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把电动车停下,后座空dàngdàng的,那男人不知道去了哪里。老庄的第一反应是把人给甩丢了,下雨又没听到喊声,连忙顺原路往回走。可又想,就算甩丢又怎样,天黑也没看清我的长相,这我不是可以少跑几公里吗,他就算走回家也不算太远。于是老庄先谨慎地返回二环路。并没看到那人,就从另一条路回了家。
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外面的中雨已经变成大雨,还夹杂着闪电,老庄太累了,连澡都没洗,擦了把汗就躺下睡着了。半夜,他迷迷糊糊听到卧室门响,侧头看到有个人走进来。他是和另一个男人合租,这几天那男人出差不在家,而老庄的习惯是晚上睡觉必须反锁卧室门,因为以前半夜进过贼。屋里黑,看不清那人是谁,老庄想爬起来,可全身都不能动弹。
那人慢慢来到老庄的chuáng前站住,说:“为什么不管我?”
老庄张嘴想喊,但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那人又说:“钱还给我,我自己走回去。”老庄的脑子很清醒,他知道自己此时肯定不是梦里。心想难道这人一路跟着自己回的家?他很想伸手去抓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可手指头都不能动。
“到底还不还我钱?”这人又问。老庄急得不行,这时窗外一个闪电加炸雷,老庄的chuáng放在窗前,那人的脸正对着窗户,闪电把他的面部照得无比清晰。就在这半秒钟当中,老庄看到那人的脸已经不是正常的五官,而是半边脸全烂掉,他猛地坐起来大叫,那人也不见了,就好像屋里从来就没出现过似的。
老庄打开灯,卧室门反锁得严严实实,他后半夜也没敢睡觉,给朋友打电话求救,那人睡得正香。骂了老庄几句就关机了,老庄只好坐在chuáng边熬到天亮。
听完他的讲述,我发现饭店的老板和女服务员也坐在旁边听得入神,脸上全是恐惧的神色。看到我在注意他们,两人连忙转身,假装各忙各的。我心里暗笑,说你把人家店老板都给吓着了。老庄回头看,表qíng很不慡。
“那两百块钱,后来你给花了没有?”我问。
老庄很生气:“哪有两百块钱,根本就没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我心想,他到底是收到钱,还是根本的幻觉。本以为他已经讲完了遭遇,可老庄又说了一件事。就在半个月前,他在营口有个姨家的表弟因车祸去世。他姨打电话给老庄,让他回去奔丧。老庄觉得压力很大,他姨家住在营口市区,给儿子办葬礼肯定在殡仪馆。可现在因为这个邪病,老庄很容易撞鬼,他连夜路都不敢走,又怎么敢去殡仪馆?
可这个表弟生前和老庄关系还行,不去是肯定不行的,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回营口参加葬礼。在殡仪馆大厅。遗体告别仪式一切正常,参加者围着表弟的遗体转了一圈之后,老庄暗暗松口气。快要结束时,烧尸工出来把遗体放在钢板chuáng上要推进焚化间,这个时候就是家人拦着车哭一会儿,象征xing地不让推,然后家属过来劝走,仪式就算完成,剩下的就是家人在另一个屋里等着取骨灰。
就在表弟的父母和姐姐过去拦着钢板车时,老庄忽然大声说:“前面有人。打轮!”
亲朋好友都傻了眼,有人不了解老庄,以为他在开玩笑,老庄又说:“我不走,别推我进去,我怕热!”在说这话的时候,老庄两眼发直,身体站直的姿势也很怪异。他表弟的父母看到老庄的表qíng和神态,顿时都明白了,因为之前听说过他有这个病根。
老庄表弟的母亲已经哭得快要昏倒。现在看到老庄被儿子附身,连忙跑过去,紧紧抓着老庄不放,哭着说你死得好惨,让妈怎么办。老庄也哭着抱住老姨,说儿子也不想离开,但不得不走。还指着老姨父说他在舞厅认识一个女的,给她花了不少钱,我一直没和你说,以后这事你得管管。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胆大的议论纷纷,胆小的直接跑出去。烧尸工估计也没见过这场面,在司仪的眼色下,连忙把老庄表弟的遗体迅速推走。老庄倒在地上,手脚抽搐,直到他表弟的骨灰送出来,才慢慢恢复正常,但又病了好几天没起chuáng。
第0967章缺德
“你这症状很明显了,就是容易吸引鬼魂。”我说。
老庄不解地说:“真他妈邪,放在以前打死我也不信这说法,可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不得不信。”
我摘下五毒油项链,在老庄面前晃了晃,颜色比较深。他问我这是啥意思,我说:“这东西专门能检测人身上有没有yīn气,越深,说明yīn气越重。”老庄伸手就要抓。被我缩回来。他说你少蒙我,哪有这种东西,我把项坠在自己身前晃了晃,让他仔细看里面油的颜色,又拿到他身边晃。
老庄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按钮,你一按油就深,不按就浅。”我无语地把项链戴回去,说你信不信都没用,反正最后解决你的问题才是正经。老庄问我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想了想,还是老办法,让他回忆从最开始出现异常现象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或者你做过什么特殊的行为。
