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4:蛊人_鲁班尺【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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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良淡淡一笑:“丢了半截胳膊,不碍事儿的。”

  憨叔知道有良有点道行,这葛老魇八成就是个怨气盛点的鬼魂而已,自己有了帮手胆子自然也就壮了许多,整个人顿时也有jīng神了。

  “今晚憨叔同你喝两杯,反正戌时还早呢。”他掀开被子下chuáng,到桌边抄起电话找到了小三,让其带些福云楼的酱猪头ròu回来,并告诉他有良来了。

  傍晚,憨婶照旧又是那老一套,木须ròu、醋溜土豆丝、西红柿炒蛋以及拿手的京酱ròu丝,买来的酱猪头ròu还热乎着,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几个人坐在桌前,憨叔憨婶和小三看上去都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也不太爱说话。

  二丫怀里抱着小活师怪婴,媚娘则端做在桌子的一角,目光一直盯在那盘酱猪头ròu上,喉咙里“呼噜噜”的直响。

  憨叔开了一瓶五粮液,小三默默的给大家斟上了酒。

  有良有意打破紧张的气氛,指着二丫怀里的小活师怪婴笑着说:“这是俺俩收养的婴儿,还没起名字呢。”

  “这孩子长得白胖白胖的,真惹人疼。”憨婶轻触小活师的嫩手,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她和憨叔一辈子未生育,见到小孩儿觉得格外的亲。

  当大家开始碰杯饮酒的时候,媚娘早已经等不及了,拽过一张荷叶饼,熟练的卷起京酱ròu丝,还悄悄的在里面塞进了两块肥腻的猪头ròu,然后不管不顾的大肆咀嚼起来。

  小活师双目扫视了一周,趁人不备伸出小手抓起一块猪鼻子送入口中,听得嘴巴里一阵“喀嚓喀嚓”的乱响,连脆骨都给咬碎了。

  “有良,你说这葛老魇换画的目的究竟何在?”三杯酒落肚,憨叔紧张的qíng绪渐渐缓和下来,话也随之多了。

  “这两幅画哪个价值更大?”有良问。

  “那自然是唐初四大家褚遂良的画作更值钱一些,毕竟已经一千多年了。”憨叔说。

  “既然如此,那位葛老魇可能就是奔着《昌瑞山揽胜图》内的雷声征古墓图而来。”有良分析道。

  “可古墓之中并无任何古董宝贝呀。”小三忍不住cha了一嘴。

  “这一点,葛老魇并不知道,就像我们当初一样。”有良说。

  “那晚去cháo白河农户家,那房子明明存在,可是天亮却只剩下了坟圈子。”憨叔百思仍是不得其解。

  “舅舅,咱们怕是被huáng皮子一类的脏东西给迷了,说不定就是幻觉。”小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抹了下嘴巴说道。

  “难道又是人为制造的一处虚空......”有良想起了老白在丰都鬼城的奈何桥下,为供二丫练功,不也曾经利用噬嗑针设置了一处隐蔽的虚空么。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猜测之际,院子里蓦地传来了葛老魇yīn冷嘶哑的声音:“憨叔,老夫提前来了......”

  闻此言,憨叔和小三的筷子“啪嗒”一声惊落在了桌上,两人面色陡然苍白,憨婶不知何时从怀里拽出了一把闪亮的切菜刀,“唰”的站起身来,挡在了丈夫的身前,在关键时刻“巾帼不让须眉”冲在了头里。

  “葛老爷,请。”一汉子拉开了房门。

  “唗,你叫老夫什么?”

  “对不起,是葛老魇。”那汉子赶紧更正道。

  房门口大咧咧的走进一老者,尖嘴猴腮,双目闪着jīng光,唯眼角处沾着两块huáng色的眼屎。此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袍,上面满是油光光的污渍,好像是很多年都未曾洗过似的。

  “老去何堪节物催,放灯中夜忽奔雷。一声大震龙蛇起,蚯蚓虾蟆也出来。”老者打了个哈欠,随口念诵着一首宋代张元gān的咏惊蛰诗来。

  有良睁开yīn眼,仔细的端详着这位葛老魇。

  “憨叔,该jiāo出《昌瑞山揽胜图》了吧。”葛老魇嘿嘿冷笑两声。

  “你的《水龙斩破局图》呢?”有良面无表qíng的问道。

  “你这瞎子又是何人?”葛老魇yīn鸷的目光盯了过来。

  有良淡淡一笑道:“俺是憨叔的兄弟,既然是换画,就请拿出来吧。”

  “哈哈哈......”葛老魇狂笑数声,然后骤然一停,鼻子哼道,“什么画?老夫只是让憨叔看一眼《水龙斩破局图》作为jiāo换的代价,难道你们还贪心觊觎褚遂良那画作不成?”

  “你,你这是欺诈......”憨叔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

  “喵呜......”媚娘嘴巴咧开,露出尖利的犬牙发出恐唬声。

  小活师“咿呀”一声怪叫,抓起一大块猪头ròu劈头砸了过去。

  葛老魇一张口接住,接着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目光盯着小活师白嫩的身子,啧啧嘴吧道:“嗯,福云楼的酱猪头,还蛮有味道的,不过这个小胖丫,可能还更有滋味儿些。”

  “有良哥,让我把他打发了吧。”二丫见其出言不逊,不由得恼怒起来。

  “不忙,别弄脏了憨叔的屋子。”有良微笑道,他的yīn眼已经瞧见葛老魇的双眸深处似乎有物藏匿,但一时间还看不清楚。

  “赶快jiāo出《昌瑞山揽胜图》,不然休怪老夫大开杀戒了。”葛老魇伸手除去黑色长袍,里面则是一件大红色的内衣长衫,上面绣满了如花瓣般色彩斑斓的虫子,挠首弄姿,形态各异,仿佛鲜活的一般。

