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3:残眼_鲁班尺【完结】(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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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沙江gān热河谷,横断山脉亿万年来被金沙江深度切割所形成,放眼望去,两岸满是一望无际的秃岭红壤,地表luǒ露,寸糙不生,飞鸟匿踪,唯见几株矮小的酸角树孤零零的矗立在荒山上,不时的经受炼狱般热风的炙烤。

  寒生带着沈才华和墨墨艰难跋涉在河谷中已经两天了,脚下的鞋底发烫,泥土gān燥得直冒烟儿,携带的gān粮和饮水都已吃完。鬼婴的头发乱蓬蓬的,嘴唇gān涸得脱皮,墨墨也是无jīng打采,看来不应该带他俩来的。

  四下里望去,目及之处杳无人烟,甚至连头野shòu都没有,只有嘟嘟不辞劳苦的在半空中盘旋,牠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沈才华从衣袋里掏出仍在熟睡中的灵胎,轻轻的掐了他一把,小声问:“灵胎,你还是感应不到二丫在哪儿吗?”

  灵胎揉了揉惺忪睡眼,在鬼婴的掌心中盘腿打坐,片刻后摇摇头说:“前不久曾有好多人经过这里,磁场混乱还是探测不到。”

  寒生闻言大惑不解,这里人烟罕至、寸糙不生,怎么会有好多人呢?

  灵胎说完打个哈欠,又闭上眼睛睡了,他仍处于漫长的冬眠之中。

  “簌簌簌……”耳边忽闻一阵杂乱的摩擦声。

  寒生定睛望去,前面是红褐色的风化岩碎片带,从岩石fèng隙中爬出来很多大小不一的黑褐色毒蛇,密密麻麻的也不知有多少。这些蛇约有一米多长,长着椭圆形的脑袋,颈部背面呈现出白色的眼镜架状斑纹,正朝着他们合围过来。

  “小心!这是眼镜蛇。”寒生赶紧发出警告说。

  鬼婴与墨墨止住了脚步,两人看到这么多的蛇聚集在一起感到很新奇,蓝月亮谷中山jī野兔很多,但还从来都未曾发现有毒蛇。

  为首的那条眼镜蛇体型巨大,身长足有丈许,上半身直立竖起颈部两侧膨胀如风箱,金huáng色的眼镜圈纹夺目耀眼,口中发出瘆人的“呼呼”风声,一尺多长的蛇信子冲着墨墨不住摇摆,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腥骚之气。

  墨墨面色无惧,“呸”的一口毒痰从嘴里激she而出。

  当那块泛着淡绿色泽的毒痰飞至蛇王面门时,“啪”的声响竟被其一口吞了进去,随后咂咂嘴巴似乎很好吃。

  墨墨大怒,再次“啐”出一口浓痰,大血蚤威风凛凛的骑在了上面,颈后鞭毛猎猎,探出锋利的口器准备突刺。

  眼镜蛇王“呼”的喷出一股水汪汪的毒汁迎头还击,好个大血蚤,见到毒液近前时矫健的后足用力一蹬痰块纵身跃起,凌空直扑过去落在蛇王的脑门上,紧接着口器闪电般的刺入、拔出、蹬足、反弹、倒she回到墨墨口中,动作敏捷一气呵成。

  眼镜蛇首领使劲儿的甩着脑袋,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随即双目渐渐变得血红,眼镜蛇即便再毒也抵挡不住血降头的蛊毒。

  “呼呼呼……”眼镜蛇王发出绝望的嘶鸣,众蛇蜂拥而上,呲着尖利的毒牙发疯似的紧贴地面直冲过来,发出震耳yù聋的沙沙声。

  寒生见状大惊,赶紧拽着俩孩子扭头逃跑。

  “不……不好啦,焚风来啦。”半空中突然传来嘟嘟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晴空朗朗,原本没有一丝云朵的蓝天里,山巅至上突然出现了一团剧烈翻滚着的乌云在盘旋升腾着。

  此刻空气逐渐的扰动起来,发出阵阵恐怖的尖利啸声,赤褐色砂岩灼灼闪光,炽热的气流沿着山坡如雪崩似的倾泻而下。

  蜘蛛、山蝎、百足等小昆虫纷纷四处逃窜,被火舌撩天般的炽热空气一扫便蜷缩卷曲起来,很快就被烤熟了,那些眼镜蛇见状也都顾不上进攻寒生他们,一哄而散的钻进了砂岩裂隙深处去了。

  寒生大惊失色,传说中的“焚风”竟然如此恐怖,若是人的皮肤bào露在热气中定然会被灼伤。此刻已不及多想,他眉间伏尸魄骤然睁开发动了“蝇眼神功”,一手一个抓起鬼婴和墨墨撒腿就跑,动作迅疾如鬼魅一般,纵使如此,后背上依旧感觉得到热风袭来时的那一丝火辣辣的疼痛。

  “快往山的后面跑!”嘟嘟在半空里拼了命的叫喊着。

  焚风都是出现在山脉的背风坡,是由过山气流下沉而形成的炽热阵风,金沙江河谷垂直落差达数千米,因而形成超临界流以极高的速度冲下山,挤压空气而释放出大量的热能,十分的可怕。

  寒生以闪电般的速度夹着鬼婴和墨墨避开了那股炙热的气流,及时的跑到了山岭的另一面,顿时感到浑身骤然一凉,就如同三伏天掉入冰窖一般。

  “好险啊。”沈才华与墨墨面面相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寒生爸爸好棒啊……”嘟嘟在半空里高兴的拍打着翅膀。

