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那面电视墙望着,突然问:“你们都只不过是土星人的奴隶,幽莲,也包括你对不对——而你们甘心qíng愿地在这里制造木乃伊,不过是在给土星人创造更多的奴隶,对不对?对不对?”
我冲向电视墙,疯狂地挥舞着双手。手术刀是大哥最好的朋友,更是十五年来抚养我、照看我的唯一亲人,如果就这么被卷入土星人与幻像魔的战斗无辜而死,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
“那是没办法的,风,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幻像魔的势力一旦扩张到可以左右地球上的一切能量,那么,地球人的未来命运,不会比现代饲养的家禽、家畜更美好。”
我像头发怒的猛shòu,横起肩膀向电视墙猛撞。可惜身边没有枪械,否则的话,一阵子弹狂扫,再高再宽的电视墙也得化成一片废墟。
“没用的,风,这些不是某个人能决定的,如果你要诅咒,就诅咒整个银河系、整个宇宙的命运好了。他们,这里躺着的所有人,正是看到了未来即将发生的幻像魔奴役地球的悲惨事件,才会毅然决然加入土星人的改造计划。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加入我们吧,就像班察、枯蝶大师、切尼,还有此前的斯蒂芬唐……”
幽莲罗列了很多人的名字,其中至少有十个以上,是欧洲考古界的大腕人物。他们神秘失踪后,所有人都以为是在盗墓过程中遭遇了意外,却任谁都想不到,竟然是钻入了土星人控制的金字塔里。只是,在所有名字中,绝对没有大哥杨天。
电视墙坚固无比,蓦的生出一阵qiáng劲的反弹力,击打在我肩头上,将我凌空弹出三米多远,结结实实地跌在地上。
屏幕上的横波渐渐平和下来,萨罕长老低声叫着:“风,出去吧!土裂汗大神要发怒了,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离开。”
那张半球体的地图向左右一分,露出一只huáng金剑柄来。
我认识它,这就是切尼花费了一亿美金从我手里购买到的“拯救之刃”。不过,现在huáng金剑是cha在一个狭窄的fèng隙里的,犹如锁眼中的一柄纯金钥匙。
“风,后会有期,多保重了!”幽莲伸手去握那剑柄。
突然间,有个人影如光似电地she了过来,抢在幽莲身前,一把握住剑柄,嗖的抽了出来,同时快速无比地挥剑,在幽莲头顶上连砍了五次。
在这个墓室里,仿佛任意一个地方都可以成为进出的隐蔽通道,最起码这个人冲进来时,没有丝毫前期预兆,甚至没有一点脚步声,突然就跳出来现身、夺剑、砍人,随即双手握剑,高举过头顶。
那柄剑的样子已经变了,两尺长的剑刃、剑身、剑背,都有拇指盖大小的鳞片怒张起来。
幽莲倒了下去,鲜红的血缓缓沿着地面上的象形文字流淌着,转眼间便洇湿了白袍。我开始怀疑她也是地球人的一员,因为既然能够像普通人一样流血受伤,肯定也就是寻常血ròu之躯罢了。
我不了解土星人是什么样的身体结构,最起码,他们不应该会被地球上的刀剑所伤。
冲进来的是手术刀,或者说是被幻像魔驾驭了的地球人“手术刀”。当他举着那柄huáng金剑的时候,雪白的埃及长袍款款摆动,浑身都充满了某种邪恶之极的光辉。
他仰面狂笑着,突然开口,用一种音节单调的神秘语言急促地叫起来,声音压得极底,如同野shòu间的呢哝jiāo谈。我曾听过南美洲的猎头族人导游的相互jiāo谈,此刻手术刀使用的,仿佛跟那个族类的语言有许多相同之处。
屏幕上的声波又跳跃起来,跳dàng节奏,竟然跟手术刀话里的音节非常合拍。
手术刀的脸色渐渐变成墨绿色,像是某些深海藻类的颜色,或者直接就是美容公司使用的海底泥的样子。他的眼睛则慢慢鲜血充盈,转换为诡异的血红色,手里的huáng金剑不停地在半空划着圆圈,而那些张开的鳞片划破空气时,发出一阵又一阵“咝咝咝咝”的呼啸声。
我像个无辜的电影观众一样站着,无所适从,也根本想不出应该帮谁,但我知道,除了幽莲和萨罕,这个墓室里还有一个重要的神秘人物,那就是传说中的土裂汗大神、或者应该叫做鳄鱼大神,这个人物才是土裂汗金字塔的主宰力量。
当然,他是来自土星还是什么星球的,我根本无暇顾及,只希望有人能跳出来制服狂野的手术刀。对,是“制服”而不是“格杀”,我希望手术刀的神志能恢复过来,仍旧做我跟苏伦的哥哥。
幽莲呻吟着爬起来,猛地肩膀一颤,展开双臂,仰面发出一声尖锐之极也高亢之极的嗥叫,随即开口,用同样的单音节语言回应着手术刀的叫声。两个人急促地争吵着,并且幽莲在步步向前bī近,丝毫不顾手术刀的huáng金剑——
激战只进行了一个回合,而且是闪电划破夜空一样短促,幽莲又一次跌出去,身子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接连翻滚了十几次,浑身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我已经横向连跨三步,挡在手术刀面前。江湖人多的是不怕死的热血豪qíng,或许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一定要尽自己的努力拦阻他。
那柄huáng金剑上的鳞片慢慢伏下,又恢复了原先的正常样子。
手术刀手里的邪恶之光消失了许多,凝视着我的脸:“地球人,你要不自量力地跳出来逞英雄吗?哈哈,你知道我是谁?”
