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头更不济事,直接望向我。我站在石门前,暗自揣摩着打开石门的方法。回想起刚才那堵隐藏通道的土壁,肯定是以前发现这座古墓的矿工们垒起来的。几十年前他们到底在这里面看到过什么让他们畏惧,甚至夺走他们生命的东西?这两扇石门,有没有被他们打开过?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被他们取走?
想了半天,我突然发现自己此时大脑混乱不堪,根本理不清头绪,这可不象我平时的作风。我忙晃了晃脑袋,打起jīng神来检查石门,管他妈的这么多,先想法子打开看看在说,如果不怕矿dòng坍方,最直接的法子就是用炸药。
我仔细的看了看,两扇石门之间只有一道极狭窄的fèng隙,恐怕纸片都cha不进去。拿铁铲敲击后,发出沉闷声响,证明了它的无比厚重。上上下下,附近五米之内,都没有看到把柄之类的东西,或是松动的墙砖。我顿时也一筹莫展,虽然听过他们讲过很多老胡他们盗墓的故事,可是遇到真的,我可是一点儿也用不上。再看胖子,居然跟没事人一样,在旁边看热闹,他大概把我当成老胡了。
两扇石门上的浮雕合起来,原本大概是一整条五爪金龙的形象,但经过数百年yīn冷地下流水的侵蚀,已不再棱角分明。龙头上的鹿角,变成了两根细长扭曲的竹笋,五爪全然模糊不清,鳞片也没了样子,看上去,不像龙,倒像一条奇形怪状的巨蛇。
最奇怪的是,古人崇尚“画龙点睛”,按理浮雕也在此列中。而这条龙形浮雕上,两颗龙眼处,竟是空空dàngdàng,是两个小dòng!
我决定试试,先来过一把瘾,就低声对胖子说:“你们先退后几步!小心周围qíng况。”
然后取过梁老头手中的手电筒,和自己的一起,分别放到两颗龙眼处比划了一下,发现正好差不多大小。我猜想龙眼处原本应该有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开启石门的钥匙,后来被人取走,此时用láng眼手电筒临时替代,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或是出现什么异常。
我握着靠近灯头的地方,把láng眼的尾部cha进龙眼眶中,“扎扎”两声,石门居然被我歪打正着的打开了,里面一片黑暗,突然,黑暗中一个身穿着龙袍的骷髅伸出白森森的爪子,对着我抓了过来,脸上似乎还带着没有完全腐烂的烂ròu,裂着嘴,仿佛在笑,口中都是腐烂的黑水——
我心中大惊,忙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镇定下心神,门fèng里依然漆黑一片,并无异象。石门开出一道约莫半米宽的fèng隙来,门fèng内漆黑一片,如同是怪shòu大张着的口,又像是地狱的门——
我顺手从石门上取下手电筒,往黑暗中一照,便回头对胖子道:“看来这趟任务已经快完成了,我们的运气还真不错。”
听到我说找到了古墓,梁老头嗷地一声,朝里边就蹿,真是想不到,刚才还象个痨病鬼似的他,竟然能爆发出这种速度!
可是,就在他蹿进大门的一瞬间,我只觉得脚下轻轻一颤,随即头顶传来“咯噔”一声响,我心头也是同样的“咯噔”一声,暗道:“他妈的坏了,这个笨蛋,居然触动了机关!”
头顶上“嗡嗡嗡嗡”的机簧声连绵不绝,足足响了有十几秒,我脑袋一片空白,我从来没有这么背过,连怕带气,带悔,就这么傻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结果被头顶倾泄下来的铁木锈灰淋了个满头满脑。
原来机关虽好,里面装的箭矢,在这yīn极地xué中,早已腐烂不可用。这机关若是装在别的墓xué中,纵然经历千年之久,也不会腐烂,可偏偏这个地下墓xué却在极端yīn寒之地,因此早就不起作用。我吓得全身发凉,不过,虽然极为láng狈,总算有惊无险。
我突然看到门上那破烂浮雕,再也忍不住放声狂笑:“龙非龙,虫非虫,帝王梦,一场空……都他妈的蠢蛋!这地方也能够建墓xué?你脑袋进水了吧!”
胖子刚才也是吓了半死,不过他没我这么多的想法,在这种时候他是最好的行动人才,他一个窜步跳到旁边,迅速掏出伞兵刀,挡住自己。
一切都过去了,胖子看着前边仍然往里边走,对刚刚发生的危险一无所知的梁老头,眼睛里边冒出火来,他掏出伞兵刀,就要扑过去。我一把拉住他,苦笑着说:“算了,他那么大岁数了,还是一个外行。咱们这次算是得了一个教训,以后千万别让这种货牵着鼻子走。”
胖子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拧着脖子,瞪着黑暗中回头看着我们的梁老头。我把他喊了回来,三个人一起把石门推到全开。石门一旦开启,推动起来倒也顺畅,如同在门轴内涂了油一般,让人不得不佩服古时候的能工巧匠,居然能纯用石块,雕琢出构造如此jīng致耐用的门户,当然如果这门不是石头,而是金属的,也早在这极yīn之地腐朽不堪了。
石门之后,就是这座古墓的主墓室。
很明显就能看出,墓室还没彻底完工,就已经被派上了用场。墓xué高十几米,深不可测,气势很大,四面还有数个开了一半,或者根本只凿了个开头的附属墓室。看来墓主打算让自己的亲人在死后与自己合葬,但是很可惜,他没能达成心愿。
难怪说是一个要当皇帝的人修的,虽然这个风水的格局上差了一点儿,但是,这投入的人力物力可绝对不小。要是这样来看,我们这一票gān得还是挺值的。
墓主的木棺被停放在中间微偏一侧的地方,四面空dàngdàng的,墙角堆放着许多不知名的物件,地面散落着一些锈毁的雕琢工具。我们三个一看到那些地上推着的东西,就不由得心里一凉。
第五章yīn司水牢
进了门之后,我咬牙切齿地对梁老头喊道:“我告诉过你,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你难道就不长耳朵?”
