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有没有问他最近是不是和谁打架,或者结仇了?”小杨说她问过了,费大宝没说,但听语气似乎有什么隐qíng,我说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把这事告诉方刚,他掏出手机:“怎么搞的!”拨通费大宝的电话。我心想难怪这家伙最近没怎么和我们联络,原以为一直忙着花天酒地潇洒,没想到原来是出事了。
看到方刚讲电话的表qíng越来越严峻,他说:“怎么搞的?”“不是说要半年吗?”“靠,怎么又扯到黑道上,无锡也有黑社会?”
到底在说什么?我关切地看着方刚。他把手机扔给我,表qíng很无奈。我问对方是不是费大宝,话筒那边传来哭丧的声音:“田哥啊,我、我被黑社会给缠上了……”
我连忙问怎么回事,费大宝说,他在几个月前拉来五百万投资,本来讲好有半年的考察期,到时候投资人要来看业绩。当初费大宝是以做期货贸易为借口做的项目计划书,可他那个懂期货的同学因为在公司侵占了点儿钱,事发后逃到新疆去躲风头。而他根本不懂什么贸易,再加上原本就没打算认认真真开什么公司,于是gān脆彻底放松,又买宝马又买名表,天天酒吧KTV外加出国旅游。花天酒地玩得不亦乐乎。
半月前,那个上海的投资人到无锡办事,顺便去看望费大宝,没事先通知。到了费大宝注册公司的地址,却没人说认识什么费总。那公司本来就不是费大宝的,而是小杨的爸爸找了在无锡的一位老板,借用他的办公室注册而已。当时在拉投资的时候,费大宝和同学带着投资人在公司里转了几圈,那时候是趁该老板带着公司全体员工出去旅游,费大宝假称公司刚注册,还没招人呢,投资人信以为真。现在看到这些员工都不认识费大宝,就起了疑,前往费家找他。正好赶上费大宝开着崭新的宝马从院中出来,投资人多了个心眼,就让出租司机紧跟其后。
费大宝也是倒霉催的,他带着那名叫小丽的女孩去商场消费,两人一口气买了两三万块钱的衣服,又给小丽换了部新手机,最后还要挑戒指。投资人躲在旁边偷听,费大宝让小丽随便选,还chuī牛皮地说有个傻瓜白白送给他五百万,让他随便花。
把投资人气得差点没炸肺,立刻跳出来指责费大宝。费大宝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投资人居然就在旁边,顿时傻了眼。
第0914章切瘤子
好说歹说,投资人同意将期限延长到一个月,但钱半分也不能少。费大宝心想,这些钱都花了有近两百万,去哪里还给你,求qíng不成就开始耍赖,说期限还没到半年,而且这些消费行为也是跟合作伙伴搞好关系,要钱没有,要血一盆。
没想到投资人也不多说,直接就走了。费大宝还以为耍赖成功,可几天后他开着车出去兜风,被两辆黑色没牌照的轿车拦住,下来几个壮汉,把那辆崭新的宝马车砸个稀烂。但却没碰费大宝半根头发,砸完就走了。
很明显这是投资人gān的,费大宝这才明白过味,这位投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人家既然敢砸车,就也有能力砸人。他开始发愁了,本来这辆宝马才买几个月,还能卖个几十万,可现在砸成这样,去4S店光维修费就得二十来万。而且也卖不上价钱。他后悔当时不应该耍横,坐下来好好算了算账,剩余的现金加上所有采购的东西,能变卖的尽量变卖,也不到四百万,缺口很大。
“让你父母帮着先想想办法啊!”我也有些着急。
费大宝带着哭腔:“别提了,我爸妈把我臭骂了一通,说这回怎么也不管,让我自生自灭,自己想办法去。”
我自言自语地说:“一百多万的缺口。去哪想办法?”看到方刚脸色不太好,我知道他在想费大宝借给他钱的事,也马上记起费大宝还曾经借给登康五十万,两项加在一起就是六十五万。可这两笔钱借给的都是近期还不上的人,想尽快收回,基本很难。
方刚把手机拿过来,说:“你先别急,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我帮你想想办法。”
挂断电话,我问方刚能想出什么办法,他哼了声:“我他妈的要是有办法短时间内就弄到六七十万人民币,就只有去借高利贷!”
费大宝的事让我俩都没什么心qíng再喝酒,糙糙结了账就回到公寓。我躺在沙发上,用拳头轻轻捶着额头,在想怎么才能帮费大宝解决这个难关。方刚在卧室里的手机响起,他聊了几句,似乎在和客户沟通生意。
随后他又拨通电话,听语气应该是给阿赞巴登打的,好像是某个驱邪的活。我连忙走进卧室,向躺在chuáng上的方刚打了手势。他疑惑地又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问:“什么意思?”
“你这边是有驱邪的生意要接?”我问。
方刚说没错,我对他说了登康想多接生意攒钱的事,方刚点点头,说:“好吧,等我这边明天的准信,客户是澳门人,要是行的话,你就马上给登康打电话,他让来曼谷就行。”
次日中午。方刚把这桩生意定下来了,定金到账之后,我立刻给登康去电,让他最迟两天内最好能到泰国。登康特别高兴:“还是两位泰国佛牌业巨子够朋友,我后天一早就动身!”
