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_鲁班尺【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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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蒋老二径直答道。

  “又是胡说,今天我明明跟着入谷看见你们说话了呢。”朱彪大声说道。

  吴道明微笑不语,默默地看着蒋老二。

  蒋老二的三角眼冷酷的盯在了朱彪的脸上,朱彪蓦地感到身上一阵寒意。

  “哈哈,我们远道而来,先生不请我们进屋坐坐么?”吴道明笑道。

  “请进。”蒋老二让开身子,请他俩入内。

  进得屋来,这是一间十分简陋的土坯糙房,墙上刷的石灰水,一张木板chuáng,桌椅而已。

  “先生生活如此简朴,jīng神瞿铄我看不像是一个守林人吧?”吴道明冷笑道,得进攻了,没空跟他打哈哈。

  “那你看我像个什么人呢?”蒋老二似乎显得不高兴。

  “吴某不才,麻衣神相略有小成,我见先生面生huáng须,身聚老yīn之气,此乃守陵人之相貌啊。”吴道明微笑道。

  蒋老二一愣,随即嘿嘿两声,一改粗鄙的口吻,缓缓说道:“恕老夫眼拙,您是……”

  吴道明拱手施礼,道:“岭南吴道明。”

  “这位是……”蒋老二眼光扫向了朱彪。

  不待吴道明回答,朱彪挺起胸膛朗声答道:“我就是南山村小队长、民兵排长朱彪。”

  “唔,朱队长,你既然上午来过谷里,一定很累了,你先上chuáng睡会儿吧。”蒋老二话未落音,突然出指如风,点中朱彪腰间昏睡xué。

  朱彪刚要说不累,话未出口就已软绵绵躺倒了,蒋老二一只手轻松的提起沉甸甸的朱彪扔到了木板chuáng上。

  吴道明赞许的目光,他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将是非常重要的,朱彪的确没有听的必要。

  “好啦,吴先生自岭南远道而来卧龙谷,不知有何指教?”蒋老二正色道。

  吴道明略一沉吟,说道:“请恕吴某无礼,蒋先生之事断不敢妄言打听,只是冒昧的问一句,上午入谷的寒生是我的朋友,请问他与你是什么关系?”

  蒋老二目光bī视,冷冷答道:“并无关系。”

  “哦,那他拖着伤腿走了几十里山路来谷中做什么呢?”吴道明问道。

  “可能是想来偷枇杷果的,被我发现了就赶他走了。”蒋老二回答道。

  难道此人不是寒生背后的高人?不对,此人眼光游移不定,断然在扯谎,看其对朱彪下手之果断,决非等闲之辈。

  “此去南山村只有一条山路,我并未遇见他回去,吴某虽然愚钝,但也知道他目前仍在谷内某个地方。”吴道明边说边留意提防着,这老家伙出手挺快的。

  “你朋友的事与我何gān?”蒋老二愠怒道。

  吴道明见其话不投机,便转过话头,说道:“适才见先生手法,使的是达摩点xué拳吧?”

  “是又如何?”蒋老二出言颇为不逊。

  “你身上老yīn气太重,达摩拳御气点xué,你这一下子老yīn截入任脉,弄不好,朱彪岂不断了后?”吴道明柔声说道。

  蒋老二愣了愣神儿,随即身上骤然升起一股极yīn冷的杀气。

  吴道明哈哈大笑,说道:“好在朱彪已经有了儿子,所以我到不在意。”

  蒋老二脸上绷紧的肌ròu缓和下来,聚集起来的老yīn寒气渐渐褪去,尴尬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

  “吴先生讲笑了,老夫还当真呢。”他讪笑着,心想来人深不可测,如果动起手来,自己未必能够占得了上风,岭南吴道明,这个名头从来没有听说过,当然自己封闭在谷中已有数十年,江湖上的事qíng知之甚少,此番也不知这人入谷有什么用意。

  吴道明心想,寒生这小子到哪里去了呢?若此人确为寒生背后的高人,并传给了寒生一些旷世医术,则当然不会伤害寒生。若不是呢,那寒生就有可能遭到其毒手,因为来的一路上并未遇见寒生和他家的那条大huáng狗。不管怎样,寒生十有八九仍在谷中。

  “这里山深林密,人迹罕至,只是一处修行的好地方啊。”吴道明对蒋老二道。

  “守林人自然都是在林深处,嘿嘿。”蒋老二说道。

  此人身怀武功,从刚才出手之狠,认xué之准来看,已非一般江湖好手可比,可是以这般身手竟然蜗居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几十年,实在是难以想象,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不得不在这儿,身不由己。这卧龙谷中究竟隐藏有什么秘密呢,以至于一个江湖高手默默在此守候数十年?

  最关键的是,此人身上散发的老yīn之气从何而来?

  吴道明越想越兴奋,他断定此谷必有蹊跷,完全值得自己一探。不过,此刻不可cao之过急,需要引蛇出dòng,至于寒生那小子的生死下落,则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想到此,吴道明一拱手,道:“蒋先生,此番冒昧进谷,多有打扰,既然在下的朋友已不在谷中,吴某这就告辞了。”说罢,暗运真气,回手在朱彪膻中xué随意一拂,解开了他封闭的的xué道,吴道明其实也是做给蒋老二看的,要他有所顾忌,同时敲山震虎,传递出信息,岭南高手探谷,迫使蒋老二有所动作。

  蒋老二闻之心下暗自吃惊,这岭南吴道明露的这一着兰花拂xué手已臻炉火纯青,功力远胜于自己,此人入谷定有所图,不可不小心防范。

  朱彪懵懵懂懂的爬起身来,嘴里嘟囔着:“怎么一下子睡着了?”