他的确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占据了手术刀躯壳的外星来客。苏伦的感觉比我要敏锐得多,所以才早一步看透了他的伪装。
“你是谁并不重要,总之不会是我们的同类。”这间秘室里根本看不到什么门户存在,如果手术刀要发狂屠戮,我也只能奉陪到底。
幽莲正慢慢坐起来,嘴里鲜红的血汩汩流出来,跟地球人一模一样。
手术刀看着手里的huáng金剑,伸出左手的食指在剑刃上缓缓擦拭着,陡然抬头喝问:“他在哪里?还不快滚出来?以为自己乌guī一样躲在地下就没事了?地球一定会完蛋,宇宙里将只有我们才是得以永远生存的高等智慧生物……”
他的眼珠里闪烁着摇dàng不定的诡异光彩,脸上的肌ròu一直在剧烈地颤抖着,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变身成三头六臂的怪物。
“你们?你们是高等智慧生物吗?那怎么会执意要毁坏这个美丽的蓝色星球?”
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是很低沉、很温柔的中年男人声音,说的是标准的英文。一辆足有四米高的靠背椅滑动出来,无声无息地停在我的身旁。
这是一把huáng金铸成的椅子,宽度超过两米,没有任何杂色装饰,huáng澄澄的,耀得人双眼发花。
椅子四角并没有轮子,却可以自由滑行在地面上,根本无法想像他是怎么做到的。并且这把椅子体积如此庞大,至少得动用一吨以上的huáng金才能铸造出来,我敢打赌,就算古代坐拥天下的皇帝们也不曾享受过这种奢华之极的待遇。
椅背是半圆形的,纹理与光泽,跟紧箍在藤迦身上的huáng金圆筒倒是有些相像。
我只能笼统地把这东西称为“椅子”,但更形像地说,它更像是一个大的展示台,因为椅背正面到处装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点点,一刻不停地循环闪烁着。
椅子虽好,坐在椅子里的人却实在不敢恭维,是一个身披金色铠甲的“人”。他的双手搭在宽大的椅背上,与地球人的十指没有什么不同。如果刨除脖子以上的部分不加考虑,他实在只是个略微高大的些的地球人而已。
我只能描述他是个鳄鱼头人身的这么一种“动物”——鳄鱼是地球人眼里,仅次于丑陋的毒蛇的一种动物,当一个“人”肩膀上顶着鳄鱼头的时候,多看他一眼,我都觉得自己的胃忍不住加剧一次抽搐。
丑陋的外表,但却有如此美妙的声音,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人本身已经十分高大,又坐在两米高度的椅面上,让我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觉得他浑身都洋溢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迫人气势。
“哈、哈哈……你终于出现了!与其躲在地下等死,不如跳出来找死的好,今天就是你的堡垒毁灭的最后时刻……”手术刀笑得很yīn险,缓缓地平伸huáng金剑,指向huáng金椅子里坐着的人。
“很好,很好……”椅子里的人微微点头。
估计他的身高应该在两米二十左右,肩膀极宽,身材极其魁梧健壮。他身上穿的是一副古代武士的金色盔甲,脚上则是同样的huáng金铸成的战靴。当然,这些东西跟套在藤迦身上的完全不同。
忽然之间,我觉得空气中出现了一阵凉风,细细地进入了我的身体,是“进入”而不是“chuī过”。风变成了气,而这股气正在迅速膨胀,向我的奇经八脉发散,温度也在缓缓升高,让我渐渐有了“热血沸腾”的感觉。
“你已经阻止了我……不、是我们——六年,我不得不说,你的防务壁垒技能的确是超过地球人一百万年的标准,但这有什么用?‘大七数’的预言已经是不可磨灭的定论,凭你这样的异端能撑得过去吗?”
手术刀向前迈了一大步,huáng金剑上竟然升起了咕噜咕噜作响的声音,犹如一锅煮开的粥,马上就要凶猛地沸腾一样。他的表qíng外貌、体态衣着,仍旧是标准的地球人,仍旧是我熟知的那个盗墓界的奇才手术刀,但思想已经变成了什么东西,只有天知道了。
幽莲终于支撑着站起来,走到椅子左边,把双手搭在那个金甲人的手背上。
金甲人身上的甲胄骤然亮了起来,仿佛是幽莲给他的身体注入了新的能量——此刻,我体内的膨胀感已经令自己极度不适,四肢蕴藏的无穷无尽的巨大力量,如果不能找某个地方发泄出来,马上就会撑破身体爆裂……
手术刀骤然前冲,像一只被人为迅速移动的光影,huáng金剑急速劈刺时发出的一波又一波幻影,又像大海怒涛,无法遏制。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一瞬间我脑子里回dàng起来的竟然是从记事起就开始修炼的武功,一百多种功夫的心法、手法,一共十几万种招式全部映在脑子里。
当那股气迅速冲入我脑子里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眼睛里似乎有两道灼热的光芒直she出去,感觉就是在极度黑暗中摁亮了两只高qiáng电筒一样,突然把无边的黑暗照亮,把所有的yīn霾劈开——
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看清了手术刀的所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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