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_鲁班尺【完结】(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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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生趁机也转身顺着甬道狂奔了起来,心里“嘭嘭”直跳。

  前面好似越来越宽敞了,此刻身后传来了“隆隆”的声音,恰似万马奔腾般。

  寒生气喘吁吁的扭头一瞧,哇,可不得了了,身后甬道上白花花的一片,全是白化巨鼠正瞪着凸起的红眼向他狂奔而来……

  寒生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撒腿就跑。

  耳边传来的巨鼠奔跑声越来越近,仿佛已经听到了巨鼠们激动的喘息声。

  寒生实在是跑不动了,眼看着鼠群就要追上了,这时前面黑暗中又出现了无数血红的眼睛,径直冲着自己扑过来了,为首的红色眼睛竟如铜铃般大……

  寒生彻底的绝望了,他停住了脚步,默默地望着急速扑过来的,那血红血红的眼睛。

  他将手电光照过去,心如死灰般。

  光柱下,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只巨大的蝙蝠,颌下生着白毛,脖子上系着一条骑马布……

  寒生认出来了,那为首的巨大蝙蝠正是yīn蝠首领,紧随其后的则是自己接过生的那只母yīn蝠。

  首领威风凛凛的挡在了寒生的前面,霎时间,白化巨鼠们的脚步全部都嘎然而停止,甬道内静悄悄的。

  寒生小的时候,每逢过年,父亲都要买回来几张年画贴在墙上。其中有一张,上面是一个身穿红布兜兜,头上扎髻的小男孩掀开笼屉,从冒着热气的笼屉中飞出来好几只蝙蝠。寒生问父亲,为什么老鼠会飞?父亲告诉他,老鼠溜进笼屉里偷吃了盐,在被热气一蒸,就变成了会飞的蝙蝠了。

  自此,小寒生便一直认为蝙蝠就是老鼠变的了。

  此刻,yīn蝠首领威风凛凛的站在众白化鼠的面前,俨然是一只已经飞升的老鼠王了,只见首领“吱吱”的大叫数声,然后bī视着鼠群。

  白化鼠们怏怏的转过身来,向着来路返回去了,不一会儿,一只也见不到了。

  寒生大喜,激动得一把搂住首领的脖子,口中喃喃道:“咦,你们怎么来了?哦,我知道了,这儿才是你们的老家,你们夫妇带着孩子们回来了,传说中的大如磨盘的蝙蝠原来就是你们啊……”

  yīn蝠首领夫妇也是万分喜悦,不停的用脑袋蹭着寒生的脸颊,口中不住的“吱吱”的叫着,那十余只小yīn蝠宝宝团团围住了寒生的裤脚,又蹦又跳的。

  “哈哈哈,什么人竟有如此本领,将老叟的天鼠训得服服贴贴?”黑暗中有人朗声笑道,语音非普通话,像是湖南本地方言。

  “啪啪”几声响,石dòng内突然亮起了几盏油灯,dòng内一下子明亮了。

  寒生揉了揉眼睛,朝着说话声音的方向望去。

  原来这是一座很大的石厅,四周石壁之上有许多幅岩画,色调都是白色的,画着luǒ体人的各种动作图形,每幅画都有两米多高,画中人物与真人般大小。

  奇怪,方才说话的那个人在哪儿呢?

  寒生目光扫视了石厅一遍,也没有看见有人在。

  “这位小兄弟,看来一点武功也没有,眼力差极了,好啦,老叟下来了。”声音发自正前方的一幅岩画中。

  这次寒生看清了,岩画中那模仿飞天动作的白色luǒ体人竟然是一个真人!

  白色的luǒ体人轻飘飘的落在了寒生的面前。

  这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年男人,满头的白发足有两尺多长,眉须皆白,双目炯炯有神,高鼻梁,大嘴巴,下颚微微翘起,嘴两侧的咬肌格外的大,显得十分有力。全身赤luǒ,一丝不挂,皮肤纯白,就像是一张白纸般,连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辨。寒生眼睛往下瞄了一眼,那人连yīn毛都是白的。

  又是不见阳光而产生的变异,寒生想。

  “小兄弟,你是什么人,如何与天鼠头人相熟?为何来到鬼谷dòng?”白发老者接连发问道。

  寒生郑重地说道:“在下寒生,来自江西婺源,祖传杏林世家,今有一病例需求见湘西老叟释疑。”

  “哦,你是学医的,既来求见我,想必医术已非泛泛之辈,我就是阿普老司,汉人叫我‘湘西老叟’。”老人说道。

  寒生一听,急忙拱手行礼。

  “先说说你是怎么与我的天鼠头人相识的吧?”湘西老叟道。

  寒生于是将自己为母yīn蝠接生和为yīn蝠首领疗伤一事叙述了一遍。

  “嗯,好小子,竟然懂得些外经疗法,老叟倒不知中原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杏林世家。”老叟点头道。

  寒生心道,这老叟如此怪异,刘今墨进来后生死不明,毕竟我们未经人家许可,属于私自闯入,若不是认识yīn蝠首领,恐怕自己也是凶多吉少。既如此,自己还是先套套近乎的好。

  “请问老叟,这红眼yīn蝠居住在大鄣山下的溶dòng中,怎么一下子跑到鬼谷dòng里了呢?”寒生问道。

  老叟微微一笑道:“鬼谷dòng中自古以来就有天鼠在此生息,当年鬼谷子隐居此dòng之前就叫做‘天鼠dòng’,后因鬼谷子而更名。天鼠代代繁衍,越来越多,所以,每隔七年,便会分群,你搭救过的这只天鼠,就是十余年前分出去的,几天前才带着婆娘和小天鼠返回来,你不说,老叟还不知道,原来牠的族群竟被恶人毒杀了,我还在捉摸着呢,怎么只剩下这几只了。”

  寒生看到湘西老叟的脸色变得亲切了。

  第一百零四章

  “年轻人,看在你两次搭救天鼠的份上,我会回答你两个问题,可以说了。”湘西老叟说道。

  寒生说道:“好,第一个问题,我的一个朋友先我一个时辰进dòng来,他现在怎样了?”

