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记得我们在深圳费叔的庄园里初次见面么?我的外孙女小建......”首长说道这里声音似乎有些呜咽,称呼上使用了敬语。
“她怎么了?”有良关切的问道。
“年初,她母亲带着她去河南洛阳和三门峡一带旅游,回来后就犯病了,要么是昏迷不醒,醒来就一直说胡话,怕是中邪了。白云观的虚风道长认为是惹上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也请其做了法事,但却丝毫不见好转。所以她妈妈着急想要找到您,普天下也只有了去大师能救小建了。”首长的话中满是恳求之意。
有良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吟了一下便点头应允了:“好吧,她在哪儿?”
“太好了,我马上派司机到301医院,”首长欣喜的说道,“喂,等等,东东说她要亲自去接您。”
有良撂下电话,先下楼找到二丫,让小三先载她回憨叔家,说自己还有点事儿要办。
半个时辰后,东东急匆匆的赶到了301医院。
有良见其眼睑浮肿,面容憔悴不堪,一见面泪水就扑簌簌的流淌下来。
“了去大师,求您救救小建了。”东东已是泣不成声,若不是医院里人多,她就差点要跪下了。
“你们去了豫西大峡谷?”有良不动声色的问道。
东东闻言一惊,支支吾吾的望着他:“了去大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有良并没有作答,此刻,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心中不禁黯然长叹。师父,尽管你已经粉身碎骨,可是冥冥之中对女儿却仍旧是依依不舍。唉,世间上父女之qíng竟是如此的难以割断,无论生与死......
有良乘坐东东驾驶的黑色丰田轿车来到了首长的家,竟然是什刹海前海西街内的一座四合院,距憨叔家只隔了一条街而已。
京城里的高官显贵们都喜欢住传统的四合院,不仅庭院宽敞,院内可植树栽花,饲鸟养鱼,叠石造景,自成一番天地。
首长家的是中四合院,有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以院墙隔为内外院,中间以月亮门相通,方砖墁地青石阶,比起憨叔的院子可排场大多了。
京城里四合院的大门都是位于宅院东南角的“巽”位,风水上为迎取吉气,自古如此。有良跟随着东东入门后绕过影壁墙来到了庭院中,几株海棠树盛开着粉红色的艳丽花朵,空气中隐约闻到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
此刻,首长早已经站立在外院月亮门前等候多时了。
望见二人走来,他微微的一笑,心中暗道,自从上次随费叔一同飞抵滇西塔巴林寺时,就已经识破了“了去大师”的真实身份,但自己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有良身怀中yīn吸尸大法,虽然功力还赶不上当年能够隔空吸人的huáng建国,但假以时日,谁说不会“青出于蓝”呢。
这小子一直都是奇遇连连,在豫西大峡谷中得huáng建国半截尸身传法,以后又在哪儿学了鬼门十三针,真是老天眷顾啊。现在其身怀旷世异术,得设法笼络到自己的手下才行,他既然还不知道身份已被看穿,那就暂时还是不要说破的好。
“哎呀,了去大师,您这救星可算是来了。”首长满面含笑,热qíng至极。
有良见首长竟然在银灰色的中山装里穿着件桃红色的绣花衬衣,令人觉得不伦不类,如同人妖一般。
“咦,您的胳膊......”首长突然间瞥见了有良空dàngdàng的左手袖管,不由得大感诧异。
“被恶人削去了。”有良淡淡说道。
“什么人如此大胆,简直是无法无天!”首长气愤的为其鸣着不平。
“小建在哪儿?”有良生怕话说多了会被认出自己来,于是想赶紧躲避开首长的视线。
“东东,快带了去大师进屋吧。”首长微微颌首,目送着两人穿过月亮门走入了内院。哼,还有意的躲着我,嘿嘿,不信你一个毛头小子,还能玩得过当年的“红孩儿”?
正房的西屋里,雅致的小叶紫檀雕花chuáng上躺着一个昏迷着的小女孩儿,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檀香味儿。
小建比几年前长大了不少,仍旧是皮肤白皙细嫩,眉清目秀,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
有良从未见过huáng建国本人,但从其女儿的俏丽容颜上便可推断出他当年必定是一绝世美男子。
有良来到chuáng前,煞有其事的抓起小建的手腕假装摸脉,其实自己根本就不懂。
“嗯,说说你们在豫西大峡谷中都遇到哪些不寻常的事qíng吧。”有良望着东东说道。
“了去大师真是神人,一眼便看出了病症之所在。”东东简闻言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于是便开始详细的讲述起了事qíng的原委,而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已经有好几年了,小建始终缠着母亲追问自己的生身父亲到底是谁,现在何处?东东实在拗不过女儿,只得去问父亲huáng建国最终的下落,因此才得知他多年前便已葬身在了河南豫西大峡谷中,而且是被C4炸药炸死的,尸首全无。
今年初,趁着学校放寒假时,东东母女便动身前往三门峡,准备到豫西大峡谷huáng建国死亡之地去祭奠亡灵,以了结女儿多年的心愿。
第五十一章父女之qíng
豫西大峡谷位于豫、秦、晋三省jiāo界处的三门峡市卢氏县官道口镇境内,峡谷呈东西走向,总长30余公里,宽约数十丈,狭长而深邃。chūn夏秋三季,谷中青山如黛、幽谷叠翠、野花丛生,多年前还无人问津,如今则已经开发成了旅游景点。
由于当下正值冬季,冰雪覆盖着群山,几乎见不到有什么游人。东东母女俩背着行囊,里面装着香烛烧纸之类的祭祀用品,踏着积雪走进了大峡谷。可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天寒地冻,何处才是当年huáng建国的葬身之所呢?
