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野人被坤巴掳来,也是无辜的,就放它们回雨林去吧。”阿明最后摆摆手说道。
那些野人面面相觑,然后尖叫一声撒腿就跑,转瞬踪影皆无。
寨子里拢起了几堆篝火,杀jī摆酒,还有熏腊ròu、腌竹笋之类的美食,纵qíng欢歌,答谢这些来自中原家乡的客人,妇女们则担当起照顾那些被解救婴儿的职责,哄着她们睡觉,另外还派人连夜送出消息,通知水傣和山苗各寨。
阿明家的竹楼上,老祖昏迷不醒的躺着,妮子、沈才华和贾尸冥守在她的身边,希望其尽快的醒来。
“奇怪,苯教的‘返魂水’据说返魂极为灵验,已经一天多了,怎么老祖还未曾醒来呢?”贾尸冥皱着眉头说道,他并不知道老祖的魂魄早在六年前,就已经被寒生用祝由舍利收走了,而沈才华那时还小,此事早已经淡忘了。
“师父,我娘是不是永远醒不过来了?”妮子抱着“小翠儿”坐在一旁酸楚的说道。
客家嬷嬷疑惑地说道:“贾道长,苯教的‘返魂水’用法是否有误?”
贾尸冥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贫道不知,这里离仰光并不遥远,不如gān脆去一趟大金塔福寿宫,找到安息长老问个明白,或许他有办法令老祖复活。”
客家嬷嬷点点头,道:“也好,天亮以后我们就启程去仰光吧。”
第三部天地玄huáng第一百七十一章
小侏儒宋地翁和虚风道长风尘仆仆地走出了热带雨林,来到了恩梅开江边,追踪的线索到这里中断了。
“他们可能乘船离开了,我们迟了两三天。”虚风道长眺望着烟波浩渺的莽莽江水,沉思着。
“这江面上一艘船也没有。”宋地翁一屁股坐在了大青石上,疲惫的说道。
“这里没有客运码头,他们乘的一定是打渔的船,我们沿江往下游走,一面找当地的渔民打听便是。”虚风道长说着继续前行,宋地翁无奈的跟了上去。
几个时辰之后,前面江边上看见了有个小码头和几排木屋,有一伙人正在江边忙忙碌碌的劳作,原来他们是在淘金。
见到陌生人,那些淘金的本地人停下手中的活计,警惕的打量着虚风道长和身边的小侏儒。
“老乡,你们有会说中文的么?”虚风道长问道。
那些人闻言面面相觑,好像听不懂似的。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走上前来,以云南普通话回答道:“你们从哪儿来?”
虚风道长冲这人笑了笑,说道:“我们从云南过境,是来缅甸寻人的。”
“寻什么人?”老者问道。
“两三天前,有没有见到几个人经过这里……”虚风道长大致的描述了客家嬷嬷、贾道长等人的相貌,尤其提到那只奇特的蓝色羽毛大鹦鹉。
老者摇了摇头,回答说道:“我们在这儿几个月了,除了本地人以外,从没有见过外乡人来过。”
虚风道长颇为失望,这时,他听到了马达声响,一辆破烂的卡车冒着黑烟驶了过来,停下熄火后,跳下一个身穿无领对襟长袖短衫,下套黑色“基笼”,以huáng丝绸帕包头的中年男子。此人见到穿西装的虚风道长和小侏儒,面露惊讶之色,遂以缅语同工人们jiāo谈了一阵子。
先前那老者遂开口对虚风道长解释说道:“我们老板说,甘拜迪那儿传说有几个汉人,其中有俩孩子,还带有一只个头极大的鹦鹉,两日前帮助水傣和山苗寨子解救出了一些女婴,他们好像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虚风闻言心中暗喜,这几个汉人肯定就是贾尸冥道长他们了,“请问,甘拜迪在哪儿?”他紧接着问道。
“老板说,他可以载你们去甘拜迪,回密支那正好顺路。”老者告诉虚风说道。
“那真是太感谢了。”虚风赶紧道谢。
卡车老板和工人们将车上运来的米面和半扇猪ròu以及一筐蔬菜卸下,然后发动汽车,招呼虚风道长和宋地翁上车,一路颠簸着朝密支那方向而去。
开车的老板不懂中文,因此也无法jiāo谈,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卡车在一个背山面江的山寨前停了下来。
“甘拜迪……甘拜迪。”那老板连说带比划着,意思是到地方了。
虚风道长和宋地翁道谢后下来,破卡车随即一路冒着黑烟开走了,两人则径直向寨子里走去。
“你们是gān什么的?”竹林边上冒出来两个挎着卡宾枪的青年汉子,上下打量着来人,目光在小侏儒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警觉的用汉语问道。
“我们是来寻人的。”虚风回答。
“寻什么人?”青年汉子盘问道。
“有一只蓝色羽毛大鹦鹉的小男孩儿……”虚风微笑道,沈才华和嘟嘟定然是最引人瞩目的了。
两个汉子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谨慎地问道:“你们找那小男孩儿gān什么?”
