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王_飞天【完结】(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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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什么?”苏伦骇然惊叫。

  我掂量着这个沉甸甸的金属轮子,感觉它的重量与同体积的铁、钢、铜比较接近,并非什么天外来客锻造出来的特殊工具。

  “它们可以被装上去,当然就能拿下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向齿轮后面的空间望去,金属棍停止转动后,在大约一米深的位置上,还有一只尺寸稍小一点的齿轮套在上面,也已经停转。

  苏伦跑过来,跟我并肩站在一起。

  “风,假如把那三只齿轮也拿掉,会不会看到同样的结果?”她的声音一直都在颤抖。

  我毫不犹豫地拿掉了另外四只停转的齿轮,果然,金属棍上赫然都嵌着另一只——“苏伦,难道这金属棍是通向机械体内部的?是它停转才引起了最外围齿轮的静止不动?那么,齿轮到底会有多少?这条金属棍到底能有多长?”我敏感地想到了这一系列的问题。

  机械体的构成形式应该是由核心、支架、外围齿轮这三部分共同组成,我甚至产生了更疯狂的想法:“假如沿金属棍的延伸方向爬进去,是不是就能掀掉齿轮,到达机械体的核心?”

  “风,我们什么都不要做,等家师到来。现在,把齿轮重新装上去,千万不要对‘亚洲齿轮’有任何破坏的举动了。”不等我动手,苏伦已经捡起地上的齿轮,嵌回金属棍上。

  当她默不作声地做这些事时,我感觉到了她心里的巨大压力。

  我们退到金属壁前,疲惫地坐下来。

  “关于各自的经历,你先说,还是我先说?”苏伦浅笑着,后背倚在金属壁上,缓缓收拢双腿,做了个“瑜珈盘坐”的姿势,“风,即使是相互jiāo换资料之时,也得保证能运功活血,将身体的能源消耗降到最低,以应付将来更复杂的变化。”

  我逐渐习惯了她的称呼,像所有人一样叫我“风”,似乎更有助于双方的融洽沟通。

  “变化?你预感到了什么?”我采取道家“坐枯禅”的姿势,双腿jiāo叠,左肘尖压在左膝盖上,手掌托住下巴。这样的打坐方式既可以放松身体,恢复jīng力,又能随时跃起来迎敌,不给敌人以偷袭的机会。

  “变化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不是吗?”她巧妙地用了空泛的物理概念来回答我。

  “苏伦,不要绕圈子,你预想中的敌人是谁?”我直截了当地问。

  在阿尔法的世界里,他和唐心受了重伤后退却,土裂汗大神及麾下人马死亡、唐清死亡、老虎坠入深渊火海,已经没有明显的威胁存在。唯一可担心的,就是封印之门后的幻像魔,但他如果脱困出现的话,必定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不必刻意去听也能知道。

  至于顾倾城,仍留在悬崖上,一时半会是进不了阿尔法的那个世界的。

  我在担心,苏伦一定是预感到了什么危险。

  “嗯,我担心的是‘庞贝’。”她简单地回答,把裤袋里的手枪取出来,弹开保险栓,放在右手边的地面上。

  “追杀瑞茜卡的那部分人马?”我醒悟了。

  “对,五角大楼方面的间谍网在全球范围能铺张得非常广泛,所以,他们会给这张网配备上非常有效的监督部门,或者说是一个具有‘先斩后奏’权力的神秘组织,直接对国防部长和美国总统负责。这个部门的代号为——”她习惯xing地甩了甩头发,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忘记了,这些资料你都了解,不需要赘述了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是。”

  那个部门的代号是“索马里之火”,成员总共二十六人,以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命名,分配任务的原则是需要处理与自己代号匹配的事件,也就是说当事件名称的第一个字母与成员字母相同时,这个任务便自动分配到本人手里。

  “瑞茜卡说,‘庞贝’此次处理的任务为‘潘多拉宝盒’,兼顾对她的追杀,随时都会出现。”苏伦叹了口气,警觉地左右扫了两眼,然后闭上眼睛,缓缓地做着吐纳功夫。

  既然投身于间谍网,必定做好了终生为组织效命的准备,我有些奇怪,像瑞茜卡那样颇有名气的女间谍,怎么会突然要脱离组织?历史上有很多超级间谍“反水”的事件,叛逃者大部分是为了一个“qíng”字,而发生在女叛逃者身上的缘由,则百分之百为“恋qíng”,毫无例外。

  我试着分析下去:“瑞茜卡爱上了别的男人,想洗白自己——或者是想以手里掌握的资料要挟五角大楼,从而得到一笔巨款后潜逃?”

  这是常理,大概五角大楼的心理学专家们也会做这样的分析。

  苏伦摇摇头:“非也非也。”

  她的唇角露出一丝无声的浅笑,已经dòng悉了我的所有想法。

  “你肯定这样问过她?咱们所有人都会从常理入手分析,难道她会是个特殊的例子?”我之所以紧追不舍地一路问下去,是在牵挂着她如何从玻璃盒子里逃脱的事。仅仅是深海逃脱也就罢了,她又如何能从日本来到中国的西南边陲,躲开间谍网的层层追缉?