进入峡谷数公里后,小建的身体内突然有了种奇特的感觉,心跳开始加速,“妈妈,我觉得这儿好难受......”她揪着胸口喘息着说道。
东东赶紧抱住女儿,在这冰天雪地里若是冻病了,可就麻烦大了。
小建心脏“嘭嘭”的直跳,脑海中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经常在梦中的男人,白净的面孔,高挑的鼻梁,一双眼睛清澈如水,始终微笑着望着她。
“妈妈,我又看见他了。”小建口中轻声自语道。
“谁,你看见谁了?”东东紧张的问道。
小建没有回答,用力推开了母亲,撒腿就往峡谷深处跑去,东东吓得在后面一个劲儿的紧追着,但是仍跟不上。
“爸爸,是爸爸......”小建喃喃说着,踉跄着最后扑倒在了一片灌木丛下。
那儿恰好就是huáng建国当年的葬身之处......
就在此地,宋地翁和费道长二人那时曾苦苦的守候了三天三夜,一直等到huáng建国的半截尸身传完了功,才将其扔进了火堆里,然后背着昏迷的有良一路向东走出了豫西大峡谷。
他们并不知道,huáng建国的半截尸身并未完全化为灰烬,只是仅仅燎着了头发和胡须而已,体内经络中残存着的老yīn之气很快便压制住了炙热的火焰,然后将其慢慢的湮灭了。
山区里的气候最是多变,当晚bào雨倾盆而至,一小块山坡塌方滑落下来,土堆掩埋住了huáng建国的尸身,一代绝世大yīn人总算是没有曝尸荒野。当年的豫西大狭谷人烟罕至,这场恶战除了当事者外,再也无人知晓,而这座无名的土丘也于山坡渐渐融为了一体,唯一不同的就是光秃秃的寸糙不生。
此刻,小建就站在这个白雪覆盖的荒冢前,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父亲残存的生物磁场指引着她来到这里。
“小建,别跑了。”东东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
“他在这儿,就在这土堆的下面。”小建口中轻轻的说道。
“谁在那儿?”东东疑惑的问,小建和自己都是第一次来到豫西大峡谷,她不可能一下子便寻找到建国的罹难之地。
“爸爸,是爸爸......”小建俏丽的双眼噙满了泪水。
“好吧,就算是这儿吧。”东东放下了背囊,从中取出香烛烧纸等物,只想着能够尽快的祭祀完毕,了却女儿的心愿后速速离开这里,至于此处是否为huáng建国的真实葬身地则无关紧要。
香烛点燃了,一沓沓的huáng色烧纸升腾起淡青色的烟霭,东东拉着小建跪在雪地里,口中祈祷着。
huáng建国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男人,即便在京城,也从未见到过如此潇洒漂亮和有气质的青年。东东至今午夜梦回之际,还时常出现他的身影,那是一种永远的痛,或许将伴随着自己的一生一世。
“呜呜......爸爸,你也哭啦......”小建神qíng恍惚着,眼前的那个男人清晰可辨,竟然也在陪着她默默的流泪。
许久,许久,香烛都燃尽了,小建仍在雪中长跪不起。
“孩子,我们该走了。”东东在身后怅然说道。
“爸爸想要我们带他走......”小建嘴里嗫嚅着。
“你说什么?”东东愕然的望着她。
“爸爸想回江西婺源老家......”小建轻轻的说道。
东东讲述到这里,已是满眼泪水,默默掏出纸巾轻轻的揩拭着。
“后来呢?”有良问。
“我们妇孺两人在冰封的峡谷中又能做什么呢?”东东叹息说道,“我答应小建,等来年解冻chūn暖花开的时候,再带她来豫西大峡谷,将建国的遗骨迁回婺源。可是回来后她便病倒,连学校都去不了,一旦清醒时就说些胡话。”
原来如此,有良闻言心中也是怅然不已,师父残留的生物磁场竟然如此qiáng烈,那么定然在土堆下仍旧留有遗骸,并非如首长所说的尸骨全无。若是果真这样,自己作为“中yīn吸尸大法”的唯一传人,则理应加以援手,而决不能置身事外。
“好了,俺现在开始给小建用针。”有良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布包,用牙齿叼住系带,一只手解开并抽出银针,他准备还是像上一次那样,渐次吸出小建体内所感应到的huáng建国气场。
他抓起小建的右手,在其掌后鬼心xué刺入五分,然后请东东照葫画瓢在自己的右手鬼心xué上同样扎上了一根,独臂人做事儿真的是很不容易。
“啪”的一声响,有良以两针轻触想要用“中yīn吸尸大法”一点一滴的吸出,这样便不会损伤到孩子的元气。
不料随着白色的静电光弧闪过,自己试探着输入的一丝吸力竟然被瞬间反弹了回来。他只有暗自加大力度再次触碰,“啪”的电芒一闪,又被一股qiáng力推回。直至用上了三成功力,竟然都被一一反弹了回来,不行,如果再继续加大力度就太危险了,稍有偏差很可能就会要了孩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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