半瓶啤酒下肚,老庄也没想出原因来,这很正常,不少客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的鬼,我估计再喝两瓶也没用,于是就提出下午还有事,想结账。老庄看着紧挨着饭桌的墙壁,我顺他目光一看,可能是因为墙壁反cháo,在砖fèng里有一只浅灰色的cháo虫。老庄拿起一只筷子,偷眼看店老板和服务员都在后厨聊天,就朝我挤了挤眼睛。我没明白什么意思。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好静静地看着。老庄用筷子把那只cháo虫轻轻挤死,扔在我们吃剩下的那盘扒胸口里面。
我很惊讶,这时老庄高呼:“哎呀我cao,这是啥啊?”然后弯腰捂着肚子,一个劲gān呕,就像怀孕了似的。女服务员闻声过来,看到盘子里那只醒目的cháo虫,脸都白了,连忙叫来老板。戴着白帽子的回民老板是个壮汉,一看这qíng况,马上表示道歉,说这桌给免单,不要钱。
老庄表qíng极其痛苦,说我今天跟朋友来这谈生意,结果遇到这事,这生意还能成吗?再说炖过cháo虫的菜,吃了能没事?我得给卫生局打电话,要不就去医院看病。
现在我才明白他的用意,说实话。我心里很害怕,这店老板至少比老庄壮三圈,万一看出有猫腻,非把他直肠打出来不可。但我多虑了,最后商定,不光免单,店老板还赔给老庄五百块钱,算是jīng神损失费,但以后不得再找麻烦。
出了饭店,坐上老庄的电动车过了马路。他才侧着头,得意地问我怎么样,替你省了饭钱。我没回答,心想这种人早晚有挨揍的时候。
老庄说:“下回我请你吃饭,还用这办法。”我连忙说不用。到时候被人拆穿,我可不想跟你挨打,老庄把手一摆说没事。
在路口停车,我下来站住,“老弟,你说我这个qíng况得怎么治?”老庄问。
我说:“既然查不出原因,但你这个容易撞鬼的病根肯定是有,而且身上还有yīn气,说明你已经被什么东西给缠上。放到以前,你得去泰国才能解决,但现在有位叫阿赞Nangya的泰国女法师就在香港,你可以从深圳口岸办个旅游签证,我带你去香港找她施法解决,能省不少机票钱。”
老庄挠了挠头皮:“施法得多少钱?”我伸出三根手指,说这是最低价。看在你侄子庄克和我表妹是旧同事的份上,换成别人,最少也得四万。
一听这价,老庄顿时急了,说我是想讹人。我笑着说你家里那种新修的寺庙。你都愿意往里扔两万块钱,怎么没觉得他们是讹人的。再告诉他要是没效果,只收五千,但一般很少有没效果的时候。
我掏出手机,给老庄播放了几段Nangya在泰国和香港给善信施法的视频。老庄明显有些相信,但一直在嘬牙花,说手里没钱。这我相信,骑电动车拉黑活,一个月赚不了多少,而且老庄这人看上去也不像能攒得住钱的人,就说那你自己想办法吧,有事再联系我。
在沈阳又呆了几天,老庄给我发过几条短信,问能不能便宜,五千行不行。我只回复了一条,意思是我不是菜贩,报价没那么大水分,这是朋友价,少一分也不行。
等庄克从大连培训回来,还没下火车就给我打电话。非要请我和他老叔吃饭。我本来不想去,可庄克盛qíng难却,也就只好答应。这天晚上八点钟,我在大北门路口跟他和老庄碰的面,是老庄用电动车载他从火车站过来的。庄克又高又帅,不愧是当大酒店保卫人员的,有这个派头。
“真不好意思田哥,我刚下火车,饿了吧?”庄克问。我说没事,心想都这时候了,能不饿吗?庄克说他单位附近有家石锅煎ròu特别好吃,我提议叫出租车,但老庄却非要乘公jiāo车,我估计他是怕出车钱,但庄克又不会让我拿这个钱。只好这样。
以我的估计,庄克和王娇虽然是旧同事,可那已经是近一年之前的事了,所谓人走茶凉,他没必要非请我吃饭不可,也算不上什么朋友。但他这么热qíng,我觉得应该是想帮他老叔求qíng,让我把施法的费用降低。
来了一辆公jiāo车,正好是去太原街的,可老庄却不上,说等XXX路。我说这趟车也是,为什么非要等XXX路,老庄说他习惯坐那趟车。过了二十多分钟,XXX路才来,因为这条线路比较单一。所以车上的人特别多。我和庄克好不容易挤上去,投了硬币往里走,而老庄却仗着身材矮小,躲在两名妇女身后,还猫着腰朝车厢中部溜去。
这时我才明白,他之所以非要等XXX路公jiāo不可,并不是什么习惯,而是这趟车人多,他好混进去而不投币。但我又不太相信,老庄虽然抠门吝啬。还不至于就为了逃避一块钱,而非要多等二十多分钟,还要冒着被司机抓住的风险。
但我想错了,老庄今天运气不太好,公jiāo司机是个年轻人,虽然戴着眼镜,但眼睛很尖,从监视器里看到老庄的身影,拿起扬声器说:“那个穿白色夹克衫的师傅,没投币!”
叫了几声。老庄假装没听到,就在那若无其事地站着。旁边的乘客都把目光投过去,直直盯着老庄,可他像没事人似的,也不动。庄克看不下去了,走到司机附近掏出一元硬币扔进去,说他老叔耳朵背,不好意思。司机不满地看着他一眼,看来很清楚是怎么回事,耳朵背的人。上公jiāo车有必要猫着腰、躲在别人身后往里钻吗?
在车上,有个中年男人的座位就在老庄面前,他起身给某抱小孩的妈妈让座,我心想,老庄不能坐下吧。那妈妈道了谢还没走过去,老庄真就一屁股坐下了。我心想这老庄是够可以的,见便宜就上,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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