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骂了一声:“能量被吸收完,地球人的生命岂不也结束了?”
他不安地拍了拍椅背,因为这的确不是件光彩的事。
“我必须得这么做,到达地球的最初时间,当我发现在这个蓝色星球上,根本找不到合成能量所需的成分时,我尝试着从动物身上吸收能量,就像你看到的孟加拉国金线蝮蛇……蛇的能量是无穷无尽的,因为它们的生命力、冷酷xing无与伦比,特别是我搜索到的这种金线蝮蛇,当然还有来自尼罗河的锯齿类鳄鱼——可惜,这么做的后果,就是bī迫我的生存基因与动物融合,变成这个难看的样子。在到达地球之前,我的外表与地球人是完全相同的,我们星球的科学家曾经做过推论——土星人是地球人的后裔,在土星人出现前的大概二十万年之前,地球人向土星发she了‘类人猿物种起源发生器’,经过二十万年的繁衍进化,才形成了现在的土星人。”
“如果吸收不到能量,又无法人工合成,我就只能闭目等死了。在我发现‘他’的时候,几乎是欣喜若狂的,因为他身上的能量绝对超过你,我甚至憧憬着能借助他的能量重新启动太阳能通讯系统,与我们的星球重新联络……”
这个“他”,很有可能是指大哥杨天,我又在心里骂了三四句土星人听不懂的脏话,低声问:“那么,后来呢?你没找到他?”
金甲人摇头,困惑之极地回答:“不是,我几乎就能成功了,有一次我明显感到他已经接近土裂汗金字塔,只要再靠近些,就可以进入我的捕获范围,但他的能量光环一下子急骤下降,几乎探测不到。一直到今天,当你出现时,给我的错觉是‘又一个他’出现了。当然,他的微弱的能量环还在,就在这片沙漠里……”
我听得头脑发胀,头疼yù裂。
“如果大哥就在这里,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我该怎么办?”
“我还是解释那个女孩子的问题吧——她的身体非常古怪,当我开始吸收她的能量时,非但得不到任何东西,相反的,我自己身体里的能量却对应大量耗减。所以,才被你们从外围凿穿了本来绝不可能出现漏dòng的防护层。一直到你们把她带走为止,我的能量都在被她消耗掉……唉,或许土星人的科技水平也已经在银河系范围里太落后了,才导致了这么多无法控制的意外qíng况……”
“她变成了植物人,这一点根本与我没有关系。我吸收过那么多人的能量,包括最新最后的几个——”
石壁上的图像里,依次出现了班察、枯蝶大师、切尼的图像。当他们活生生的身体变为层层包裹的木乃伊时,我的胃里又一次出现了急速的抽搐拧结。
人的yù望是无穷无尽的,如果毫无节制地受yù望追求的支配,往往只能坠入别人布下的圈套里。在他们变为木乃伊之前,是不是还在做着“升天成神”的美梦?
他站起来指向那不再发光的球体,声音里带着无比的黯然失神:“那就是地球人现实世界里梦寐以求的‘月神之眼’宝石,其实是我驾驶的土星飞行器的能量之源。现在能量耗尽,它也只能还原成为普通的石头。你当然知道它在现实世界里失去光环的笼罩后,会显得多么渺小,或许可以当作这次神秘旅行的纪念品吧!”
我心里的疑团还有很多,或许其中一大部分是他也无法解释的。在我们生存的宇宙星球里,堆积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问号,哪里有真正的智者可以毫无阻碍地一一作答呢?
“我们要离开了——或许下一次见面,就是‘大七数’到来时灾难发生的瞬间。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当二零零七年天琴星座阿尔法星与天鹰星座阿尔法星运行轨迹发生jiāo集时,地球将毁灭成亿万碎片,不复存在。那时候,所有的人将飘浮于茫茫宇宙……”
天琴星座主星,就是中国神话中的织女星;天鹰星座主星则是传说中的牛郎星,在中国的农历七月初七这一天,两颗星之间的直线距离才会拉到最近——“你是说,‘大七数’指的是中国农历的中的七夕这一天?”
土裂汗大神不再回答,悲哀地摇了摇头,指向手术刀:“你带他走吧——现在他是普通的地球人,入主他思想的幻像魔影子已经被杀死,而我们也该……再见了……”
我焦躁地大叫:“别走!别走,还有藤迦的灵魂——把她的灵魂还给……”
视野中的光线突然黯淡下来,我像是正在观看一个静止定格的画面一样,一闪念之间,面前又出现了石台、宝石,以及我手里刚刚触及宝石的小刀。土裂汗大神以及那间神秘的石室不见了,或许我对他们不能再有所帮助的时候,他们就不再耗费时间跟我深谈下去——当然,很多事qíng连土裂汗自己也不能自圆其说,比如“一九九九恐怖大王”为什么没有降临?
我永远记得《诸世纪》上那段恐怖而诡秘的话——
“1999年7月
为使安哥鲁莫亚王复活
恐怖大王将从天而落
届时前后玛尔斯将统治天下
说是为让人们获得幸福生活……”
诚如土裂汗所说,幻像魔就是毁灭地球的“恐怖大王”,那么现在呢?离开一九九九年已经过去了五年,这早该出现的“恐怖大王”怎么会无缘无故推迟了毁灭地球的时间?