  美国间谍网的工作效率高得惊人,内部拟定的做事标准高于全球军事部门的所有工作极限,所以,只要是逃亡者还存在于地球上,就一定难以彻底逃离,最终落在他们手里。

  苏伦一声长叹:“她没有说这些,但却讲了一段更惊心动魄的故事,你有没有心qíng听?那时候,你和关小姐同时被困,我正从咸阳赶去北海道,而她却离奇地进入了海底神墓。”

  提到“关宝铃”,她脸上掠过一丝荫翳,但转瞬即逝。

  我仰天长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其实,你和关小姐的处境也很危险,假如与瑞茜卡一样进入海底神墓的话,接下来的命运也会被困在这里,而且是永远被困,无法逃脱。这样看来,上天还是不肯佑护你,不肯把名满全球的大美人留在你身边——”苏伦慧黠地笑起来,腮上旋出两个jīng致的酒窝。

  在我眼里,她正一步一步表现出本来面目,仍旧能回到那个对我深qíng款款、柔qíng百转的女孩子形像,而不是之前那么生硬。

  这次的突然重逢,她甚至没有扑进我怀里,做一次颤栗地触及灵魂的拥抱。进入阿房宫之前的每一个夜晚,我都梦到重逢,梦到她忘qíng地撞进我怀里,不顾一切地哭、笑、倾诉。

  突然之间,我们之间出现了无言的冷场,都忘记了彼此要叙述的话题。

  良久,她紧闭着的眼角一颤,两颗又大又亮的泪珠滑出来,颤巍巍地挂在睫毛上。一瞬间,我心里的某根弦被怆然拨动,一阵锐利的刺痛泛上来,立刻心如刀割般的难受。

  “苏伦,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再不分开了。”我很想表白更多,但所有的话都被哽在喉咙里。“不再分开”不仅仅是我的理想,更是对苏伦做下的铮铮承诺。

  “什么?”又经过了几分钟的沉默,苏伦才倏的睁开眼,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去,挥袖抹掉泪珠,再浅笑着回头,淡淡地问了两个字。

  我知道,她什么都听到了,也什么都会懂,索xing不再解释,只是微笑着望着她脸上迅速飞起的绯红云霞。

  “家师曾经历次谆谆教导我们,凡事必定先做、后说;多做,少说;敏于行,讷于言,才能令自己的心不受愧疚的折磨。他虽然是日本人,却对于中国哲学有很深的研究,对中国古人的智慧更是钦佩得五体投地。风,相信他若见了你,一定会非常之欣赏——”

  这段话,明里是对冠南五郎的介绍,暗地里却藏了很多种意思,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我用力点头:“我懂了。”

  手术刀死后,我和苏伦之间的心灵总是能时时沟通的,只是因为关宝铃的介入才令两个人之间起了隔阂。现在,一切世俗纠葛都不存在了,在我们的眼神jiāo流中,对方心意早就了然于胸。

  苏伦笑起来,眉脚飞起,喜不自胜。

  接下来,我简要地将她失踪后的qíng况叙述了一遍,把隧道以外发生的qíng节略去了不少,重点是五角星芒大阵、天梯石屋、阿房宫奇阵、封印之门以及数场生死激战。这段经历看似杂乱无章,但有一条主线是始终贯穿的,那就是所有人对幻像魔的同仇敌忾。

  当她听到幽莲、萨罕、森这三个人的结局时,脸上不免露出一阵戚然:“森是大哥最看好的人才,才会出巨资供他做研究,但谁都没想到,他竟然是土裂汗大神的党羽。如此看来,世界上那些最聪明的人物,岂非都不满足于自己的地球人身份,渴望飞向宇宙,做宇宙的主宰?”

  森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电脑界人才,在某种意义上说,他跟小燕倒是有很多共同点。

  从这个话题上,我也不无担心地想起小燕打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他说了很多霸气十足的疯话,有点“走火入魔”的味道。

  “风哥哥,你安心闭目养神,我把自己的经历讲给你听——”苏伦终于恢复了对我的称呼,我心里掠过一阵暖流,仿佛是离家万里的游子重新回到温暖的窝,此前经历的一切艰难困苦都成了过眼烟云。

  “好。”我听话地闭上眼,收纳气息,归于丹田,四肢百骸彻底放松,只留下敏锐的听觉。

  “风哥哥,我能感觉到家师就在附近。这条白色腰带是英格兰特工部门的最新产品,具有qiáng大的防磁效果,佩戴它的人,即使是处在电磁风bào的中心,也能安然无恙,脑电波不会受到任何损伤。同时,它的内部安置着两片超能感应器,可以接收家师和大师兄发出的定位侦测讯号,咱们见面之前,讯号便显示,他们两个已经进入了以我为圆心的一百公里之内。风哥哥,记得你读过家师关于‘亚洲齿轮’的著作,一定会注意到,他在《探秘之章》那本书里反复提到过,‘亚洲齿轮’附近存在着巨大的紊乱磁场,超过人类的脑电波承受极限几万倍。所以,企图接近‘亚洲齿轮’的探险者,通常的结果就是脑组织严重受损,变为植物人——”

  我点点头,席勒的遭遇便说明了一切。qiáng磁场作用于人脑时,将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很可惜,那么一个前途远大美好的年轻人从此要陷入无边的苍白世界里了。

  “风哥哥,你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打断我,只静静地听着就好。因为我这段经历的很多节点处,自己都想不明白,只能做泛泛的叙述,暂且不管其中的逻辑xing——”苏伦清了清嗓子,像是要把胸中所有烦闷全部吐出来一样,连续地大口呼气,“好了,风哥哥,你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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