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姑爷,我们来道喜了。”院子里走进来几户当家男人,手里拎着酒瓶和几只jī,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在咱们李家沟,添丁可是件大事儿。”
“正好又有外乡来的客人,大家一起聚聚。”
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大都是村里的李姓亲戚。
不多时,灶间炊烟升起,屋内弥散着菜籽油炖糙jī浓浓的香味儿,那是一种久违的家乡气息,二丫嗅着不由得眼眶湿润了。
“可儿,”邢书记用力的吸了两口,触景生qíng的说道,“在我们huáng龙府,小jī炖粉条那才叫个好吃呢,县里的同志下乡去,最得意的就是这口。”
炕桌一张不够,隔壁大婶又扛来一个,众人围着两只大搪瓷脸盆,里面的炖jī热气腾腾,香味儿扑鼻,令人垂涎yù滴。
媚娘早就偷偷捞走了两只肥大的jī腿,躲在灶间柴堆后面啃食着,吃得是满嘴流油。
“姑爷,你这胳膊是......”邻家大婶望着有良的断臂惊讶不已。
有良淡淡一笑:“不小心给弄没了。”
乡亲们的目光都望向了二丫,深深的为其感到惋惜,在乡下若是缺少了一只手臂,很多农活都gān不了,家里日子必定会十分清苦。
有良微微一笑,让党大师打开其携带的一只大皮箱。
皮箱开启后,老乡们的眼睛都直了,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成捆的百元大钞,足足有好几百万......
这是有良在西安市建设银行提的现金,还多亏本地的香功学员帮了忙,不然如此一笔巨款手续还是挺麻烦的。
“这是俺和二丫为感谢村里的乡亲们,特意送给大家的礼物,村里人每户二十万。”有良说道。
空气仿佛凝滞了,村里的乡亲各自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在九十年代初期,关中地区万元户寥寥可数,每户二十万!他们根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时间也仿佛停止了,只闻他们自己“嘭嘭”的心跳声。
“姑爷,您说的是真的?”年长的李姓老者试探着问道。
“当然是真的,饭后就分给大伙儿。”有良答道。
“李家姑爷,那年头一回见面,就知道这孩子将来必有大出息。”老者松了口气,嘴里乐呵呵的夸道。
“可不是嘛,当时大伙就说咱李家姑爷,浓眉大眼,天庭饱满,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面相。”有人附和着。
有良gān皱皱的瞎眼不好意思的眨巴了两下。
酒足饭饱之后,全村的乡亲们都闻讯赶来,个个喜气洋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当他们各自捧回自己的那份巨款回到家后,是夜久久未有熄灯,难以入睡,还不时的传出朗朗笑声。
隔壁大婶以前对李老汉一家人颇多关照,因此有良特意给了她双份,算是还了人qíng。这一番施舍,算下来在五亿资金里,也就不过是个零头而已。
次日清晨,全村的乡亲们都早早的候在了院门口,各自带来了不少的香烛和烧纸,要陪着有良二丫一同上山为李老汉祭奠祈福。
乡亲们男女老少排着浩浩dàngdàng的队伍走上紫柏山,来到了李家祖坟前,焚香烧纸,磕头祭拜,场面宏大,气氛庄严。
“庸儿,这就是你外公的坟墓。”二丫噙着眼泪放下孩子,扶着其象征xing的拜了三拜。
“爷爷、爹、娘,二丫带庸儿来看你们了......”二丫嘴里念叨着,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山坡树林里,有个人默默的站立在一株大柏树的后面,正在偷偷地监视着。
上坟过后,乡亲们一起下山各自回了家。
老屋内,众人开始商量着下一步的打算。
党大师首先开口了:“了去大师,你们夫妇还没有游览过香江吧?若是庸儿能在香港上幼稚园和读书,将来英文会相当好,而且能学到真本事,不像内地的应试教育制度,培养出来的都是没用的废材,只会喊两句空dòng的政治口号而已。”
“党大师,”邢书记立刻反驳,“此言大谬,你知道什么叫做’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吗?在国内,孩子们从小就受到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熏陶和教育,培养的是由红又专的人才。从红小兵到红卫兵,由少年先锋队红领巾、共产主义青团再到共产党员,成长过程里外都是红彤彤的。而香港那种资本主义社会中长大的孩子,除了自私自利、吃喝嫖赌之外还会什么?若是庸儿送去了那种地方,完全是误人子弟。”
党大师不服气儿:“邢书记,如果照你这么说,国家领导人的子女大都送去了美国这种地方留学,难道他们就不怕’误己子弟‘么?”
“呵呵,党大师啊,你这就是鼠目寸光了。”邢书记颇为得意的嘿嘿两声。
“此话如何说起?”党大师问。
邢书记压低声音悄声说道:“告诉你吧,他们是去卧底的,为了将来解放全人类,我们的领导人忍痛割爱,将自己的子女送去西方社会卧薪尝胆,这种博大无私的胸怀岂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相公说得没错,那些红毛洋人的国度茹毛饮血,惯于生食,男女乱jiāo,礼崩乐坏,这还是当年和珅大人告诉可儿的呢。”可儿坚定的站在邢书记这一边。
有良见两方争执不下,于是岔开话题说道:“大家既然来到了汉中,何不先去汉中的风景名胜游览一番?”