后天中午登康先到了,仍然穿着一身白色衣裤,上来就主动跟方刚握手,还夸他最近变帅了。方刚推着墨镜:“什么时候在澳大利亚学会的拍马屁?欧美人好像不擅长这个。”我哈哈大笑起来。
吃饭的时候,登康说起马玲的事,说:“没想到连鬼王都解不开。看来是降头发作时间太长,已经把魂魄全都给破坏了。”方刚没说话,只喝酒,显然是不想再提这件事,我悄悄对登康使了个眼色,他明白了。
为岔开话题,我问起登康父亲的病qíng,他说:“现在不能确定,但起码没有恶化,听天由命吧。”我们三人都端杯相碰,预祝登康的父亲手术顺利、身体健康。聊天中,登康得意地说他在澳洲很受欢迎,不少人看到他的那身宽松衣裤,和脖子上的暗红色骨珠,都争着要跟他合影。
“没想到连澳洲人也对东南亚的阿赞这么了解。可惜大洋洲没有多少降头术,不然我们可以去澳大利亚,把佛牌生意做到七大洲。”我兴奋地说。
方刚瞪了登康一眼:“别得意,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是阿赞!”
登康不太高兴:“方老板,你知道你是在嫉妒,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方刚倒了杯酒,笑着说欧洲人哪里知道什么南洋邪术、降头的,他们看到你这身打扮,误以为你是东方什么宗教组织的教派领袖,所以才对你感兴趣。因为东方的宗教在欧美人眼中很神秘。而且他们习惯人权至上,也愿意去支持这类人。
经方刚这么一解释,我和登康才明白过来,登康脸上露出灰溜溜的表qíng,为掩饰尴尬,只好为我和方刚倒酒。
客户是傍晚才到的曼谷,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脖子上有个瘤子,约有两个拳头那么大,被一对三四十岁的夫妻搀扶着。老者看上去很痛苦,说这种瘤子半年前就有,每天都比前一天要大,晚上总能梦到自己躺在一个黑漆漆的dòng里,有无数只老鼠在身上爬来爬去,还咬自己的脖子。
从衣着打扮来看。这三位应该是中产阶级,那对夫妻对方刚说,他们的老爹总说自己中邪了,去医院拍X光片,医生建议手术切除。可没想到的是,切除后不到半个月,竟然又开始长,比上一次的还要大。老爹不同意再去医院,说是邪术,要他们找法师解决。
那女人是老者的女儿,她说:“方老板,我从来不信什么鬼神邪术的说法,可我爸爸非bī着我们用这种方法,也只好来了,您看怎么治疗?”从语气表qíng来看。她明显是没抱希望,只是为了安慰老爹而已。
登康告诉我们,在午夜的时候开始施法。方刚翻译过去,三人同意了。那老者不停地呻吟着,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午夜十二点。登康让老者平躺在地上,他没带域耶,只用骨珠轻轻绕在那个瘤子上。开始念动经咒,老者好像被催眠似的,昏昏沉沉睡去。大概十几分钟。我们惊讶地看到老者脖子上的瘤子居然在慢慢蠕动。从外表来看,给人的感觉很像在子宫里的胎儿。
登康取出一根细长的钢针,轻轻扎在瘤子上,再慢慢拔出来。并没流血,只有少量的浅huáng色的脓状物。登康加大念诵经咒的音量。瘤子蠕动得更厉害,看上去似乎里面不止有一个活物,而是多个。脓状物也越流越多,但没什么异味。
“不要……不要吸我的血……”老者额头全是汗,左右扭着脑袋,似乎在说梦话。
这时,登康又示意我把一柄小刀递给他,他动手在瘤子上扎进去。这小刀很锋利,几乎没怎么用力,就把瘤子的外壁切破。登康像切西瓜似的。把瘤子切开一个长长的口子。老者的女儿两口子忍不住叫出声来,过去就要阻止,被我和方刚拦住。
“这是在施法!”方刚瞪着他们,低声说。这两人yù言又止,只好焦急地坐下来。那边登康已经把瘤子切开。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掏出几个满是粘液的浅粉色东西,像是小小的胎儿,放在大塑料盆里,还在不停地爬动。
老者的女儿和女婿都傻了。完全说不出话,嘴张得比青蛙还大。我仔细一看,塑料盆里的东西原来是那种刚出生的老鼠仔。皮肤是粉红色的,很薄,眼睛没睁开,尾巴倒是又细又长。
登康用小刀把老者脖子中的那个瘤都切下来,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念诵着经咒。人的脖颈处有大血管,说实话我真怕登康一不小心就把老者的大动脉给割破,那血就得像水枪似的喷出来。
第0915章鼠仔
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登康并没犯那种错误,而是成功地切掉瘤子。方刚找来药棉和纱布,帮忙老者把伤口止血。我把铁托盘放在他面前,登康从塑料盆里把那几个小老鼠崽抓起,扔在托盘中,再打开一瓶白酒,慢慢浇上去。
老鼠崽爬得更厉害,有的甚至想爬到外面去。登康将骨珠缠在手腕上,划着火柴,点燃了一根尸蜡,在经咒中。把蜡烛的火苗凑近托盘,忽地火苗腾起来,屋里顿时弥漫着焦ròu的味道。登康高声念诵经咒,而且速度很急。那对夫妻捂着口鼻,看来是想吐。
方刚已经把老者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好,说也奇怪,方刚并不是护士,但老者的伤口却已经不再流血。登康等火苗烧得差不多时,把左手掌探进托盘,再取出,手上满是还没燃烧净的酒,他用还在冒着火苗的手掌去摸老者脖子的伤口,发出滋滋的声响,老者好像有了知觉,痛苦地痉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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