  吴道明与朱彪一路出谷,蒋老二止步于门前,象征xing的挥了挥手。

  一路走着,吴道明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同时留意观察着谷中的景致。

  前面回到了谷口的老槐树下,吴道明示意休息片刻。

  “嘎……”老槐树上的乌鸦又在呱噪了,令人烦躁。

  “那边的谷口,你进去过么?”吴道明问朱彪道。

  朱彪伸起脖子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没有。”

  “我们进去瞧瞧。”吴道明率先移步,向右侧的那个谷口走去。

  第二十四章守陵人

  入得谷口,里面的景致竟与方才的那道山谷相仿,吴道明信步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

  “嘎嘎……”两只硕大的黑乌鸦怪叫着从头顶上掠过,朝山谷深处飞去。

  他站住了,这两只黑鸟似乎有些古怪,不知道是不是起先的那两只。

  在民间,乌鸦是一种很不吉利的东西,人们往往会把牠同坟墓和死人联系起来,与给人带来吉兆的喜鹊截然不同。

  樟树林越来越密了,听得里面叽叽喳喳的,抬头望了望天空,夕阳西下,竟已经快要落山了。

  走过密林,拐过山脚,谷中豁然开朗。绿油油的菜地,旁边有一间土坯糙房,房中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一股燃烧茅糙的味道飘了过来,有着淡淡的乡土气息。

  竟然是一模一样!

  “奇怪,怎么与刚才的那个山谷一样呢?”朱彪简直呆愣在了那儿,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吴道明心中也是感到蹊跷,而且也已注意看了,也不像是有人布置了奇门障眼之法,难道真的有两条相同的山谷?不但樟树林相同,溪水相同,就连房子菜地都相同?

  搞不好,这间房里也有个一模一样的huáng胡子蒋老二哩。

  “你们怎么又回来啦?”一声问话骤然响起,门内走出一人,果真就是蒋老二……

  “妈呀,这么回事?”朱彪瞠目结舌,拼命的揉着眼睛。

  吴道明哈哈笑道:“我们还真的是有缘啊。”一边向蒋老二走过去,拱手施礼。

  “请问你们返回来又有什么事儿?”蒋老二板着面孔道。

  “再次见面,难道蒋先生不请吴某进去坐坐吗?”吴道明微微一笑道。

  “请进吧。”蒋老二让开身子,请他俩进屋。

  土坯糙屋内的摆设与先前的那所房子相同,一张木板chuáng,简单的桌椅,白石灰水粉刷过的墙壁,唯一不同的是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

  “茂林石磴小亭边,遥望云山隔淡烟。却忆旧游何处是?翠蛟亭下看流泉。”吴道明望着墙上的一幅元末huáng公望的浅墨《林壑图》吟道。

  蒋老二默默不语。

  “蒋先生甚有雅兴啊,正巧吴某也有此癖好,我们既然有缘二次相聚,不如今晚把酒谈诗论画如何?”吴道明微笑着说道,身子未动,反手一指……

  身后“扑通”一声,有人已然倒地。

  朱彪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耳边吴老的吟诗声余音未了,但觉腰间一麻,身子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蒋老二一愣,不明白其所以然。

  吴道明笑了笑,说道:“此人憨头憨脑,不要让他坏了我们的雅兴。”

  蒋老二心中一凛,这个岭南吴道明出手快过自己,功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想当年,huáng公望隐居富阳庙山坞筲箕泉,踏遍富chūn江两岸,寄qíng于山水之间,历时六年创作了《富chūn山居图》,堪称中国浅墨山水画之鼻祖。吴某见蒋先生这陋室之中,也保存着大痴山人的墨迹,平生感慨,叹先生隐此卧龙谷数十年,不知有何墨迹流传于世呢?”吴道明故作感慨道。

  “老夫不喜文墨。”蒋老二嗫嚅着,有些面红。

  “哦,这么说这些墨宝不是你的了,难道卧龙谷中还另外住有高人?”吴道明进一步追问道。

  “绝对没有,几十年了,老夫也时常感到寂寞啊。”蒋老二急忙回答。

  吴道明看在了眼里,微微一笑,又说道:“原来如此,我看这些画不像是赝品,价值亦是不菲,蒋先生完全可以加以变卖,一生一世受用不尽,何至于在此深山中甘当守林人,寂寥一生?”

  蒋老二似乎不知如何作答,最后一跺脚,说道:“我就是喜欢这里的恬静与自然,个人癖好而已。”

  “唔,忘记了问你,吴某方才头次进谷于此屋内并未见墙壁之上挂有任何字画,我走以后,先生匆匆忙忙将这些画挂出不知何故?”吴道明假装不解道。

  “这,我没……”蒋老二没了话语。

  “不是你新挂上去的?哦,我明白了,这原来不是同一间糙屋,对么?”吴道明仿佛恍然大悟般。

  “不可能的……”蒋老二声音小了许多。

  “这原本就是两道山谷,地形与植被都很相似,修建了同式样同材质的土坯糙房,同样的家具,菜地的蔬菜品种也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房间墙上有画,那一个墙上什么都没有。”吴道明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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