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灯教授蓄真气于臂,轻轻的从窗户fèng隙中将毒粪球弹出,无声无息的滚落到了chuáng底下,然后伸手关上窗扇,返回到自己的西厢房脱衣睡下了。等到那枚粪球内的老阳之气慢慢的散发出来,房间内达到一定的浓度时,估计天也就快要亮了。
无灯教授的计划可谓是周全,但他万万估摸不到二丫竟然会是一只幼魇,一旦遭遇外邪侵入,尽管她是在睡梦中,那护体魇芒也会自发的予以反击。
随着屋内的老阳之气越来越浓,二丫的周身也开始闪烁起“哔哔啵啵”的静电,五彩魇芒消解着一定范围内的邪气,保护着她以及睡在身旁的小活师与媚娘。
天亮了,无灯教授睁开眼睛,心中大为疑惑,怎么东厢房内毫无动静呢?按理说,二丫早就该腹痛如刀绞大声的呼救,难道其身子太弱而承受不住死了?
他赶紧穿衣下地推门而出,见东厢房的房门已经开启。转到厨房时,发现二丫正在里面帮着憨婶做饭,小活师坐在椅子上正兴高采烈的与媚娘玩耍。
无灯教授的目光紧盯着二丫细瞧,并未发现她身上有任何异样,奇怪,自己的老阳粪球怎么会失效了呢?
“二丫姑娘,暮chūn的天气这么好,你怎么不带着孩子去京城里的景点转转呢?譬如紫禁城故宫天安门,还有恭王府什么的。”无灯教授呵呵说道。
“是啊,二丫,”憨婶在一旁也帮腔道,“多出去活动是对胎儿有好处的。”
二丫笑了笑,说:“等有良回来后再一起去,反正他没几天就到家了。”
“哦,你丈夫去哪儿啦?”无灯教授显示出很关心的样子。
“说是去河南豫西大峡谷。”二丫回答。
看来这个二丫是个死脑筋,认准了要等有良回来,豫西大峡谷不远,有个三两天往返足矣,那样就无法下手了。主人的意思很明确,不能让有良怀疑到这是谋杀,否则非但笼络不住他,反而变成了仇人。
可是为什么非要杀死这个女人和她肚里的孩子呢?这里面一定有原因,无灯教授寻思着。
“呵呵,吴教授,”这时憨叔走进来,一副宿酒未醒的样子,“昨晚酒喝多了,不好意思,今天您没课么?”
无灯教授点点头:“这几天张罗住处,在学校里请了几天假。”
“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古玩市场转转,有时候还真能碰上一两件真玩意儿呢。”憨叔热qíng的说道。
“不啦,我还要上街买点生活用品。”无灯教授婉言谢绝。
“他憨叔,你要早去早回,我还要去菜市场呢,今晚炖老母jī汤给二丫补身子。”憨婶在一旁提醒他。
早餐后,无灯教授与憨叔一道出门,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最后在德内大街分了手。
见到憨叔走远了,无灯教授又悄悄折返回到什刹海的胡同口,找地方隐蔽起来盯着四合院的大门,准备等憨婶出去买菜的空档里下手,否则就更没有机会了。至于如何伪装成自然死亡,他已经想好,先将二丫击昏,然后置于厨房内纵火,这样她的呼吸道内仍然可以吸入少量烟尘,即便是公安局的法医检查,也会认为是不慎而死于火灾。
不多时,憨婶拎着菜篮子走出了家门,沿着一条小胡同抄近路去菜市场。
四合院内,二丫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微笑的看小活师与媚娘在地上玩耍。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秋天的时候就要生了,有良答应到时候全家一同回李家沟生活,在外面漂泊久了,还是觉得家乡好。
“呵呵,二丫姑娘自己在家啊。”这时,无灯教授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吴教授,您不是上街买东西去了吗?”二丫问。
“哦,还有点事儿需要回来尽快处理一下......”无灯教授支支吾吾的说着,面对妇孺真的好难下得去手,“二丫姑娘,昨晚睡的还好么?”
“嗯,很好啊。”二丫诧异的目光望向了教授,觉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
“二丫姑娘,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无灯教授苦笑了一下说道,“《淮南子。人间训》中记载,靠近北方边塞有一户人家,这一天,他家的马无缘无故的跑到塞外胡地去了,邻居们都来安慰他家。老头说,‘马跑了,怎知道不是一件好事儿呢?’几个月后,他家的马从胡地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匹胡马,比内地的马要qiáng壮多了,邻居们又来道贺。老头说,‘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件坏事儿呢?’后来他儿子骑着这匹桀骜不驯的胡马去打猎,结果被掀下来跌断了大腿,邻居们又来安慰。老头说,‘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一年后,胡人大举入侵,青壮年都被征去打仗,结果大都战死沙场。老头的儿子因为瘸腿而未能从军,因此得以活命。可见祸福转化,如日月相推,昼夜jiāo替,祸不足悲,福不必乐,失之不忧,得之不喜也。”
二丫更加诧异了,疑惑不解的问道:“吴教授,您究竟想说啥?”
无灯教授望着天真女孩儿,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二丫,你的这个女儿活师,希望她将来能够出人头地么?”