  寒生喘息甫定的放下俩孩子,随后抬眼望去,远处地平线上现出一抹绿色,那里便是金沙江gān热河谷的尽头了。

  第211章舂衣仙

  雨雪霏霏,紫柏山中云雾缭绕,朦朦胧胧,寒气袭人。

  有良沿着泥泞的小路走进了李家沟,农户家中炊烟袅袅,几只土狗懒洋洋的伏在门槛上,望见陌生人无jīng打采的吠叫了两声,然后又打起了瞌睡。

  村东头的那三间破旧的老宅静悄悄的,房门紧闭像是很久都没有住人了。透过柴门望去,院子里的辘轳、缰绳以及水桶散乱在地上,与他和二丫离开时的qíng景一样。

  有良伸手摘下铁挂钩走了进去,穿过冷清的院落,推开门扉来到屋子内,见桌椅板凳上面和房间角落里已然积满了灰尘,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放下背囊默默的坐在炕沿儿上沉思起来。

  二丫并没有回来李家沟,那么究竟会去哪儿呢?她在结识自己之前从未出过远门,以后两人去过所熟识的地方有铜川孙家源、京城憨叔家、昌瑞山地下古墓、清源寺遗址、河东风陵寺,对了,关中地脐……她是否因自己面容的改变而躲进了地脐里呢?

  邻家大婶听见动静出来,瞧见房门打开于是过来查看,她见到有良先是一愣,随即便认出他去年曾经来过的。

  “咦,你不是二丫的对象吗?她没同你一起回来么?”大婶打量着有良,不无诧异的问道。

  “我们走散了,俺以为她先回来了李家沟。”有良眼神儿迷茫,口中叹息着。

  邻家大婶告诉他,自两人走后房门一直空关着,没有任何人来过,说完便热qíng的邀请有良到她家里去吃饭。

  “大婶,不了,俺还要马上动身接着去寻找二丫。”有良谢绝了邻家大婶的好意。

  有良翻了翻柜子的抽屉,没有发现纸笔,于是到灶坑里找出一根烧焦的木炭,在屋内粉刷着石灰水的墙壁上写了几行字,然后背起行囊关好门,最后留恋的望了一眼老宅,默默的离开了李家沟。

  是夜,月色清凉,李家沟的村民已经沉入梦乡,农户家偶尔传来几声犬吠,随后又归于寂静。

  紫柏山上闪出一个瘦弱的女人身影,身穿小花袄扎两只小辫,怀里还抱着一只黑猫,径直奔村子东头的李家老宅而来。

  她蹑手蹑脚的行走在村中土路上,脚踏积雪发出轻微的“咔咔”响声,有几只警觉的土狗闻到脚步声从农家院子里窜出来一阵狂吠。

  月光下,那女人的脸上布满了褶皱,五官移位,模样狰狞可怖。但见她两眼一瞪面露凶光,霎时间那些土狗浑身竟如筛糠般的瑟瑟发抖,夹起了尾巴乖乖的爬伏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吭气了。

  “媚娘,我们终于回家了。”二丫老态龙钟的脸上缓缓流淌下冰凉的泪水。

  “喵……”那黑猫懂事儿的轻轻应了声。

  二丫抱着媚娘走到村东头自家的柴门前,目光默默的凝视了许久,然后轻轻的纵身跃起,如鬼魅般飘进了院子里,伸手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月光透过窗棂she进屋内,所有的摆设都同爹爹活着时一样,二丫触景生qíng又落下泪来。

  “喵呜……”媚娘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儿,从二丫怀里挣脱下来,扑到北墙下兴奋的呜呜直叫。

  二丫瞥见白色的墙壁上仿佛题有字迹,于是借着微弱的月光近前细瞧,一望之下,竟如雷击般的一震,身子禁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那墙壁上题写着:“二丫,俺已经拿来了医治尸蜕的血灵芝,可你究竟在哪儿呢?俺先去临潼秦始皇陵,然后再到关中地脐去寻你。有良。”

  那落款的时间竟然就是今天……

  二丫看到这里,内心再也抑制不住久久压抑着的qíng感,骤然失声恸哭,口中喃喃说道:“对不起,有良哥,我不再躲着你了,呜呜……”

  许久,二丫抹gān了泪水决然说道:“媚娘,我们这就去找有良哥。”

  “喵呜……”媚娘闻言大喜,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二丫从柜子里找出几件换洗的衣服塞进了挎包里,又翻出一条围巾将自己的脸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视物。

  月色如水,万籁俱寂,她抄起媚娘出门,但见其身影晃动飞身跃出院墙,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夜行列车飞驰在连绵起伏的秦岭山区,在一座座山dòng间穿梭,“隆隆声”不绝于耳,旅客们都眯起眼睛打起了瞌睡。

  有良坐在窗前一点困意也没有,心中一直盘算着二丫可能的落脚之处,不管怎样自己也得下去地脐里一趟,万一她还不在那里的话,接下来该到哪儿去寻找呢?

  也不知何时上来了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妪,发丝已斑白,眉弓突兀,眼睑深陷,面如菜色,仿佛营养不良似的。打她一上车,疑惑的目光便盯在了有良的身上,随即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

  “小兄弟,老妪瞧你身上桃花邪气太盛,怕是沾上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吧?”老太婆一口的陕西东府方言,直言不讳的问道。

  有良睁开了yīn眼,看不出此人有什么古怪,在江湖上行走,处处得多留点心眼儿。

  “什么‘桃花邪气’?俺不明白,阿婆可否讲得详细一点?”有良说道,这老太婆身着黑色布褂和裤子,连内衣都是黑色的,脚下也是一双黑袜黑布鞋。

  “老妪在关中一带瞧风水已有四十余年,人称‘舂衣仙’。”老太婆自我介绍说。

  “看一次收费多少钱?”有良说道。

  “小兄弟这么讲就太俗气了,”舂衣仙面色颇为不悦,“但凡术数高手见到异象之人难免技痒,岂能以金钱相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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