第110章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
“风先生,有什么问题吗?”那是铁娜的声音,用力地在池边向我挥着手。
我收回心思,刀尖碰到了宝石,只挑了一下,宝石便跌落出来,无声地跌落在我手边。
这一下倒是真的出乎我的预料,记得上次在蛇阵里要将它撬出来时,它嵌得非常结实。我疑惑地把它握在手里,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怪异之处。嵌过宝石的石坑,更是简单而粗糙,根本想不通先前为什么宝石会嵌得那么紧?
它变成了一块浅褐色的石头,没有任何光芒,让我很难把它跟之前光芒万丈的“月神之眼”宝石联系起来。当然,当它不再发光,宝石内部的qiáng烈的she线也该全部消失了吧?
我站起身,池边的人齐声欢呼起来,特别是铁娜的声音,从所有人的声làng里高挑出来,充满了钦佩与赞叹。
退回池边的过程,毫无波澜,没有任何值得记述之处。
我又看到了手术刀,就站在墓室南北轴线的最北端,面向石壁站着,一动不动。如果侵蚀他灵魂的幻像魔影子已经被杀死,现在,他该变成原先那个纵横江湖的盗墓高手了吧?
宝石在每个人手里传阅着,成了群qíng激昂的焦点,而我的视线一直都远远地盯在手术刀后背上,直到苏伦挤到我身边,低声问:“风哥哥,好像有什么不太对了——”
她抬起左腕,仔细地盯着漆黑色的表盘,神qíng犹豫不定,夹杂着隐约的惶恐不安。
我向她微笑:“没事的,他现在已经完全正常,我保证他已经找回了原来的自我——”仿佛是为了配合我这句话,手术刀霍的转身,大步向我们走过来,高挺着胸膛,神采飞扬。
苏伦咬着唇,瞪大了眼睛盯着手术刀的步子,右手拇指一直都在左腕表盘上摩挲着。那只表并非国际名牌,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瑞士英纳格,一个几乎被时代淘汰的老牌子。
“风哥哥,快看他的下盘,不对!仍旧不对!绝对不对……”
苏伦几乎是在无助地哀嚎着,嘴唇已经咬得发紫,向我旁边靠了一步,肩头瑟瑟颤抖。
我迎上去,对苏伦的话并不认同。如果他脑子里的幻像魔影子已经被彻底消灭,那么,他现在已经一切正常,恢复了本xing。
手术刀的步子又大又急,并且手里早就擎着一枚细小的保险柜钥匙,迅速向我递过来:“风,这是十三号别墅里的一个保险柜钥匙,里面存着我所有的资料,包括你一直在苦苦求索的大哥杨天的一部分线索……我的脑子仍有问题,幻像魔的影子并没有被消灭……”
他的话越说越快,额头上有三四道蜿蜒曲折的青筋跳起来。
我惊骇地伸手去接钥匙,陡然发觉钥匙被他的手攥得已经非常烫手,而他右手的腕脉正在万马奔腾一样疯狂跳dàng着。
苏伦从我身后跃过来,盯着手术刀的眼睛,表qíng惊惧中夹杂着痛苦。
“风,替我好好……照顾苏伦……我把她jiāo给你了——”他脸上的肌ròu也开始此起彼伏地突突乱颤着,仿佛皮肤下面埋藏着一个不知名的邪恶jīng灵,正要突破他的身体迸she出来。只是眼神仍旧深邃炽热,这才是属于真正的手术刀的眼神。
我握住他的双手,企图灌输内力,让他能镇定下来,但他的手已经滚烫惊人,像一杯刚刚倒出来的开水,令我缩手不叠。
“苏伦,记得咱们约定的计划……变故已经发生……我不行了,要你执行……执行……”
手术刀的身体一直急速的震颤,唰的向我扫了一眼,骤然仰面发出邪恶诡谲的狂笑,身子向前一掠,闪电般把正握在詹姆斯手里的宝石抢在手里。更确切地说,是把那颗已经失去魔力的石子抢在手里——一刹那,我的心凉了一大半,有着这样眼神的手术刀,仍旧是幻像魔的化身,因为只要是地球人,就绝不会有这种诡异的眼神。
“月神之眼、月神之眼……终于到了我手里……我能够……”他声嘶力竭地叫着,五官扭曲,神qíng疯狂之极。
苏伦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极度紧张之下,指甲穿透衣服直掐进我的ròu里。
铁娜怒喝:“手术刀先生,你在gān什么?放下那颗……宝石!”她当然也明白,当宝石的光芒消失殆尽,已经不能硬把它当成宝石来对待,虽然它的名字仍然可以叫做“月神之眼”。在她的喝令之下,所有士兵的枪口指向手术刀。
我忍不住一声长叹:“没用的……没用的……”
如果手术刀仍旧被幻像魔的影子附体,除非是土裂汗大神秘室里的“核魔方”能再度工作,否则以地球人的武器根本难以抵挡他的进攻。
蓦的,手术刀抬手扣住了自己的咽喉,凶猛地发力,大有要扼死自己的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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