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有良小兄弟于二丫曾经相熟,可以接近她而不引起怀疑。”
“你想利用他暗中除掉幼魇?”
“这正是带他来衡山的原因。”
“这样做有失光明正大吧。”古空禅师迟疑道。
“为天下苍生着想,也只有出此下策了。”薛道禅无奈的说道。
两人一面饮着茶,一边继续探讨着,天边飘来乌云,衡山上凉风习习,有着山雨yù来风满楼之感。
“大师,有良一点武功也不会,可有什么速成的功夫教给他?”薛道禅问道。
“薛施主武功不弱,随时点拨他不就行了?”
薛道禅摇摇头:“大师见笑了,薛某只是会些浅薄的妖道巫术,哪抵正宗的佛门功夫,请大师莫要推辞。”
古空禅师微微一笑:“薛施主也是深谙此道之人,应当晓得越是高深的武学需时越久,大凡速成的只能蒙骗一时,遇到高手即刻就会被拆穿的。”
“那只幼魇初出道,还没有多少阅历经验,况且她与有良jiāoqíng甚好,因此只要能蒙混一时就可以了。”
“既然两人jiāoqíng甚密,你觉得他下得了手么?”古空禅师问道。
“嗯……”薛道禅陷入沉思之中。
此刻,有良坐在斋堂里也同样的沉思着,面前的米饭青菜动也未动。
二丫竟会是‘魇’,这叫他实在难以接受。她心地善良,曾不顾柳十三阻拦救下了媚娘,胆小又小,渡船上见到滚滚的huáng河水都吓得不敢睁眼……等等,怕水?河南驻马店溃坝溺死24万人的魂魄凝聚为魇,他们都是被洪水淹死的,怪不得二丫对河水如此的恐惧呢。
回想起鬼城的那天夜里,二丫现身后一掌便把huáng魔杜大姐的毛线巫术给破了,而薛道禅却还chuī了半天真气才解开孙遗风系着的手脚,她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只有“魇”才能轻描淡写的破解“魔”的法术,看来二丫真的是变了。
记得她怒斥孙遗风时曾说过“还害死了有良哥”这句话,看来还惦记着自己,可惜当时被薛道禅点了xué道,不然就追上去见面问个明白。
“有良,在想什么,怎么不吃饭?”身后传来薛道禅的话音。
“在寥阳殿里,你为什么点我xué道,不让与二丫见面?”有良气囊囊的说道。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二丫了,若是贸然跑出去是会害了你的。”
“不会的,”有良反驳说,“我亲耳听见了她指责孙遗风‘害死了有良哥’这句话。”
“有良,你听我说,”薛道禅坐在桌子的对面,面色沉重,“尘世间妖尸两道之间的争斗由来已久,近些年蛰伏已久的妖修和尸修纷纷重出江湖,有的已经附身到一些位高权重的官员身上,想要借助政府的力量压制和打击对方,这样做的同时将不可避免的给平民百姓带来灾祸。一般来说出现几只妖魔尸魔并不可怕,一旦魇出世,就有伴随而来的生灵浩劫。”
“薛先生,你也是蛰伏的‘赤魔’?”有良问。
“嗯,薛某是靠读书研修打发时间,有良,文革期间有魇作怪,就带来了十年的浩劫,平民百姓死亡何止千万?你是一个有良心有担当的年轻人,正如你的名字一般,若是能借助你的手制止住一场浩劫的话,那可是功德无量啊……你愿意为天下苍生去做这件事qíng么?”
“俺?”有良惊讶的说道,“俺怎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你有,”薛道禅加重语气,“你和二丫jiāoqíng甚密,她不会起疑心的。”
“你要俺gān啥?”有良不解的望着他。
“这个么……”薛道禅感觉难以启齿,支支吾吾的说道,“为了天下苍生,你应该知道如何去做。”
“你要俺杀了二丫?”有良顿时胀红了脸,口气十分决绝,“俺死也不会做的!”
薛道禅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除此而外,还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盗出‘噬嗑针’。”
盗针,哼,你不说俺都想去偷呢,曾静说过,yīn阳二针合一才能彻底消除体内的极寒之气。
“这个事儿俺愿意做,只要不伤害二丫就行。”有良满口答应。
薛道禅心中暗道:“只要‘噬嗑针’到手,就完全可以制服二丫这只幼魇,等于同样是消弭了这场灾难。”
他点点头:“好,有良,你把噬嗑针盗出后jiāo给我就算完成任务。”
“行。”有良心中寻思着,到时候yīn阳针合一俺才不会白白送给你们呢。
“你现在没有武功不行,起码要会一种能够保护自己的独门绝技才行,吃完饭来大殿前找我吧。”薛道禅说罢离开了斋堂。
藏经阁大殿前,古空禅师啜了口茶,说道:“嗯,这孩子倒是蛮重qíng义的,盗出‘噬嗑针’也不失为一良策。”
“大师,你愿意教他一种护身绝技了么?”