  湘西老叟嘿嘿冷笑了一下,说道:“他伤了我那么多的白毛岩鼠,老叟自然不能放过他了?”

  “他被岩鼠吃了么?”寒生急道。

  “没有。”湘西老叟摇摇头。

  “你杀了他?”寒生又问。

  湘西老叟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要问清楚他来这儿的目的以后,再去喂我的那些岩鼠。”

  刘今墨还活着,寒生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还在,就还会想到办法的。

  “第二个问题,听说您老人家几十年前曾经成功救治过一具ròu尸,我想请您告诉我,您是如何救治的?是否是先使其回到中yīn身后再救醒?”寒生提到了这次前来的真实目的。

  湘西老叟一听脸色骤变,看了寒生一会儿,冷冰冰的说道:“年轻人,你是听谁说的?”

  寒生如实相告:“数十年前,岭南吴道明曾经跟随他的师父来到天门山见过您,是他告诉我的,您成功的救治好了一具女ròu尸,而且还生了孩子。”

  湘西老叟沉思片刻,仿佛是在回忆着遥远的往事。

  “不错,那是民国二十六、七年的事了,岭南佛山姓古的yīn阳师带着一个小徒弟来到天门山月湖边的木屋,ròu尸她就住在那里。”湘西老叟若有所思地说道。

  “您是怎么医治她的呢?”寒生聚jīng会神地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么?”湘西老叟问道。

  “是的。”寒生回答。

  “你告诉我,你想要治的ròu尸是男是女,年龄几何,与你是什么关系?”老叟接着问道。

  寒生答道:“是位年轻女子,与在下并无任何关系。”

  湘西老叟盯着寒生眉间仔细看了一下,缓缓说道:“嗯,从你眉间来看,你还是一个童子,此事关系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

  寒生脸一红,说道:“这与在下是否童子有什么关系?另外,我想问您一下,您只从外表是如何瞧出我是童子的”

  湘西老叟笑了一下,说道:“纯阳纯yīn从未经房事的,其气血没有一丝杂气,阳中无yīn,yīn中无阳,血现于印堂气显于眉。凡yīn阳jiāo媾过一次,阳中有yīn,yīn中有阳,其眉必散,就是有些眉毛互相jiāo叉散乱,乃是yīn阳jiāo互吸引所致。我观你的眉毛排列有序,并无散乱,所以断定你还是一个童子。”

  寒生承认道:“确实如此。”

  寒生接着问道:“救治ròu尸与童子有什么关系?”

  湘西老叟突然间落下两滴眼泪来。

  寒生吃了一惊,但又不敢惶然开口相问,只得保持沉默。

  湘西老叟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一段往事给你听……”

  民国二十六年仲夏,京城爆发了卢沟桥事变,许多难民南下逃避,湘西城里有些人也都跑到山里来了。深秋的一个月明子夜里,详细老叟在月湖边见到一个女人投水自尽,便将她救了上来,那女人生的眉清目秀,体态婀娜,十分的美丽,绝不是山里女人的样子。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漂亮的女人原来竟是一具ròu尸,而且已经死去十余年了。湘西老叟很是吃惊,一般ròu尸寿命很短,最长的也不过是数月而已,于是老叟替她号了上马和下马脉,才知道此女练过一种极yīn的邪门武功,奇经八脉至yīn,所以才可能处于ròu尸状态下十余年,但每逢子夜都会yīn气反噬,痛不yù生,因此而自寻短见。

  湘西老叟问起她的身世,这女人原是凤凰城内一武林世家的小姐,家中父母均死于仇家之手,唯一的亲哥哥远在京城。十余年前,她自认武功有成,前去仇家复仇,不料仍非敌手,被重手震断身上诸阳脉而亡,丢弃在乱葬岗。也正因如此,yīn脉蕴藏的邪门真气发生了作用,产生了尸变,成为了一具ròu尸,找到了一个贩卖山货的小贩为宿主,而那小贩则购货来到了湘西天门山。

  夜半子时,她离开了宿主,徘徊于月湖边,思前想后,此生家仇不得报,家兄音讯茫茫,自己又每日受到yīn气反噬的痛苦煎熬,了无生趣,遂投湖自尽。

  湘西老叟叹其一生命运多舛,遂决定救活她,可是第一步需要先从ròu尸返回到中yīn身,然后才能接上已断的诸阳脉,使其恢复为正常人。而从ròu尸回到中yīn身,湘西老叟必须舍弃已经守了八十多年的童子之身,两人埋于夜明砂之中,以纯阳度其纯yīn,因为该女也是处子之身。

  经与该女商量同意后,湘西老叟带她来到了鬼谷dòng内,埋入夜明砂中三天三夜,完成了yīn阳jiāo媾,使其返回到了中yīn身。然后又用了七七四十九日,接好了所有断掉的阳脉,那女人终于恢复到了正常人。

  这时,湘西老叟才发现,女人怀孕了。

  “哦,那女人是梅小影!”寒生脱口而出。

  湘西老叟大吃一惊,犀利的目光bī视着寒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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