梁老头猥琐的笑着,露出满口的huáng牙,理直气壮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动,难道你们……”但他没有说完,就让我冰冷的目光瞪得他硬是把后半段话吞进了肚子里,缩着脑袋,不再吭声。
胖子没有跟我说话,已经在东南角上点起蜡烛,昏huáng的烛光在这极yīn之地如同是半夜的鬼火,不但没有驱走黑暗,反而凭空添了几份鬼气。他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火,现在听到梁老头这么说,一步就蹿过去,一把把梁老头的衣服领子揪了起来,大声骂道:“你个老丫挺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儿把咱们三个全都害死?!”
梁老头被呲牙咧嘴的胖子吓得说不出话来,但眼珠子依然乱转着,四处打量着有没有值钱的明器。
胖子从背包中取出一盏特制的qiáng力日光灯,摆弄了一阵,放在稍稍偏离墓室中央的地方。一打开开关,日光灯qiáng烈的光芒让三个适应了黑暗的人,足足捂了近一分钟时间的眼睛,才能视物。
本来黑暗的墓室内,至少我们眼前的这一片地方已是亮如白昼,驱散掉些许yīn沉,我再次观察棺木,心中更是好奇与不解,按照我对风水秘术的理解,这个墓主的棺材放的位置也存在着极重的问题。
这墓xué深处地下,本就极为yīn冷,又是先天型的土龙yīn脉,靠近水脉更是雪上加霜,但不知怎么回事,墓主的棺材,还是被放在五行所属的水位上,这就意味着,要么这位墓主天生五行缺水,要不就是被什么风水术士yīn了。
想到这里,我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浑身汗毛耸立。
风水学说在中国流传已久,从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只是在社会主义的理论下,批判成了怪力乱神。
中国古代,上至皇帝,下至百姓,对风水可以算是人人皆信。一旦犯了忌讳,就是抄家灭门的罪状,谁敢胡来?如果真是如我刚才所讲,是后面那个原因,那么设计墓室的那个风水术士,可就真是心如蛇蝎,狠毒无比。
当然,不管当初这些家伙出于什么原因,把这个暮世弄成了这样,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不是研究风水玄学,而是应该尽快的找到有钱的明器,然后安全的离开才是正经。
我这边正在琢磨着,抬头一看,那边两个要钱不要命的小子已经效率很高地进去乱翻。胖子一边翻一边说:“这下咱们发了,这个土皇上真是够傻的,这个斗里边连个什么机关也没有,东西就在这儿摆着。你还不过来赶紧拿东西,等着娘娘请你吃年夜饭哪?”
我赶紧跑过去,跟着胖子,学着动手。
胖子一边摸出探yīn爪来安上,用探yīn爪在摆放明器的台子上和堆在地上的一堆东西里边划拉,一边说:“哎呀,见鬼了,怎么东西全都这样啦?哎呀可惜了我的八百万哪!这些瓷器是最值钱的,怎么全都摔了?不对呀,这里边有人来过吗?”
日光灯储存的电量充足,三人把墓室翻了个遍,除了木棺之外,我们都细细看过,根本就没找出什么能卖钱的古董,那一堆堆的殉葬品里面,有不易保存的绫罗绸缎,破碎的瓷器……以及乱七八糟我们说不上来的东西,还有就是几副略小一筹的优质棺木……可惜这优质,却是指在几百年前。
总之三人忙了半天,发现的东西要么被岁月和地下水侵蚀得破烂不堪,成了废品;要么就是太大件,不可能带出去销货的jī肋。最可疑的是,这些东西怎么会不稳稳当当地在架子和台子上边摆着,而是摔到地下呢?
发现这个问题之后,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实话,这个墓主的棺木位置摆放得实在有问题,我心里也没有底,原本只想着捞点东西走路,能够不开棺,就不开了,可如今这qíng况,就算我想要放弃,胖子也绝对不会罢手的。
我仔细打量着这副棺木,果然,在棺木上雕刻的花纹虽然已经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是水文图案,果真是个变态的yīn葬墓xué。
胖子已经从背包中取出缚尸绳备用,带上手套,取出探yīn爪顺着棺材盖一圈绕了过去,然后,对着我使了个眼色。经历了几次大事,胖子对cao作程序已经是非常规范。
“一、二、三……用力!”胖子叫道,这棺材倒是很牢靠,居然没有彻底腐朽,不过合我们二人之力,一个撬一个推,“轰”的一声,棺材盖子还是被推到了一边。梁老头也过来帮忙使劲一推,棺材盖子“轰隆”一声摔到了地上。
我和胖子正要伸头进去看,突然听到棺材里边“砰”的一声,一股黑烟一下子爆裂出来,我和胖子见势不妙,早就一个大跳,跳出老远。可是没想到,梁老头正站在我身后朝前边挤,我这一跳,正把他撞了个大跟头,我也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
等到我稳住身子,抬头一看,我不由一愣,不知道是棺木的质量不过关,是假冒伪劣产品,还是被水腐蚀过份,居然不堪重负,整个散了架子,内里无数物事稀里哗啦流了一地,更加浓重的一股黑气夹杂着恶臭瞬间挤满整座墓室,连日光灯的光芒,也变得朦朦胧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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