“当然,需要看下他的资质适合哪一种,我们先饮茶吧。”说罢,古空禅师端起了茶杯。
不多时,有良带着媚娘回到了大殿前。
“有良啊,伸手过来。”古空禅师面带微笑的望着他。
有良伸出了胳膊,古空禅师探指切下三关。
“咦,你这孩子体内怎么会有如此浑厚的老yīn之气?此乃老僧平生仅见啊。”古空禅师愕然惊呼道。
“俺也不知道,生下来就这样。”有良表qíng十分自然。
“是啊,他体内寒气会定时发作,整个人如同冻僵了一样。”薛道禅在一旁解释说。
古空禅师放下手臂,沉默良久,最后缓缓说道:“有一种极其诡异的奇门绝技,衡山数百年来从未有人练成过,非是功夫不到家,盖因体内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老yīn之气。以有良的qíng况来看,简直就是天赐习此绝技之人啊。”
“是什么绝技?”薛道禅问道。
古空禅师面现尴尬之色:“这个么,名字有点俗……”
薛道禅正色道:“大师乃得道高僧,早已看破红尘,何必羞于启齿呢?”
古空禅师脸一红,嗫嚅道:“是‘梦遗神功’。”
薛道禅闻言忍俊不已,笑说:“大师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古空禅师赶紧摆手解释道:“北宋景德年间,衡山上出现一位高僧,阅尽藏经阁典籍,最后竟然于睡梦中悟出了一门古怪绝学,此人俗家姓名孟毅,由于口音关系,寺众叫白了,便称其为‘梦遗大师’。此功法极为yīn毒,有悖佛理,因此一直没有取名字,高僧圆寂以后,人们便称之为‘梦遗神功’,也算是名符其实了吧。”
☆、第五十七章梦遗神功
薛道禅感到这名字很有趣,功法也必是有独到之处,于是问道:“大师,此功究竟有何与众不同?”
“这门绝学只包含了‘梦遗指’和‘梦遗掌’两招,简单易学,但九百多年来,竟无一人能够使用。”
“这又为何?”薛道禅抓耳挠腮的心里直痒痒。
“因为根本无人有如此深厚的yīn柔之气,佛门武功心法大都是至阳至刚,而‘梦遗神功’却是至yīn至柔。按照梦遗大师的解释,体内yīn气通过食指尖的商阳xué和掌心的劳宫xué向外she出,伤人于无形,具体能够she多远威力大小,则完全视体内yīn气的充盈而定。可惜这几百年来,衡山没有一位僧人能够将其she出体外的,因此这门绝学也就慢慢的被人遗忘了。”
“你认为有良有足够的yīn柔内力?”
“嗯,这孩子体内蕴藏的是浑厚老yīn之气,若不是天生异秉,后天是根本练不出来的。”
薛道禅点点头:“那就请大师传授他‘梦遗神功’,有良,还不过来拜师?”
“且慢,”古空禅师一摆手,说道,“此乃衡山绝学,非我佛门弟子不可习之,若要传授需先行剃度出家。”
薛道禅闻言倒是犯了难,有良若是剃度出家,等他见到二丫时,可能会影响到两人之间的男女qíng愫,就如同他们中隔了一堵无形的墙,对盗取“噬嗑针”多有不利。
“俺已经是佛门弟子了,先于风陵寺剃度出家,后入潼关佛崖寺,法名了去。”有良赶紧说,老和尚的这套奇门绝学,他感到真的是非常适合自己。
“哦,那就没有问题了,有良,听薛施主说你懂得‘鬼门十三针’,那么对人体经络xué位是不陌生了?”古空禅师问。
“知道一些,但不是很多。”有良实事求是答道。
“嗯,老僧就破例收你为关门弟子吧。”古空禅师呵呵笑道。
有良闻言赶紧跪下叩头拜师。
“此门功法十分简单,手阳明大肠经的商阳xué和手厥yīn心包经的劳宫xué……”礼毕之后,古空禅师急于传授“梦遗神功”,于是迫不及待的比划着说道。
“大师,您在这儿传授衡山武学,薛某在此多有不便,先行告退了。”薛道禅拱手告辞离去。
此门功法的确简单至极,无非是凝聚体内真气循经倒行通过商阳xué和劳宫xuéshe出去而已,前者为“梦遗指”,后者是“梦遗掌”,总共也就只有这么两招。
古空禅师叮嘱说道:“一旦练了此心法,便不可再学他门武功,因为所有的武功心法都是顺行经络,而‘梦遗神功’则是相反‘顺则亡,逆则昌’,明白吗?”
“是,师父。”
“好在你不识武功,这样学此功法也就没有什么阻滞。”古空禅师点点头,开始传授心法,其实也很简单,功夫不大,有良便已经记牢。
“好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的悟xing了。”
“谢师父,”有良接着问古空禅师说,“大殿前面的这块‘灵田’为何会有灵气?听薛先生说季节到时,磷火如同萤火虫一般明亮。”
“了去,既入老僧门下,也就不瞒你了,‘灵田’地下埋有一具古尸,钻出土壤的磷火已经持续有上千年了。”
“葬在这里的人一定不简单,尸体分解的磷火竟能千年不败。”有良说。
古空禅师淡然一笑,道:“千年古尸难道就一定是人么?”说罢呵呵笑着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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