀请她去香港再开一次法会吧,问题不大啊,我来协调就行。你不用亲自来吧,除非是想表示诚意。”我说。
陈大师说:“不是,我想向Nangya求婚。”
我放进嘴里的幸亏只是雪花冰,而不是喝饮料,否则非呛死不可。我怕听错,就又问了一遍,答案没错,陈大师去泰国只为这事。就是想和阿赞Nangya结婚,而且连钻戒都买好了。
我为难地说:“这个恐怕有难度吧,毕竟Nangya是修法者。”陈大师说泰国很多阿赞都有家室,有老婆孩子啊,我打听说过。我说出Nangya已经开始修鲁士法门的事,陈大师问:“鲁士法门有什么特殊?算是尼姑吗?”
“当然不是尼姑,东南亚的鲁士并不是出家人,他们跟佛门弟子没关系,只不过是几百年前的苦修者创立的法门。但禁忌很多,完全要吃素,有时还得断食,就相当于中国道家的辟谷。”我回答。
陈大师说:“只要不禁yù,没有不能成家嫁人的规矩,就没事!”我说这个不一定,我们都没打听明白,但你要是真心这么想。我可以替你打听打听。陈大师连忙道谢,让我尽快去打听。至于我在香港寻找熊富仁的事,就包在他身上,费用我不用担心。由他来出。
我心想这生意太划算了,我只是打听鲁士的事,而在香港找侦探公司和网络公司做那些事,可得费不少钱。
挂断电话之后。我连忙给老谢打去电话,让他明天抽空去找Nangya询问鲁士的禁忌,不要直接问,得讲究说话的艺术。但最后必须打听出,女鲁士能不能结婚生子。
老谢听了陈大师的事之后,嘿嘿笑着:“这才叫qiángqiáng联合呢,要是他们俩真能结婚的话。一个是风水堂老板,另一个是佛牌店的老板,而你田老弟就是佛牌店的终身高级顾问,以后这财源肯定滚滚来呀!”
“你就没考虑过这种事qíng能成吗?”我哭笑不得。老谢说,俗话讲成事在天,就看有没有人去促成。这个事我觉得最好还是你去问Nangya才行,毕竟在这些人当中,你跟她关系最好,她对你也能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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