“好呀,好呀。”可儿首先拍手赞成。
“不如就去战国时期开凿的褒斜道看看如何?”老白是文物专家,对陕西的历史古迹尤为熟悉。
众人都无异议,于是收拾停当后便启程前往褒谷口,有良照例背上行囊,里面最重要的就是那幅《敦煌夜魇图》了,必须随身携带。
媚娘跳进背囊里,牠同时也负有看守画轴之责。
紫柏山树林中的那个人若隐若现的远远尾随在了后面。
第112章褒斜道
褒斜栈道,开凿于战国时期,是古代秦川入巴蜀的必经之路。北起斜谷口,南至褒谷口,其间沿褒斜二水穿越秦岭,故称“褒斜道”,全程五百里。
一路走来,岩壁陡峭,水流拍岸,古栈道悬空于深沟险涧,壁立千仞,窄若羊肠,令人举步心惊ròu跳。
老白充当起了义务讲解员,边走边介绍说:“战国中期,秦国在褒斜古道的基础上,逢山开路,造孔架栈,将其扩建为栈道。秦惠文王更元十一年(公元前314年),秦派张仪、司马错伐蜀,经褒斜栈道攻入蜀中。两千多年来,栈道时通时塞,多次毁于战火。当年刘邦自子午道来汉中后,曾烧毁栈道,’示天下无还心‘,以麻痹西楚霸王项羽。后来韩信命樊哙’明修栈道‘,带大军’暗渡陈仓‘进入关中,此便是典故之由来。”
“佘教授不愧是大学者,懂得真多。”可儿赞道。
“褒斜古道迄今已经通行了3000多年,为古代先民沟通巴蜀与三秦可谓是功不可没。只可惜1969年修建石门水库,至1975年大坝蓄水,栈道石门以及将军铺、褒姒铺、《栈道平歌》摩崖石刻与栈道等遗迹统统都淹没在了水库中。”老白说着惋惜不已。
“那么,长江三峡水库岂不是要淹没更多的文物古迹?”有良突然说道。
“那是自然,文物损失将更为严重,是国家文明之殇啊。”老白长叹一声。
众人一面欣赏着山川景物与褒姒栈道遗迹,谈古论今,耳畔听着路旁糙丛内螽斯蝉鸣,大发幽幽思古之qíng。然而,谁都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小山包上隐约站立着几个人,一僧三道,正在注视着他们。
其中秃顶老僧从怀中取出一只紫檀小木匣,揭开封印,轻轻的抽出了匣盖。匣内躺着一只手指长短、色彩艳丽的虫子,形状如田间常见的椿象,但背甲却像极了人的脸,其中眼睛、嘴巴和鼻子惟妙惟肖,面容庄严慈祥,酷似一尊佛头,还长着卷毛佛螺髻发。
“一花一世界,一糙一天堂,一树一菩提,一叶一如来......”老僧口中诵念着。
那怪虫缓缓的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后背翼展上的佛头双目炯炯有神,隐约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梭罗嘛嘛吽......”老僧随即远远一指谷底正在游览的那几个人。
那虫儿随之振翼飞出了紫檀木匣,在老僧头顶上盘旋了两圈,然后径直朝着他们飞去。
但凡怪虫所经之处,原本螽斯蝉鸣的昆虫叫声立即戛然而止,如同死寂一般。
有良一行人里面,唯有老白较为警觉,这也是其蛇类的天xing使然。此刻,他似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儿,方才还在聒噪不停的虫鸣之声怎么突然就鸦雀无声了呢?
这一僧三道,正是无yù老僧与仙圣子以及玄机子和玄真子等人。自那日从僰王山上趁乱溜走以后,原本打算原路回昆明的,但总觉得事有蹊跷,尤其是无灯教授去下落水更换衣衫后,竟然一去不复返,而且那位陪同的警官恍若没事似的,所以肯定背后有什么古怪。
“鬼壶很可能已经落入无灯教授之手,因此他才会不辞而别。”无yù老僧沉吟道。
“咱们不能就这样白跑一趟,便宜了那个身体畸形的无灯教授。”仙圣子捂着自己的断腕,恨恨的说着。
“师叔,我们gān脆追踪那个无灯,然后伺机把鬼壶抢到手。”玄机子建议说。
“对,师叔的手都伤了,怎么也得有所补偿才是。”玄真子也附和道。
几人商量后,最后决定追踪无灯教授而去,在僰王山镇打探到其租了辆汽车前往了宜宾,于是仙圣子等人也搭车匆匆赶去。当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的追赶到了京城,无灯教授早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仙圣子在京城一面养伤,同时四处寻访无灯教授的下落,但始终无果。最后派玄机子和玄真子守候在京城火车站,结果却发现了邢书记与可儿一行人登上了去往西安的列车,于是这一僧三道便尾随其后,一路来到了汉中留坝李家沟。
鬼壶是邢书记携来僰王山的,他们与无灯教授又同时出现在了京城,这事qíng的背后很可能有联系,说不定风后的骷髅头又回到了邢书记的手中。
“无yù大师,阿修罗虫能够探知到鬼壶是否在邢书记身上么?”仙圣子谨慎的问道。
“此佛虫数百年长伴青灯古佛,自然能够识别怪异的气场,鬼壶内蕴含有qiáng大的远古祝由磁场,所以应该不难发现。所以才先派其先去探查一番,若没有异常,老衲也不愿意贸然出手。”无yù老僧沉吟说。
52书库推荐浏览: 鲁班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