虚风道长呵呵一笑,道:“我们是沈才华的亲属,远从江西婺源而来,家中有事特地千里迢迢的赶来寻他。”
“哦,是这样啊……”青年汉子遂客气的说道,“他们今天早上已经离开了寨子,前去仰光了。”
“仰光?”虚风道长愣了一下。
“对,仰光大金塔。”青年汉子回答道。
夜幕降临了,虚风道长与宋地翁来到了密支那城内。
在一所简陋的邮电局里,宋地翁接通了国际长途电话。
“地翁吗?”许久,电话听筒里终于传来了首长的声音,大概是由于线路问题,里面有很多杂音。
“首长,我是地翁,目标已于今天早上赶去了仰光大金塔,我和虚风道长正准备乘今晚的火车前往仰光。”宋地翁汇报说道。
“我知道了。”那边随即挂断了电话。
宋地翁慢慢地撂下了电话听筒,转身对虚风道长说道:“首长说他知道了。”
“没有进一步的指示?”虚风问道。
“没有,我们连夜赶过去吧。”宋地翁摇摇头叹息着答道。
次日清晨,密支那至仰光的火车缓缓的驶进了首都火车站,虚风与宋地翁走出车站,在站前的食档吃了点早点,然后搭出租车来到了位于丁固达拉山岗的大金塔前。
仰光大金塔是缅甸最着名的佛塔,又称瑞光大金塔,始建于公元前,据佛教传说,释迦牟尼成佛后,为报答缅人曾赠蜜糕为食而回赠了八根头发。佛发被迎回缅甸,忽显神力自空中降下金砖,于是众人拾起金砖砌塔。实际上为砖塔,主塔高112米,四周环墙,开南北东西四处入口,登70余级大理石阶梯,可抵达大塔台基上。大金塔底座四周环围着64座姿态各异的小塔,基座内设有佛殿,供奉玉雕佛像,外设4门,每座门前各有一对石狮。全塔上下通体贴金,共用huáng金7吨多,在塔顶的金伞上,还挂有1065个金铃、420个银铃,上端以纯金箔贴面,顶端镶有5448颗钻石和2000颗宝石。仰光大金塔与柬埔寨吴哥窟、印度尼西亚的婆罗浮屠一起,被誉为“东南亚三大古迹”。
“两千多年前的古建筑,历经战火,仍旧保存得如此完好,真是不容易啊,反观国内,秦咸阳阿房宫,汉长乐未央宫,唐太极大明宫,如今还能觅得丝许踪迹么?南国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风雨中啊……”宋地翁目光凝视着金碧辉煌的大金塔,平生出许多感慨来。
虚风淡淡一笑,道:“中原改朝换代大都因农民起义而成就,或以外族入侵而易帜,封建君主粗鄙,国人信仰亦善变,前些年的文革,就几乎灭绝了所有的中国传统文化,究根问底,大多都是以君主之喜怒而导致天下的兴衰……”
宋地翁点点头:“虚风道长所言极是,我们考古学者体会的就更深一些。”
此时,大金塔前的游人越来越多,虚风道长与宋地翁随着人流登上长长的大理石阶,来到了塔基之上。
“宋会长,贾尸冥到这大金塔来做什么呢?”虚风道长颇为不解的问道。
宋地翁沉吟着说道:“地翁知道,他们来此定是想要见一个人。”
“谁?”虚风道长问道。
“安息长老。”宋地翁回答道。
清晨的一缕阳光倾洒在了大金塔上,反she出耀眼的亮光,虚风眯起眼睛望着金碧辉煌的佛塔,口中轻声问道:“安息长老是谁?”
宋地翁环顾左右,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地翁也没见过,据说是苯教的上师。”
“西藏苯教?”虚风道长吃了一惊,他知道那是西藏本土一种极古老的宗教,也称之为“黑教”,公元七世纪,由于印度佛教的传入,雪域高原的本土苯教日渐式微,最后慢慢的销声匿迹了。
“不错,此人就在这大金塔旁边的福寿宫内,我们先去见见这位神秘的安息长老吧。”宋地翁说道。
两人走至大金塔侧面,远远的望见一座古朴的中式庙宇,上面的蓝底匾额上镌刻着“福寿宫”三个金字,朱红大门敞开着,里面飘出淡淡的檀香气味儿。
“宋会长,qíng况有些不对,你看福寿宫门外面站着的那几个穿深色西装的汉子,看上去器宇轩昂,个个都身怀武功。”虚风道长小声提醒道。
“嗯。”宋地翁也看出点蹊跷,踌躇道:“我们不忙进去,先观察下再说。”
就在这时,那几个人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宋地翁和虚风道长,其中一人径直的走了过来,站在两人的面前,开口用普通话说道:“请问,你是京城宋地翁会长么?”
宋地翁一愣,随即平静的回答道:“正是。”
“请跟我来。”那人客气的说道,随即转身领他俩朝着福寿宫走去,对门口的那几个人点头示意,迈进了庙门。
虚风道长暗自戒备,跟在了宋地翁身后,绕过香烟缭绕的大殿,走进了侧面的一间耳房内。
屋内光线很暗,在一张古式木chuáng上躺着一个赢瘦的老和尚,chuáng边坐着一个身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听见脚步声,那男人扭过脸来……
“首长!”宋地翁大吃一惊。
“宋会长,虚风道长,你们来啦。”首长面带微笑的望着他俩。
宋地翁诧异不解的问道:“首长,您怎么来到了缅甸?”
“昨晚接到宋会长的电话,我就乘夜班飞机赶到了仰光,过来,你俩见下安息长老。”首长招呼他俩来到chuáng边。
52书库推荐浏览: 鲁班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