“当然啦。”
“为了孩子将来的幸福,作为母亲愿为她而舍弃一切么?”
“那是一定的,为自己的孩子,母亲甚至都可以舍弃生命。”二丫坚决的说道。
“这就对了,二丫姑娘,世上最伟大的就是母爱,自己舍弃生命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儿。为此,老夫一定视小活师为己出,将她培养成人,并传授其独门武学,使其成为儒家功的一代宗师,你安心的去吧......”无灯教授说罢眼睛一闭,不忍再视,伸出手掌按向了二丫头顶囟门,掌中一股qiáng大的中庸浩然之气凛冽杀下......
第五十九章幼魇
无灯教授骤然间突下重手,二丫根本就未加防备,她怎么也想不到住在同一个四合院里的房客,这位和蔼可亲的北大教授竟然会要杀了自己。而媚娘就不同了,牠久经沙场反应奇快,耳朵里听到教授的话越来越不对头,随即便警惕起来。
“喵......”牠一见无灯教授身上透出一股杀气并举起了手臂,便刹那间狂叫一声扑了上去。
小活师见状虽然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也跟随着媚娘一道发动了攻击。由于其就坐在无灯教授的身后离着最近,蓦地转过身便抱住了他的一条腿,张开两排小尖牙就“喀嚓”一口咬下。
说是迟,那时快,当无灯教授的手掌即将拍到二丫囟门的一刹那,但见其头顶骤然闪烁起五色魇芒,但觉“吱啦”一声竟如火烫般将手掌皮烧糊了,冒出一股焦烟儿。
他猛然睁开双眼,见状不由得骇然惊呼道:“幼魇!”紧接着,耳边凌厉风声抵近,知道背后有人来袭。
无灯教授实在是大意了,原本以为二丫只是个普通女人,也不曾料想那媚娘是一猫妖,但其毕竟是一派武学宗师,临危不乱,在间不容发之际,身子骤然间拔地而起......
他躲过了身后媚娘的两只利爪,但却忽略了还有一个小活师,但觉脚踝处钻心一痛,明白已经着了道。他半空里猛然弓起身子一窜纵上了东厢房的屋顶。随即低头一看,小活师满嘴是血的搂着自己右脚正想咬第二口,于是赶紧将其扯下抱于胸前,施展轻功一路踩着屋脊仓惶逃去。
无灯教授心中十分明白,纵使自己儒家功再qiáng,也不会是一只嗜血成xing的幼魇对手。
“活师......”二丫已然顾不得自己有孕在身,狂叫一声纵上了屋顶,举目望去,吴教授带着孩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丫疯了似的在什刹海成片的平房屋顶上无目标的追了一阵子,突然间腹中剧痛,身子一歪便从屋脊上摔了下来,落入一家偌大的四合院内。
院子里突然的响动引起了屋内一名中年妇女的注意,她推门出来发现了倒在海棠树丛下的二丫。
“你是谁?怎么到我家来了?”那女人疑惑的扶着二丫坐起身。
“肚子......孩子......”二丫痛苦的呻吟着。
中年妇女此刻才注意到她隆起的肚子,原来竟然是一位孕妇,下身已满是血污。
“哎呀,要赶紧去医院。”那女人惊恐的说道,随即匆匆跑回房内,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没多久,一辆救护车呼啸着来到了门口,载上二丫送到了最近的积水潭医院,那位好心的中年妇女也一直陪着她,并为其垫付了医药费。
二丫被直接送进了急诊手术室。
“你是病人家属么?”一位护士走过来问。
“不是,她正好晕倒在我家......”
“那你认识她么?动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护士着急道。
“不认识。”中年妇女回答。
“那可怎么办?”护士为难的直跺脚。
“她现在qíng况怎么样?”
“孕晚期流产并发大出血,得赶紧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那就赶紧先救人啊,我先代签行不行?”中年妇女急道。
“你叫什么名字?”护士问。
“东东。”那女人答道。
是夜,月色晦暗,天边一抹乌云渐渐笼罩西边的天空。
恭王府大戏楼前,无灯教授怀抱着已经睡熟的小活师,默默的站立在台下。
亥子jiāo更,戏台上的太师椅上蓦然多了个黑影,主人到了。
“无灯,什么事儿?”台上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主人,恕在下无能,除掉有良身边女人的事儿搞砸了。”无灯教授垂头丧气的说。
主人沉默了片刻,淡淡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那女人竟然是一只幼魇。”
“幼魇?”主人大吃了一惊,似有不信,“无灯,你确定么?”
“没错,她身上出现了五色护体魇芒,在下的一只手掌差点就因此而废了。”无灯教授抚摸着右手,至今仍火辣辣的疼痛。
“哦,京城中竟然出现了一只雌xing幼魇,这可是出人意料,”主人沉吟道,“只有大规模的瘟疫和战争方有可能孕育出魇,若真是如此的话,可谓喜事一桩啊。无灯,你可曾伤害到她?”
“不曾,在下哪儿会是幼魇的对手。”无灯教授自愧不已。
“记住,”主人突然厉声道,“不得再对她有任何的伤害,此事老夫自会去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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