  “这是什么虫子,好恶心。”二丫想吐。

  “恶心?”葛老魇怒道,“你竟敢侮rǔ老夫的孩儿。”说罢一抖衣衫,胸前一只寸许长短,颜色艳丽的虫子突然从红衫之上蹦了下来,身子凌空弓了几下,便径直朝着二丫弹she了过去。

  “啪”的一声,有良手中酒杯半空中倒扣,将其罩在了桌面上。那虫儿被白酒烧得吱吱乱叫,却也钻不出那玻璃酒盅,随即便身子一挺不动了。

  葛老魇见状大怒,肩膀一晃,“嗤喇”一声,数百只怪虫同时从大红长衫上面挣脱而出,密密麻麻的朝着大伙儿身上扑来......

  第四十八章《水龙斩破局图》

  憨叔憨婶和小三脸都吓得变了色,浑身战栗发抖。

  说是迟,那时快,有良右掌推出,一大团极寒的老yīn之气迎面撞上了虫群。听得“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那些怪虫瞬间悉数被冻僵,硬邦邦的掉落了一地。

  葛老魇一见狂xing大发,身子一震,大红长衫变成了万千碎片纷纷飘下,赤luǒ露出上身。胸前两块胸肌骤然收缩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只隆起的巨大莲蓬rǔ,那上面张开了数百个粗大的汗毛孔,每个里头都有一只蠕动着虫子脑袋,密密麻麻......

  “哇......”的一声,憨叔夫妇、小三以及二丫都吐了,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他们都有着“密集恐惧症”。

  有良此刻也觉得胃往上翻,不等葛老魇再出什么损招,手掌变指“嗤”的she出一道梦遗指,直奔对方前胸而去。

  葛老魇觉得风声抵近,不敢硬接,急忙闪身躲避。

  “噗”的一下,真气束穿透了他的肩膀,一股墨绿色的汁水喷溅出来,落在地上“咝咝”的冒起了白烟儿。

  葛老魇此刻知道自己绝非这个独臂瞎了一只眼的年轻人对手,于是一拍胸膛,莲蓬rǔ内的数百只怪虫呼啸着飞出,口中各自喷she出细细的绿色浆汁,铺天盖地如漫天飞雨般的洒落下来。

  蓦地,耀眼的五彩光晕闪过,耳边听得“哔哔啵啵”一片静电声响,空气中顿时弥散着难闻的焦糊味道,那些怪虫顷刻间化为了灰烬。危急时刻,二丫出手了,她的魇芒虽然还只有五色,达不到huáng老魇的七色光晕,但对付这些怪虫已是绰绰有余。

  烟气尚未散尽,有良便一个箭步冲出门去,但那葛老魇及随从早已逃得不见了踪影。

  回到屋里,憨叔惊魂未定的问道:“葛老魇跑了?”

  有良沉吟片刻,说道:“除恶务尽,否则他们暗中捣鬼将防不胜防。”

  “那该怎么办?”憨叔也明白这个道理。

  “二丫,你留下保护憨叔一家人,小三开车载俺连夜去cháo白河,那儿肯定是葛老魇的巢xué。”有良说道。

  憨婶用鞋底正在狠命踩着地上僵硬的怪虫,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

  “憨婶,把这些虫子扫到炉子里统统烧掉。”有良吩咐她。

  憨婶恍然大悟,赶紧用掃把将它们连同葛老魇的黑袍以衣服碎片统统扫起倒进了火炉,不多时只听见几声微弱的“吱吱”声响,随即便烧成了灰烬。

  有良背起自己的背囊,乘坐着小三的出租车一路直奔顺义cháo白河而去。

  子时时分,在那片杨树林的边上,清凉的月光照在那一爿孤零零的坟茔,几只老鸹站立在杨树枝头,偶尔发出一两声难听的呱噪。

  小三躲在了汽车里,将车窗摇死,按下了门锁。

  有良则独自朝着那片荒冢走去,同时睁开yīn眼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qíng况。

  此刻正值深夜,四下里杳无人迹,清风拂过脖颈处,颇具寒意。

  在有良的yīn眼中,他看见了朦胧中的三间农舍,屋里亮着微弱的油灯,影影绰绰似有人形在晃动着,空气中飘来一股浓重的腥气。

  有良嘴里冷笑一声,上前推门,不料却被一层无形的气墙弹了回来。

  果真是一处虚空,他心里寻思着,眼下只有以噬嗑针气硬闯了。

  有良运足真气,身子凌空纵起,然后一头扎向气墙,“啵”的一声,已然闯进了一座坟茔墓xué之中......

  这是一座偌大的墓xué,是由三个坟茔打通而成,里面yīn腥味儿极浓,亮着一盏小油灯。微弱的灯光下,一口厚重的棺材里坐着惊魂甫定的葛老魇,身旁的汉子正在为其包扎肩上的伤口。

  两人蓦地抬起头来,望见那个独臂瞎子竟然就站立在了眼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老夫如此这般的穷追不舍?”葛老魇惊恐的问道。

  有良冷笑两声:“葛老魇,你又是个什么虫jīng,就凭区区这点微末道行,就敢自称为’魇‘?”

  葛老魇赶紧摆手告饶:“老夫哪里是’魇‘,连魔都算不上,只是一条可怜的鬲虫罢了,请好汉放过我吧。”

  “什么’鬲虫‘?”有良头回听说有这种虫子。

  “好汉知道’三尸九虫‘吧?老夫就是九虫之一,世人都习惯称’鬲虫‘为魇,那只是坊间抬举赞誉之词,其实愧不敢当。”葛老魇战战兢兢的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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